“憑什麼?!我走沒有殺人,憑什麼去投案自首?!”陳麗大聲反駁道。
男人立即笑了,他攤手,道,“這不得了,你又沒有殺人,所以何必在這裡自尋煩惱呢?你記好了,那女人的死,跟你沒有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只管安安心心的是了。”
“可是,可是我總覺得,總覺得心裡不踏實……”畢竟又是一條人命,陳麗還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的程度。
“那,若是我跟你說,你的名字了你們公司的名單,代替了那個女人變成了第三名了你又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一聽到這個,陳麗立即把剛纔的憂思忐忑拋在一邊。她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忙詢問坐在對面的黑衣男人,“你說得是真的?”
黑衣男人道,“是不是真的,等你班了,自己一看便知道。”
聽他的語氣,陳麗知道這件事肯定是真的了,立馬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了,休息好了回去吧,你現在還不能在外面多待。”
陳麗連忙起來,那些自己的包包,問黑衣男人,“怎麼了,你走哪裡不舒服麼?”
黑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怎麼會覺得不舒服呢。你可別忘了,我可不是人。”
陳麗一愣,心情突然變得十分複雜。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差點把這個男人當成是活生生的人了,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第一個想起來的,也都是這個男人。現在卻被明確告知對方不是人,甚至哪一天悄然離去,她都不知道…………
她的心情變得低落下去。
黑子男人故意裝作沒有看出她的這種情緒,身形慢慢地消失在了空氣。
等着他完全消失不見後,陳麗對着男人之前所在的位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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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事的死亡,除了帶給公司的員工一些震驚和恐慌之外,其餘再大一些的影響沒有了,除了公司預備在窗戶外安裝一些防護裝置。
大家還是該工作的,該生活的生活,平時說說笑笑地跟以前也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對於那位從樓跌下來摔死的女同事的事情諱莫如深。也不能說現在的人都冷漠無情吧,只能說這種事畢竟發生在別人的身,一條生命的消逝……也那般悄無聲息地消逝了…………
而據傳跟這位女同事有些“特殊關係”的那位領導,在女同事死後,也住院了——畢竟那可是他的親侄女,在自己的公司裡工作,卻落得個這般下場。領導接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在看到新聞的當天,心臟病發了。
當然,這一切,公司裡很少有人知道,而陳麗也在這“不知道”的人的範疇裡。而知道真相的人,自然也不會多嘴。
而由於女同事的意外身亡,所以公司的優秀員工的名單自然也發生了變化。而這一次,不出陳麗的意料的是,陳麗的名字代替那個第三名,出現在了名單面。
說實話,陳麗的工作能力並不出色,但是這一次卻了名單,還頂替的是一個死者的位置。所以很多人對於這樣的結果都頗有微詞,不過大家也都是成年了,這樣的事情只是在背後吐槽吐槽,並不會當着陳麗的面說出來。
不過有黑衣男人的提醒,關於對陳麗的那些說法,她還是都知道了。
再加黑衣男人從的故意挑撥離間,陳麗覺得自己終於知道了公司裡這些人的真面目了,她心裡異常氣憤,決定以後一定要給這些人好看。
或許陳麗自己沒有感覺到,在不知不覺間,她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來的陳麗,雖然普通,也沒有什麼大的追求,但是性格十分好,心地也十分善良。但是現在,她卻野心勃勃,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爲主,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善心,對於其他的生命失去了同情與敬畏之心。這一切的變化都是潛移默化的,也是那黑衣男人喜聞樂見的。
他想將陳麗變成他希望的那種人,到了那個時候,他自然也能從陳麗的身得到自己想要的。
*****
蘇幕遮師徒倆,以及葉玄零三人在t市尋了一夜,最終也沒有找到那羅剎鬼的蹤跡。它好似知道葉玄零過來找它了一搬,等到他們找到那些地方的時候,它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
“真是可惡!”葉玄零氣的額角青筋直冒。
蘇幕遮第一次感到這般的無可奈何,那羅剎鬼的智商極高,而且還十分狡猾,特別會藏匿自己的行蹤。
“它害死一個人之後,從人身體之脫離出去之後,一般會去哪裡?”蘇幕遮問葉玄零。
葉玄零道,“一般來說,它會披着人皮再‘僞裝’一段時間的人。不過若是被發現了,它便會捨棄那人皮,繼續去尋找下一個‘獵物’。這種鬼怪的智商!甚至人類還要高,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它,不能再讓它接着害人去了。”
“害人?那麼是否可以這樣說,只要有它在的對方,會發生人命事故麼?”蘇幕遮道。
葉玄零點頭,“差不多可以這麼說。師兄你的意思是?”
“去發生命案的地方,若是有多起,我們可以分頭行動。”
“好。”
臨近深夜的時候,他們回到了賓館之,休息了一晚,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得治y市再次出了事故。
——一個公司的女職員失足從樓摔下來,摔死了。
若在平時的時候,蘇幕遮他們估計會以爲這是一件正常的死亡事故。但是有了昨天晚的猜測之後,他們不會這麼想了。
“師父,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陸雲看着手機裡的新聞。
“你們倆去,我去發生意外的那家公司看看……”
“好,我會保護好小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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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打聽到了事發公司的地址,跟着y市的警察一起,去了那裡調查。
爲了讓他的身份不會泄露,他們還爲了蘇幕遮準備了一套警/服。蘇幕遮穿警/服,再戴警/帽,愈發顯得精神帥氣,身材修長,讓警局裡那些,平常看慣了自己糙漢子同事的女警察們,個個眼神發亮,一度生出直接將這個小鮮肉留在警察局的想法。
蘇幕遮跟在調查隊伍的間,壓低了帽檐,收斂起全身的?氣息,使得他外表看起來跟一般的年輕警察沒什麼兩樣。
事故現場已經被封鎖,並不允許無關人員進入其,而公司的幾位負責人已經被帶到警局去做筆錄。公司裡可謂沒有多餘的人了,蘇幕遮很是放心。
辦公室位於這棟大樓的第八層,全是一個較高的高度了。他們乘着電梯到了八樓,隊長跟蘇幕遮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帶着其他的警員去搜尋線索了。而蘇幕遮則站在門邊,仔仔細細地觀察起這間辦公室來。
辦公室的面積很大——畢竟要容納那麼多在這裡工作。除了在這裡四處走動的警員身散發的白色人氣之外,還有一縷極細極細的黑色貴氣掩藏在其,這鬼氣的顏色十分淺淡,若是不仔細看的話,甚至根本看不出。
那鬼氣是從窗戶邊蔓延進來的,然後在地拖成一條長長的黑線。
蘇幕遮走到窗邊,沿着這條“黑線”緩緩往前走,發現在一處辦公桌前,這鬼氣的面積稍微大了一點。這說明——那隻從窗戶進來的鬼怪,在這裡停留了一會兒?
蘇幕遮站在這裡,腦模擬着,那鬼魂在這裡做的事情。
“隊長。”蘇幕遮喊了一聲。
隊長聽到他的聲音,立馬走了過來,看了看他的周圍,問道,“怎麼,發現了什麼嗎?”
蘇幕遮搖搖頭,“我只是想問問,你知道是哪一位員工在這裡工作麼?”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我回去讓人幫你查一查。”隊長說道。
蘇幕遮道了謝,又問,“那死者生前工作的位置在哪兒?”
隊長指着斜對面的那張桌子,“在那裡。”
蘇幕遮點點頭,繼續沿着那條線往前走。發現鬼氣又在飲水機的旁邊停下了。而那飲水機的位置,恰好在另一面窗戶邊。
他來到窗前,拉開窗戶往下看去,那下面的地面還殘留着鮮紅的血跡——死者是從這裡落下去的。
蘇幕遮立即有了結果——這果然不是一起意外死亡的事件!
隊長他們在辦公室裡找到了死者生前在飲水機下用來接水的水杯,以及事發時段的監控視頻,然後準備回去。
y市公安局的隊長對於蘇幕遮並不是十分信任,也沒有問他太多,帶着人到了公安局之後,拋下蘇幕遮去忙了。
對於他的行爲。蘇幕遮也並不介意是了。
他跟人詢問了一下,然後去停屍間去找葉玄零跟自己小徒弟。
在去那裡的路,蘇幕遮反思了一下自己——自家小徒弟年齡還小,自己這個做師父的卻經常帶她去看各種屍體,這樣做真的合適麼?
且不管蘇幕遮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什麼,反正當事人陸小云同學對此並不介意。她可以說已經習慣了這些場景,所以並不會感覺到有什麼害怕的。
由於蘇幕遮給負責人留下了一個“好印象”,所以對蘇先生的同伴,負責人先生還是十分客氣的。
他帶他們去停屍間裡看了那具屍體。
屍體的死狀很慘,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頭顱粉碎,身體多處骨骼也摔斷了,而且臟器也有很大的損傷,
但是陸雲卻一眼看出,這位死者並非是正常死亡——因爲她的靈魂消失了。
靈魂消失的含義,相信大家都懂,作者菌不在這裡贅述了。
法醫給屍體做屍檢的時候,看到死者的面龐,心裡也是一驚。死者的面部雖然有很多擦傷,但是這些都掩蓋不了她那驚恐到扭曲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好似是看到了什麼極恐怖的東西似的,嘴也張的很大,應當是在臨死前呼喊了“救命”之類的話語。
那麼她如此驚恐的神情,究竟是因爲失足從窗戶摔下去導致的,還是因爲,在猝不及防被人推下去導致的。
也不怪法醫會這麼想,作爲警局的工作人員,在每一次給屍體做屍檢的時候,他們也會對相應的案件進行了解。而這位死者,說是從樓摔下去的,但實際,那飲水機可是離窗戶還有一段距離的,一個人怎麼會以那麼詭異的方式,穿越了這一段距離,又正好從窗戶掉下去呢?
他們還沒有看到監控視頻,所以在這個時候,將這起事故暫時定義成“他殺”。現在要做的,是看看能否從死者的身,找到殺人嫌疑犯留下的痕跡。
葉玄零和陸雲安安靜靜地等在一邊,看着幾位法醫在屍體邊忙忙碌碌。負責人悄悄地走過來,問他倆對這件事怎麼看。
陸雲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將死者靈魂消失的事情告訴給負責人只說她覺得這件事跟一起事故有關,這三個人的死,可能都是同一種“東西”所爲。
負責人有點掙扎,一邊覺得這種想法是不是有點不靠譜,一邊又覺得可能真相像這個小姑娘想的這樣呢?
他正糾結的時候,蘇幕遮恰好進來了。一見到他,葉玄零和陸雲忙圍了去,問他有沒有發現?什麼。
蘇幕遮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瓷瓶來,讓葉玄零將他那隻追蹤器拿出來。然後拔開了瓶塞,將瓶口對準那追蹤器。
像是有某種吸引力一般,追蹤器的指針晃動了起來,直指那瓷瓶。而瓷瓶亦溢出一縷一縷的黑色鬼氣,慢慢地被吸進了那指針。
“這是那羅剎鬼身的鬼氣!”葉玄零非常篤定地說,又問蘇幕遮,“師兄,這些鬼氣你是在哪裡發現的?”
蘇幕遮答道,“是在那公司之,”
“這位女士果然是被它害死的!”葉玄零憤怒得不得了。
那個“它”是誰,大家自然都知道。
“但是它這一次殺人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位女士的心臟在,人皮也沒有被剝離。它難道會爲了殺人而殺人麼?”蘇幕遮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葉玄零頓時有些語塞。“它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死者並不屬於羅剎鬼“喜好”的三種人裡的任何一種,所以它殺人的目的有什麼?
見葉玄零爲難,蘇幕遮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已經確認人是它殺的了,那麼,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那羅剎鬼的這些殺人舉動,會不會是被什麼人,甚至是非人的東西,所驅使的?”
“羅剎鬼本身的本事不弱,且又極其善於僞裝,它又不是真正意義的鬼魂,只是怨念所化而成。想要驅使它,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些邪門歪道,會通過驅使鬼魂來爲自己辦事,所謂的“養小鬼”是此類的情況。而他們所驅使的,都是人死之後形成的魂魄。驅使者利用一些殘忍的手段,桎梏着這些鬼魂,迫得它們不得不去爲驅使者做種種事情。但是想要驅使人類魂魄之外的鬼怪,那可不容易了。因爲這種鬼怪性情不定,且隨時都可能反噬驅使者,所以很少有人能夠驅使這一類的鬼怪的。(蘇幕遮使用的式神並不在這些範圍之內,雖然式神之內則也是魂魄。然而這些魂魄卻是自願與宿主簽訂契約的,而非強迫所致。)
“像你說得,那些鬼魂是被迫受驅使的,因爲它們有弱點在驅使者的手。每一樣東西存在的同時,都有其弱點。只要抓住了這些弱點,想來那些鬼怪也是會被驅使的。”蘇幕遮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你說是有人抓住了羅剎鬼的弱點?”葉玄零瞪大了眼睛,突然有種恍然大悟感,“羅剎鬼的弱點?它的心臟?”
蘇幕遮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在那羅剎鬼第一次作亂的時候,我的一位朋友曾與它交過手,在刺它所披的皮囊之後,那東西身體,生出一隻黑色的烏鴉,叼着它的心臟離開了。然後你告訴我心臟是羅剎鬼的弱點。但是在這裡發生的這兩起案件之,卻並沒有發生過此類的異狀。”
“所以,我們可不可以做出這樣的猜測,之所以沒有異狀發生。是因爲那羅剎鬼的心臟,落入了別人的手?”
葉玄零仔仔細細地將他前後的話連起來想了一遍,最後激動地對蘇幕遮道,“這樣一想還真的沒錯,師兄你真是太聰明瞭!”
他只顧着追蹤那羅剎鬼,卻並沒有想到這此間的彎彎繞繞,然而師兄不僅想到了,還想的這麼全面,沒有落下一個細節,師兄果然是師兄!
陸雲在旁邊聽了全程,也露出了一雙星星眼看着自家師父——師父真是太厲害了,光憑智商能碾壓無數人啊。
看着他們倆崇拜的眼神,蘇幕遮實在無奈,“這一說還只是我的猜測,在沒有證實之前,你們別忙着給它下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