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見他的神色十分從容淡定,好似真的是跟女孩兒認識似的,也沒有多做懷疑。不過大家都紛紛表示要幫忙撥打急救電話。
祝鈞非常清楚這女孩兒絕對不是因爲疾病而暈倒了——畢竟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剛剛發生的,那非常詭異的一幕的,不過這當然是不能對外人說的,算說了,別人也是不會相信的。
對了,需要補充說明的一點是,到了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別的人同樣也是看不到鬼怪這些東西的,這跟他原來那個世界其實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所以纔會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但是如果以此類推的話,他原來那個世界,其實是不是也有這種東西的……
真是細思極恐,還是不想了……
不過面對熱心羣衆的詢問,祝鈞還是道,“不用,不用,我朋友這是得了一種怪病,我這裡剛好有藥。一會兒給她喂一點好了。”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圍觀羣衆當然也不好再多管閒事,不多時也散去了。
祝鈞把人給抱到了店裡去。
店裡原來幾個在喝奶茶的小姑娘的見狀,連忙圍了來,“祝哥,這是怎麼了?”
祝鈞搖搖頭,“沒事,大概是今天天氣較熱,小姑娘街有沒有帶什麼防曬的措施,大概是暑了。我以前遇到過這種的情況,一會兒給她喂點鹽水,再做點其他的措施好了。”
祝鈞在這裡雖然工作沒兩天,但是憑藉着長得不錯,身高足夠,再加性格好,談吐也是風趣幽默,所以在短短時間內倒是吸引了一大片小姑娘。
這些小姑娘聽他這麼說,嘴裡都在誇讚着“祝哥好厲害”,一邊自告奮勇地要去幫忙。
祝鈞只讓她們幫忙把人看好,然後去後廚房裡倒了一杯鹽水出來,又倒了一小盆涼水——雖然姑娘並不是暑,但是做戲也要做到位,對不對?而且這大熱天的,喝點熱水再用水降降溫,也沒有一點壞處嘛。
幾個小姑娘幫着把淡鹽水給姑娘餵了下去,祝鈞則找毛巾蘸水給她擦了擦額頭。好在現在店裡的人並不多,不然的話祝鈞還真的做不了這麼多事情。
不過祝鈞再給這個姑娘擦額頭的時候,也收穫了一種豔羨又愛慕的小眼神是了。在幾個小姑娘的眼,他的動作十分溫柔,側臉又是那麼好看,簡直是理想的男朋友,太叫人心動了。
祝鈞對她們的想法絲毫不知,實際,他現在正藉着給人擦頭擦臉的機會,在觀察着這個姑娘。這個被自己救回來的小姑娘長得很漂亮,十分明麗的漂亮,站在外邊也是很吸引人的目光的。
那麼,她會不會是在這個世界,跟自己有緣的女主角之一?小說不都是這麼寫的麼,主角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不多久會遇到第一個女主角。而一般,主角都會跟這個女主角發生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無論主角最後有多少個女人,對這第一個人女主角的感情都是最深刻的……
堅信自己是這個世界主角的祝鈞,在今天救下這個女孩兒的時候,思想開始發散,到現在不僅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還愈演愈烈,不知不覺的,他的臉露出了一抹堪稱猥/瑣的笑容來,還好因爲角度的關係沒讓那些小姑娘看不,否則這些小姑娘的少女心一定會瞬間碎裂成渣渣。
祝鈞越看那姑娘做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對方的容貌很符合他的審美。再加她遇到那種情況的時候,只有自己能看到,只有自己能夠救她,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自己是這個女孩兒命註定的真命天子啊!所以她一定是自己生命第一個女主角,妥妥的。
(女主角之一,刻骨銘心的愛情,最深刻的感情……讓我們盡情唾棄這個渣渣吧!)
不過說來也挺怪的,之前女孩兒的背後一直聚集着一大團灰色的霧氣,甚至在女孩兒昏倒之後,都沒有離開。然後當祝鈞跟女孩兒有了肢體接觸的時候,那灰色霧氣開始一點點消失,到了現在,已經可以說完全消失了。
這讓祝鈞鬆了一口氣,並且篤定女孩兒不久之後,能清醒過來。所以纔會這麼輕鬆。
下午快到6點的時候,奶茶店的老闆回來了一趟,見到店是這麼個情況,找來祝鈞詢問。於是祝鈞把之前用來應付那羣小姑娘的“暑”的說辭,又跟老闆重複了一遍。老闆人也是挺好的,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對祝鈞助人爲樂的行爲好好誇讚了一番,才又匆匆離去。
而在老闆離開不久之後,半躺在椅子的女孩兒也終於睜開了眼睛。
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周身的氣質也跟着一起發生了變化。若是要說的具體一點兒的話,那是整個人都“鮮活”了過來,像是一朵美麗的花朵終於有了生氣。這也讓一直暗搓搓關注着人家的祝鈞,小小的驚豔了一把。
自己的第一位女主角果然很不一般唉,嘿嘿。
跟祝鈞滿臉癡/漢的狀態完全相反——女孩兒才一睜開眼睛,看到這麼一張大臉杵在自己的面前,直接被嚇得不輕,於是她想都不想的,伸手揮了出去,“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到了這裡,面對這麼熟悉的動作跟語言,相信大家都能夠猜出來,這個女孩兒,自然是跟閨密一起逛街,然後一個人走出去結果卻暈倒了的江心月了。
說起來,她也是挺可憐的,明明早才得了元道子的保證,結果一天還沒過呢,被事實打了臉。更加讓她無法忍受的是,這個一臉不懷好意地靠自己這麼近的猥瑣男,究竟是誰?
祝鈞沒想到自己這個第一個女主角性子居然這麼……熱/辣,連忙後退一步,勉強躲過了這個巴掌,嘴不忘解釋道,“別激動別激動,我是這裡的員工,剛纔看到你暈倒在我們店外了,我才把你帶回來的,我保證自己對你沒有任何越/軌的動作,我們店裡的人都可以給我作證的。”
面雖然表現得這麼一本正經,但是祝鈞心卻不着邊際地想着——果然,妹子生氣起來更加好看了!
得虧江心月不知道她的想法,要是知道了,那麼肯定要再給他一個大耳刮子的。
聽了祝鈞的解釋,江心月立馬消停了,周身的氣勢也散了大半。她將信將疑地看着對方,問道,“真的是你把我救回來的?”
“那可不。我店裡的這些客人都可以幫我作證,不信你問問。”
江心月擡頭向四周看過去,果然,所有接觸到她目光的人,都對她點頭,證明祝鈞所說的話全都是真的。甚至一些小姑娘的眼神裡還帶了不善——祝哥救了她,她還想對祝哥動手,真的是太粗魯太不知道好歹了。
江心月被這些小姑娘看得有點尷尬,連忙移開了目光,對着祝鈞道歉,“不好意思,剛剛是我不對,是我太過魯莽,什麼都沒弄清楚跟你動手了,實在對不起。”
由於生在江家這種家庭,平時裡需要提防的人和事情非常多,所以江心月纔會養成這麼一種對任何陌生人都信不過的念頭。之前對待蘇幕遮和葉玄零他們也是。好在她的身份杵在那裡,再加性格也不算壞,所以倒不會得罪太多的人。
而對於祝鈞來說,這個女孩兒可是他的女主角,他又怎麼會生對方的氣呢,再加這副臉紅紅的樣子真好看。於是他忙擺手,表示沒有關係。
他這麼痛快,江心月對他的印象也好了很多,對着他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江心月。謝謝你救了我。”
“我是祝鈞,祝福的祝,千鈞一髮的鈞。江小姐你好。”祝鈞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江心月暗暗記住了這個名字跟這家店的位置,雖然嘴沒有說要報答修羅的幫助,但是心卻決定改天請他跟蘇幕遮等三個人一起吃頓飯,然後再好好感謝他們。
“祝先生,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我隨身帶的包……”江心月問道,她這次昏倒,朋友們卻不在自己的身邊。她要打電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之前你一直沒有清醒,我把你的東西都放在我們櫃檯這邊了。我現在去給你拿。”祝鈞說着,轉到了櫃檯後邊,將江心月的手包跟她的那些購物袋全部拎了出來,交給了江心月。
江心月立即翻出了手機,打開一看,果然有好多未接來電,都是三個朋友打過來的。她連忙撥了一個回去,過了一會兒,那邊接通了,江心月那邊還沒有說話,那邊焦急地詢問聲傳了過來,“小月,是你麼?!”
江心月道,“是我。”
結果對面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直接將江心月弄懵了,她忙問道,“別哭別哭,怎麼了?”
對面好不容易止住哭,抽抽噎噎地答道,“你跑哪去了?我們發現你不見了,都急得,急得不得了。我們出去找,到處找,都沒有找到你,我們都不敢跟你家裡說,正要報警呢!小月,你在哪,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江心月心裡感動,“別擔心,我沒事。我在xx路街角的xxx奶茶店,你們在那?我去找你們。”
對面顯然被她突然失蹤的事情嚇壞了,忙說不用,讓她在那裡好好等着,她們馬趕過來。
說完掛斷了電話。
江心月收回手機,看着手機屏幕,嘆了一口氣。
——元大師說她的情況三個月之後才能完全改善,沒想到今天再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原本以爲,跟着三個朋友一起,她算暈倒了,也不會有事的,沒想到卻再次發生了跟次一樣的事情,兩次昏倒,她好像都是突然跟身邊的人失/聯,然後昏倒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要不是一直有人救她,她的結局會怎麼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雖然相信元大師,但是江心月的心,此時還是忍不住生出了些微的不祥的預感。
“江小姐,喝杯奶茶。”溫柔的男聲,喚回了江心月的注意力。她擡頭一看,卻見祝鈞端着一杯奶茶,穿着奶茶店裡的制服,臉帶着溫和的笑意,看起來真的……挺叫人安心的。
不知不覺的,她對於陌生人的警惕,消除了很多。她伸手接過,“謝謝。”
祝鈞順勢坐在了她的身邊,試探性地問道,“江小姐,你這種情況,莫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從她跟朋友打電話似乎,毫不驚訝地來看,對於這種事情,她好像已經很是熟悉而且習慣了。
江心月點頭,“小時候有這種毛病了,不過問題不大。”
祝鈞又問,“那麼查出它是什麼問題了麼?”
江心月沒有再回答,而是看着祝鈞,“你問這個問題做什麼?”她並不喜歡別人打聽她的私事。
祝鈞摸不準她和她家裡的人,是不是已經知道她身後有一團想要害她的霧氣的事情了,不過多半應該是不知道的。若是他貿然說出來的話,江心月肯定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覺得他是一個神經病。那麼該怎麼開口呢?
“我看這情況,好像並不是生病,我曾經有個朋友,跟江小姐的情況,差不多。只是他不是失憶,而是經常在睡醒以後,發現自己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但是他自己對於到底是怎麼到達那個地方的,好像一點也不知分。方纔我看到江小姐在暈倒前的神態模樣。跟我那位朋友有點像。所以纔會這麼問。”說到這裡,祝鈞又笑了笑,“當然。我只是突然想起這件事,還希望江小姐不要介意。”
他說得挺輕快的,江心月心卻是“咯噔”一聲,“你那位朋友,後來怎麼樣了?”
既然人都問了,那麼祝鈞也繼續把故事給編下去,“我那朋友,也到醫院去檢查過,甚至讓我們這些哥們跟他一起睡,結果發現他好像有夢遊症,出現那種情況的時候,都是自己半夜爬起來,走到那個地方去的。有一次,我跟另一個朋友跟着他一起出了門,結果卻發現他的行進速度快的可疑,我們根本跟不他。”
“這麼跟丟了幾次後,我們還試着把朋友綁在牀,結果你猜怎麼着,等我們半夜醒來的時候,他又不見了,繩子全斷了。”
“我們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兒,去找了一位大師,結果那位大師過來看過我朋友之後,二話不說給他灌了一碗泡了符紙灰的水進去,結果我朋友好了!”
江心月面佯裝淡定,但是藏在桌子下的拳頭,已經緊緊地握了起來,“那那位大師,跟你們說過你朋友的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麼?”
祝鈞哪裡知道“那位大師”說過什麼,於是搖頭道,“沒有,之後大師把他叫到房,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他們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們。不過我朋友之後再也沒有發生那種壞事是了。”
“你的朋友挺幸運的。”江心月說了一句。然後看向窗外,“我朋友來了。”
祝鈞隨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也看到了三個小姑娘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臉的妝容都被汗水弄花了,然而她們卻是毫不在意,直奔奶茶店而來。
進了奶茶店,她們直接朝着江心月撲了過來,一邊抱着她一邊哭,可見真的是被嚇怕了。
他們這一桌的動靜把周爲幾桌的客人都吸引來了。
祝鈞被擠開,見沒有自己的位置,只能去繼續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好了好了,都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麼?”江心月手忙腳亂地給她們擦眼淚,哄完這個哄那個,好不容易纔把幾個朋友哄好。
幾個小姑娘這次真的是被嚇壞了,一來江心月是她們的好朋友,突然失蹤,要是發生了意外可怎麼辦?二是江家算得是豪門了,她們信誓旦旦地說會保護好江心月,轉眼把人弄丟了,要是找不到江心月,該怎麼跟她家裡人交待?
好在現在人終於找到了,而且毫髮無損。要不然她們今天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大家坐在江心月的身邊,攥着她的手,將之前在商場監控裡所看到的內容跟她敘述了一遍,然後問她當時怎麼一個人走了,也不跟她們說一聲。
江心月也是一臉懵逼,實際,朋友們說的事情,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關於商場購物,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跟她們一起買東西的時候。她對於自己怎麼一個人離開,一個人走到這裡的事情,真的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難道這是那個“詛咒”的威力?
江心月感到渾身發寒。
朋友見她一副神思不屬的女王,倒也不好再問下去了。只說現在時間不早了,要一起把江心月送回去。回到江家,小月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