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的,他這才發現了這些東西有些不對勁兒。
一般來說,流浪狗流浪們因爲經常被驅逐的原因,都較害怕人類的。但是這幾隻流浪動物雖然瘦的皮包骨頭,瘦骨嶙峋的,卻意外的一點也不怕人,反而還虎視眈眈地看着面前的三人,目光裡充滿了飢餓的食慾,隱隱透着微紅的光芒。
“小云,”蘇幕遮回頭對擔憂不已的陸雲說道,“掏出幾張辟邪符來。扔到它們的身?”
陸雲還以爲自己聽錯了,“誰們?”
“這些流浪動物們,它們邪了。”蘇幕遮解釋道。
陸雲“哦哦”兩聲,趕緊掏出了五張符紙,扔向那些流浪動物們。說來也怪。它們好似知道這符紙的威力一樣,忙夾着尾巴,嗚嗚咽咽地往後退去。
然而這些符紙還是牢牢地飛向它們,牢牢地粘在了它們的腦門,讓這些流浪動物看起來有幾份滑稽。
而與此同時,它們不約而同地趴下了身子,不再動彈。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陸雲驚疑不定地看着這些動物,葉玄零卻若有所思,隱隱約約有些猜測。
“先別管這些,先去看看它們到底在挖什麼坑。”蘇幕遮撤掉靈氣防護罩。大步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了那坑的旁邊。
坑被挖得很深,而那隱隱約約的腐臭味道是從這坑裡面傳出來的,不過這個時候還看不出坑裡們有什麼。
蘇幕遮左右看看,然後拍拍口袋裡鼠爺的胖嘟嘟的身體,道,“去到那棵樹給我折根樹枝下來。”當他不知道麼?這小傢伙剛纔看熱鬧看的可高興可,一點兒也沒有來幫忙的意思。現在自然要找點事情讓它做一做,不然還不一定要懶成什麼樣子。
鼠爺不情不願地從蘇幕遮的口袋裡跳出來,身體一彈,一下落在了蘇幕遮的頭頂。然後腳下用力,借用蘇幕遮的頭頂作爲基礎,身體如同小炮/彈一樣直直地朝面前的樹直射而去。別看它胖嘟嘟地簡直成了一顆球,但是身體卻異常靈活,讓葉玄零看得目瞪口呆。
蘇幕遮被它這樣對待,倒也不生氣。只無奈地理了理被弄亂的頭頂。
鼠爺利落地折了一枝粗細適的樹枝下來。然而叼着樹枝往蘇幕遮這邊奔過來。
蘇幕遮伸手接過,另一隻手將鼠爺捧到手心裡。鼠爺“呸呸”了兩聲,抱怨道,“這種樹樹皮的味道簡直難吃死了。”
蘇幕遮無語地把它塞進口袋裡——誰叫你非要嚐了,你個吃貨。
有了趁手的工具。蘇幕遮走前,拿樹枝繼續挖那個坑。葉玄零見狀,忙前去獻殷勤,“師兄,我來。”
蘇幕遮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必了,先看看裡面是什麼。”
他力氣大,動作也快,不一會兒挖到了某種東西。蘇幕遮用樹枝把那裡面的東西挑出來,發現是一塊肉色的,薄薄的東西,這東西破破爛爛的,還沾滿了泥土,完全看不出這是什麼。
“這是啥?”陸雲好地湊到前邊,想要近距離觀察這東西。葉玄零卻是臉色大變,一把扣住陸雲的手臂,將她往後拉,“別湊那麼近。”
“你知道這是什麼啦?那這到底是啥?”陸雲回頭看向葉玄零。
葉玄零被她的一雙大眼睛煞得臉紅了,雖然害怕噁心到陸雲,但也不忍心欺瞞陸雲,便壓低聲音道,“那是人皮?”
“啥?!”陸雲睜大了眼睛,“人皮?”
葉玄零點頭,“那被羅剎鬼的害死的人,不是有幾個人皮消失不見了麼?其實它們被埋在了這裡,師兄發現的那些……都是。”
陸雲的臉色有些不好,不敢再前,她雖然看慣了一些重口味的畫面,但是像這種**裸地直視被剝下來的人皮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縱使她的心理素質再好,一時間也有些承受不住。
而這邊,蘇幕遮將那坑又挖得大了些,然後又從坑裡面挖出來一些人皮的殘片來,堆在那裡,看起來好不瘮人。有的人皮因爲長時間埋在地底,甚至已經開始腐爛了。
“小云,打電話給陳警官,跟他說清楚這個地方發生的這些事情。”蘇幕遮將所有的人皮殘片都挖出來之後,扔掉了棍子,拍拍手,道。
陸雲連忙掏出手機打了電話,又問蘇幕遮還要做些什麼。
蘇幕遮指着地那些皮膚質感,顏色明顯不同的人皮殘片,說道,“這些,絕不止兩個人的人皮。讓他們來,鑑定這些人皮都是什麼人的。看那羅剎鬼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還害死了哪些人。”
據葉玄零解釋,那羅剎鬼有殺人後偷走人皮的習慣,但是人皮畢竟有保質期。它也不可能永遠地披着同一張人皮。所以它積累的那些人皮,都會被它丟棄。葉玄零原本並不知道它究竟把那些人皮扔到哪去了,現在才知道,原來都是被埋進土地裡去了。
“那這些流浪動物是怎麼回事?”陸雲終於緩過神來,指了指趴在那裡不停搖尾巴的動物。見他們望過來,它們還十分興奮地擡起了頭。
“因爲它們記住了人肉的味道。”蘇幕遮一句話讓陸雲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她結結巴巴地問道,“師父,你是說,它們因爲曾經吃過……所以記住了這個味道,纔在聞到這裡有人皮的味道後,刨出了這個坑?”
蘇幕遮點頭,“沒錯。”
葉玄零也分析道,“難道之前,它們吃過被那羅剎鬼害死的人的屍體?”
“有可能,”蘇幕遮頷首,“可能是那羅剎鬼在殺人之後,將屍體留在了那裡。而這些動物聞到了氣味,前吞食了這些屍體。但是也將屍體蘊含的羅剎鬼的鬼氣一起吃了進去,所以才了邪。辟邪符足夠讓它們恢復正常了。”
他聽了一會兒,突然笑道,“我也更大的可能,讓那羅剎鬼自投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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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誘羅剎鬼的工作被放在了晚,因爲晚陰氣較重,羅剎鬼出現的可能性更大。
而接到陸雲報警電話的陳樂等人也趕到了現場,幾位法醫問清楚情況之後,連忙將那些人皮碎片收拾了起來,裝回去進行化驗。
陳樂看着他們忙碌,苦笑着對蘇幕遮說,“完了完了,我現在對你們的說法深信不疑了”
蘇幕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些事情存在與否。與你相不相信可沒有半分關係。”
陳樂被糊了一臉,“哎呀我只是開個玩笑嘛!蘇先生你不要總是說些這麼飽含深意的話麼?以我的智商根本聽不懂。”
蘇幕遮懶得跟這厚臉皮的說話。
y市公安局法醫的工作效率很快,在下午六點的時候,將所有的化驗成果都弄了出來。發現這些人皮蘊含的基因,居然有七種。這說明這堆人皮屬於不同的七個人的,有七個人死了。
其一個是一起車禍裡那個女性死者趙宣的,還有五個屬於y市的無名男性,現在看來他們分明已經遇害,但卻根本沒有報警電話播到警察局來,這一點十分怪。
而另一張人皮的dna,卻不是y市任何一個有記錄的市民的。這個死者爲男性。
蘇幕遮猜測道,“這有可能是我們市那個蔡武的。”
隊長聽了忙給x市對象打去了電話。後來經過兩方的對,確認死者的確是蔡武。
“這五個人的家庭地址,有點眼熟啊。”隊長拿着這五個男性的個人資料,看到面的地址,覺得十分熟悉。
陳樂湊前去看了一眼,道,“那個趙宣,在沒有跳槽之前,家不是在那一塊麼。”
隊長忙翻出趙宣的資料,這一看——還真是。
“這五個人全是流氓地痞一類的,有過吸毒的前科。但是他們消失後,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人察覺到。因爲沒有發現屍體之類的。所以也沒有人報警。”陳樂彙報調查到的其他資料。
“莫不是趙宣跟這幾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衝突?所以趙宣才突然跳槽?”隊長猜測道。
蘇幕遮在一邊聽着的,卻並沒有認同隊長的話。而是把這五個男人,趙宣,以及那羣流浪動物聯繫了起來。
——五個人莫名失蹤,屍骨無存,而這些流浪動物卻是吃過人肉的。這五個人無疑是被羅剎鬼害死的,但是羅剎鬼曾經出現在了趙宣的體內…………
若是一條一條捋順了之後,蘇幕遮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莫非是這五人在和趙宣發生衝突之後,羅剎鬼出現了。它在殺了這五個人並且剝/皮之後,還進入了趙宣的體內,吞噬了趙宣的靈魂?
畢竟以那羅剎鬼殘忍無情的性格,它在展開殺戮的時候,並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哪怕哪個人很無辜。
蘇幕遮的猜測和真相八/九不離十,這是(劃掉)作者菌給他開/掛(劃掉)他自身十分聰明的緣故。
蘇幕遮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隊長,隊長連忙派人去那裡查。等辦公室之內的閒人都全部離開之後,隊長拉開了抽屜,將一份件夾遞給蘇幕遮,“蘇先生,這是你讓我調查的,車禍事故的死者,以及墜樓身亡死者之間的聯繫。後面是那陳麗的一些資料。他們之間,還真的有關係。”
現在的隊長,對於“料事如神”的蘇幕遮可以說敬佩得五體投地了。這年輕人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這腦子也太好使了吧?
蘇幕遮打開件夾一看,發現幾位死者,果然跟那陳麗有着或遠或近的關係。
如周爲,原本是陳麗的男朋友,後來卻劈/腿跟趙宣在一起了,拋棄了趁機;趙宣算是陳麗的情敵;而失足墜樓的死者,則是陳麗同一個公司(這點大家早知道了),兩人之間存在着競爭關係。那優秀員工的名單裡本來是有死者的,卻在死者死後,將這個名額給了陳麗。
無論怎麼看,這三個人的死,對陳麗都有着不小的好處。
現在看來陳麗的嫌疑最大。
但是問題又來了,在趙宣跟周爲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芯子”已經是羅剎鬼了,這麼說,是那羅剎鬼“勾引”了周爲,然後又拉着周爲一起死。
若這從頭到尾都是陳麗做的,那她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難道她早想拜託周爲了麼?
但是在資料裡顯示,在趙宣出現之前,陳麗跟周爲的感情是極爲穩定的。而周爲對於自己這個女朋友也是萬分體貼。兩個人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麼感情問題。而且算是陳麗不想跟周爲在一起了,跟他提分手是了,有哪個正常人會爲了擺脫自己的戀人,而要去殺了她(他)?
這未免太不合邏輯了。
而且那墜樓身亡死者的女性的死,死亡的情況也很怪。算陳麗對死者心生怨懟,讓羅剎鬼去殺了對方。那名額也不一定會落在她的頭。她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難道說,陳麗的身邊。還有一個實力強大的……東西,是他操縱着這羅剎鬼,爲陳麗做了這麼多事。陳麗作爲一個十分普通的人,自身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些。”聽完蘇幕遮分析之後。陸雲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陳樂贊同地點頭,“我覺得陸小姐分析得很對。”
其實仔細一看,這幾起死亡事故。真的充滿了各種疑點。
“對,我一開始以爲陳麗身體裡的那個黑影是羅剎鬼。倒是被自己的想法給束縛住了,或許那東西根本不是羅剎鬼。而是另一種東西。而操縱羅剎鬼的,也不是陳麗,而是這個東西。他所做的這一切,看似是幫了陳麗,其實也是毀了她,毀了她的安寧的生活,也毀掉了她幸福的感情。但是陳麗可能到現在都沒有想到這些。”
“不過,那東西操縱羅剎鬼,幫助陳麗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
“我找了你這麼久,你原來再這裡。還跟這麼不入流的卑/劣鬼怪在一起,真是丟我的人。”
爲了不被蘇幕遮他們找到。在陳麗把那塊心形石頭放到窗外麼時候,黑衣男人命令羅剎鬼悄悄地去把那石頭拿了過來。
它們一直跑到y市一座山的墓園裡躲了起來。這個墓園十分冷清,基本沒有什麼人。所以他們待在這裡,倒也不怕被人看到。
黑衣男人被追了一路,還差點背大鵬鳥噴出的一團火焰燒到。心裡早憋了一骨子氣。此時準備從羅剎鬼那裡吸收一點能量“補充”自身。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行動,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這聲音實在太熟悉了,以至於讓黑衣男人當即僵硬在了當場。
“怎麼,見到我太興奮,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麼?”說話的人慢慢地現出了身形來。他身着黑色長袍,臉龐前後覆蓋着黑色的面具,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張公子。
因爲面具,他的表情壓根看不出來,然而那語氣的冰寒之意,生生讓黑衣男人打了一個冷戰。
他甚至不敢回頭,卻被張公子強行掐着下巴,轉過臉來。黑衣男人本來並不是實體,居然也被張公子實實在在地掐住了。
張公子戴着面具的臉緩緩靠近,湊到了黑衣男人的面前,語氣帶着嘲諷,“怎麼?這張臉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你這審美能力也太差了吧?你以爲,本公子當年,救長這樣?”
“還是說,你故意要變成這副樣子,是爲了不讓我發現你?你不覺得,這種想法,實在太可笑了麼?”
“你是我的一部分,你以爲你逃走了,又換成了這個模樣,我不認識你了麼?你以爲你跑到了這裡,我抓不住你了麼?”
“我可從來不知道,我也有這般天真到愚蠢的一部分。”
張公子慢慢地說完這些話後,終於鬆來了手。身體漂浮在了半空,居高臨下地看着黑衣男人。而那羅剎鬼因爲感覺到了極大的微笑,早都鑽進地下不出來了。
張公子每說一句話,黑衣男人便覺得心的屈辱跟難堪救多了一分。到了最後,他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屈辱,大聲地對張公子吼道,“憑什麼,我也是你的靈魂?憑什麼你能擁有身體,成爲獨立的個體?而我,卻要被拉去祭祀,這根本不公平!”
“公平,你在跟我談公平二字?你真是可笑。我可不覺得你是我靈魂的一部分。你只是被我切割下來的。十分無用的一部分罷了,而你出現的使命,是被用來祭祀。否則你一點用處都沒有的。懂麼?”
“我不懂!”黑衣男人赤紅着一雙眼睛,對着張公子大聲嘶吼道:“你看到我做的那些事情麼?我能輕易改變一個人的思維,我能誘使原本純潔的靈魂墮入黑暗。我覺得自己你更適合這個世界,更適合你未完成的事業。所以我要取代你,讓祭祀的人,變成你!而我,將取代你的位置,奪走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