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禮在看書,蘇幕遮在書房裡忙活着。他找出來一張約有40釐米見方的白紙,白紙也是很普通也很便宜的那種。蘇幕遮將其平鋪在地。然後又掏出了一疊,約有七八張的符紙。
他將這些符紙按照一定間距地貼放在白紙的四周,圍成了一圈。而後將裝有冷眉個人物品的袋子拿過來,將裡面的衣服,掛飾,以及筆記本都拿了出來,依次鋪在了白紙之。
做好準備工作,蘇幕遮起身去外面端了一小碗摻了水的紅色硃砂回來,用一支細細的狼毫筆蘸取了足夠的硃砂,在周圍那圈黃色的符紙之畫出了一個完整的紅圈。畫完之後,他將筆頭往某個位置一戳。頓時,那個紅圈亮了一下,又很快地恢復了原樣,速度快得叫人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幾乎在同時,貼在白紙周爲的那圈符紙發揮了作用,將白紙央的那堆物品之的所剩不多的“氣”,全都給吸收了進去。
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分鐘左右,等到蘇幕遮將那些物品拿走了之後,下面墊的那張白紙依然還是白色的,只是觸感瑩潤光滑了許多,表面似覆蓋着一層淡淡的熒光。
——這表明這張紙,已經吸了冷眉的“氣”。
做完這些,蘇幕遮又拿了一碗不知道加了什麼的,散發着異香味的黑色墨汁,挑了一支稍粗的毛筆,蘸足了墨汁,快速地在白紙央寫下了一個大大的,筆劃十分怪的字。
身後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腳步聲停止之後,趙禮的聲音響了起來:“蘇先生,你寫的這個……是什麼字啊?”原諒他完全看不出來。
——雖然蘇幕遮給他的那本書很有意思,但是趙禮沒有忘記自己厚着臉皮留在這裡的原因,所以到底還是放下了書,跑去圍觀蘇幕遮去了。
蘇幕遮手下不停,頭也不回地回答道:“這是一個‘南’字。”
聽着他的話,趙禮又仔細地看了兩眼,發現果然像個“南”字,但是最後一筆卻直接拉了出來,在這個字的周圍順時針地繞了一圈,並且最終並沒有收尾。
這還沒完,寫完“男”字,蘇幕遮又提筆在四周畫了一些小的圓圈,將那個大的圓圈包圍在裡面。趙禮越發地看不懂了。
他好地要死,心好像有個 小貓爪子在撓一樣,但是卻不好打擾蘇幕遮,不知道如何開口。
畫完最後一個圈,蘇幕遮收了手,將手的毛筆扔進了桌的筆洗之。趙禮以爲完成了,正要說話,又見蘇幕遮站了起來,拉開櫥櫃下面的抽屜,拿出一個小人兒來。
等他走進了,趙禮纔看清那小人的模樣,居然是用紙糊出來的。他見過祭祀或者祭拜死者時用的那種紙紮人,而這個小人兒,像是那種紙紮人的縮小版,可以放在手掌之,高度不過十公分左右,十分小巧。
不過這小人兒看着雖然小,但是卻做的十分精緻,有着黑色的長頭髮,大眼睛小嘴,身還穿着裙子,明顯是個女孩兒。只不過那裙子卻是身大紅下身大紫的,配色十分矛盾,給人一種視線的衝擊感與詭異感。
見趙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蘇幕遮終於肯給他解釋了。
“這個‘南’,並不是指方向或者名字什麼的,它代表的是我們腳底下踩着的這一塊區域。而這個圈之外的,是區域以外的地方,”
“至於這一個個小圈,則是代表着距離。一個圈代表着三十里的距離。而這個紙人兒。”
說着,蘇幕遮將那個女孩子紙人兒放在了“男”字的央,趙禮的視線也跟着看了過去,“等我把冷眉的生辰八字寫去之後,它代表冷眉了。冷眉在哪個方位,據我們這裡有多長的距離,那麼這個紙人兒會移動到那個地方。我們可以根據方位,以及小圈的個數,來判斷冷眉現在在何處。這個方法,叫‘牽魂法’,是專門用來尋找人的。”(我前邊好像還寫了(編造)另外一個尋人的陣法,但是時間過去得太久了,我已經不記得了哈哈哈!)
趙禮暗自點頭,心感嘆着這個方法的神。
解釋完之後,蘇幕遮用先前的硃砂筆將冷眉的生辰八字,寫在了紙人兒的背後。
“這可以了。”蘇幕遮給紙人兒餵了一滴自己的血,算是大功告成了。
趙禮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盯着那紙人兒,希望看到她能夠移動。
然而過了幾分鐘,紙人兒還停留在原地,一點兒距離都沒有挪動。
蘇幕遮頓時皺起了眉。
“這……”趙禮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是不是生辰八字錯誤了的緣故?”
“嗯?”蘇幕遮不解地看着他。
趙禮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之前去冷眉的老家調查的時候,得知她把自己的年齡改大了一歲。如果按實際的來算,她的出生年應該往後推一年纔是。不好意思,我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在電話裡隊長也只是隨口提了一下,大家都覺得這件事並不重要,所以並沒有太在意。
蘇幕遮點點頭,抹去原來的生辰八字,又寫了一個新的生辰八字去,這次是按正確的日期來寫的。
他又把紙人兒放回了原處。
兩人安靜地等待着,這一次,娃娃倒是動了,但是隻是才動了一步,‘啪嘰’一聲,仰面倒在了白紙。
“這是…………”趙禮瞪大了眼睛——怎麼又出了意外?難不成出生年月依然還是錯的不成?
他正要掏出手機給隊長打去電話,再好好問一問的時候,卻被蘇幕遮給制止了,他看着蘇幕遮,“蘇先生……”
“先別打。我再試一試。”蘇幕遮的表情極爲得凝重。
他把那紙人兒給拿了起來,再一次立在了“南”字的央,這次給紙人兒餵了兩滴他自己的血液。然後再想辦法讓那紙人兒移動。可是紙人在原地噗噗噗地抖了好一會兒之後,再次仰面倒了下去,趴在符紙一動不動,跟次的情況好似一模一樣。
蘇幕遮一連試了好幾次,每次的結果都一樣——紙人兒根本不移動半分,符紙裡的能量一旦啓動,它會倒下去。到了最後,那紙人兒竟然轟然地炸開了一團火焰來,迅速將自己燒成了一堆灰燼!
趙禮看着燒光的紙人以及完好的白紙,心裡不免“咯噔”一聲,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而蘇幕遮接下來的話,直接讓他的這種預感成真了。蘇幕遮說道,“這種反常的現象,可能有兩種情況。一,冷眉的氣息可能被一個很厲害的人故意遮掩住了,二,則是……冷眉可能已經死了。”
蘇幕遮雖然說有這兩種可能,但是他跟趙禮心裡都清楚,明顯第二種猜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冷眉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大有可能會引來什麼大人物去對付她的。
“這…………”一想到這種可能,趙禮心沉重得厲害,只能問蘇幕遮,“蘇先生那你還有其他的辦法,能找到冷眉麼?”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縱使冷眉真的已經遇害了,但是起碼要找到她的屍骸,這也是對於死者的尊重。
“方法倒是有一個,不過不常用罷了。”蘇幕遮回答道,“牽魂法,顧名思義是用魂魄的氣息來找人。這種法術只能在人的靈魂還存在的時候使用。人若是死亡時間超過三天,魂魄消亡,這個法術不再管用了。我現在用另一個方法,是尋找屍體的的法子。不過尋找出來的結果,最多也展示一個非常大概的位置罷了。”
有方法好,趙禮哪裡有什麼好挑的。他連連點頭,表示同意,想要看看蘇幕遮說得“其他的辦法”究竟是什麼。蘇幕遮也不囉嗦,當即刺破了手掌,將從傷口處血液滴在了白紙的“南”字之,然後閉眼輕聲念動咒語。
趙禮睜着眼睛,對着那金紅色的,一看顏色不正常的血液發呆。心裡卻想的是回去之後,如何把冷眉可能“遇害”的消息,彙報給隊長。
隨着咒語的念動,那些血液在紙像突然沸騰起來了一般,突然開始劇烈地翻滾起來。
蘇幕遮猛地睜開了眼睛,雙手快速結印。終於,有一股細細的血液從央蜿蜒而出,像是一條遊蛇一般,緩慢地朝着某個地方行進着,在白紙留下了鮮明的痕跡。
“這條軌跡代表了冷眉的……方位。”蘇幕遮指着那道痕跡解釋道,特意隱去了“屍體”二字。
“我怎麼覺得這個方位……好像有點眼熟,如果按照正常的方位來看的話。”趙禮乾脆蹲了下來,跟蘇幕遮蹲在一起,以便更清晰地觀察那張紙。
“是有點。”蘇幕遮用手丈量了一下,發現血跡一共蔓延到5個小圈的位置。也是說,屍體應該在距離這片區域一百五十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