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人嗎?”我不確信的問。
“應該是,就是不知道怎麼死的,看樣子應該剛死沒多久,因爲他的屍體沒有腐爛。”虎子從懷裡拿出紙符說。
王二發小聲道:“會不會是南爬子啊?估計他們遇到了啥事死在這了。”
“有這可能。”虎子也不怕了,正色道:“既然來了,我們就拿出點勇氣,不管怎樣一定要活着走出去。”
“嗯嗯。”我點頭,然後拿起礦燈照了照,這個礦燈是我之前在墓穴裡撿的,本想最後留着用的,不過電力已經不足了,燈光有點暗,略閃。
我照了照水下,頓時傻了眼,只見水裡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東西向着我們游過來,它們張着小口,像是水下小蝙蝠。
我驚慌失措,忙道:“虎子快看,這是什麼玩意,他們朝着我們來了。”
虎子看了眼,大驚失色,他忙拿出一些符紙,然後用火柴點燃扔到水裡,那些符紙燃燒時冒出了大量的煙霧,水裡不斷的冒泡,水裡猙獰的小東西感到了威脅立刻遊了回去。
“這是什麼?”我詫異道。
王二發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應該是屍鱉,它們專門寄生在死人體內,直到把死人掏空掏盡纔會離開。”
“屍鱉。我靠,還有這玩意。”我第一次聽說有這些東西,那前面的那個人豈不是?我不敢想了。又問:“那些屍鱉不在屍體內,往咱這裡涌什麼?”
王二發不安道:“這些屍鱉對血極其敏感,一定是你沾染的血把它們引來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眼看符紙快燃燒完了,它們還是一樣要過來。”
“趁着符紙沒燃完,趕快跑過去。”虎子斬釘截鐵道。
“好。”我們相互看了眼,飛快跑開,水激盪起來,濺的滿褲子都是,我走到死去的那個人旁邊時,那個人拉住了我的腿,我看到了他面目全非的臉,他還帶着猙獰的笑,真夠毛骨悚然的。
不知怎麼的,身體頓時變得其軟無比,腿部有些痠痛,我虛弱道:“等等我,我被死人抓住了。”
虎子回身,忙朝着死人臉上貼了張紙符,死人才依依不捨的放手,然後虎子扶着我快速走出去。
等我到了地面上,身體仍舊有點軟,自從被死去的南爬子看了眼後,我覺得渾身都難受。
想到死去南爬子蒼白猙獰的臉,我哆嗦了下,忍不住看了看水道。那個死去的南爬子一動不動飄在那,安靜極了。
看到那死人沒反應,我放鬆了下來,還好他沒有起來,之前見過幾個死人爬起來,現在想來仍舊膽顫心驚的。
這時二發走到我們身前,弱弱道:“前面有一個棺材。”
“棺材?”我站在了原地,顫顫的拿着礦燈往遠處照了照。
前面不遠處果然有個棺材,看那材質,好像全是玉打造的。迄今爲止,我國出土的玉棺少得可憐,因爲以玉盛葬奢侈豪華,似乎是中國封建帝王的專利。
“是什麼人這麼有錢?”我思索起來。同時又一陣後怕,大墓往往危險重重,墓主爲了防止別人盜墓,一定會設下很多機關。
走出了水道,四周寬闊無比,兩邊林立着許多的石像,想必是打造墓穴的時候建的,上面落滿了灰塵。
石像上都放着一個粗蠟燭,由於保存措施比較好,蠟燭沒有融化,不過以後就不行了,自從那些南爬子打開了墓穴,空氣進來的多了,蠟燭一定會氧化的。讓我覺得奇怪的是蠟燭沒有人點,看來應該是那些南爬子顧慮太多。
棺材旁邊全是死人的白骨,這應該是建墓的工人,從他們穿的服飾上我能看的出來。他們身邊擺滿了鐵器,這些鐵器大同小異,看樣子都像幹活用的工具。估計墓主爲了防止墓穴泄露,讓他們一起陪葬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陪葬的丫鬟,士兵。士兵每人穿着鐵甲,帶一把弓和腰刀,他們旁邊還有數發大弩。牆壁上全是厚厚的鐵,這應該就是銅牆鐵壁了。
這個墓主到底是誰?誰能如此大手筆?前面的棺材是墓主嗎?疑問百出。
不過這一定是宋朝的墓應該是無疑了,大宋可以說是中國冷兵器的遠程武器巔峰。那些大弓弩就說明了這些。
而且這裡有大量的鐵, 宋朝有世界上最多最強的重步兵,每個人的負重量達到40~50KG,約有鐵35~40KG左右,雖然並不都是重步兵,但宋朝爲了防備西夏遼而會大量預備武器以防不測——禁軍每人合40KG以上的鐵一點都不誇張。
而最主要的是民間,宋朝比較富裕,鐵產量又很大,所以平民手中必然有大量的鐵器,商人有秤砣、剪刀等,農民有鐵製農具曲轅犁等——最主要的是必然有鐵鍋、菜刀等,一口鐵鍋有15KG吧(古代的工藝),曲轅犁等農具用鐵也不少——平均每戶至少30KG,北宋末有2100萬戶,大概有63萬的保有量——20年一換就是每年3.15萬,而1%的最富有的階級人均將是平民人均的十幾倍(約0.35萬),這就有了3.5萬每年的消耗。
這裡的鐵門,鐵製工具,鐵甲,腰刀,弓弩無一不顯示着宋朝的特徵。
好奇心驅使下,我小心翼翼的朝着棺材走過去,這個棺材全玉打造,色澤明麗,光鮮耀眼,絕對是上好的古玉,這讓我很不解,江蘇獅子山楚王劉戊墓出土的那口玉棺,是在漆棺的內部貼滿玉片而形成的。他的墓都沒有如此大手筆,那麼這個墓到底是誰的?
虎子拿着一些符紙緊緊跟着我,以防我遇到不測,二發一直在沉思,也不說話。
“張哥,你怎麼不怕了?”虎子小聲問。
“不知道。”我道:“就是有點好奇,很想走過去,覺得前面有什麼東西吸引着我。”
二發回過神,忙道:“大家靜一靜。”
“怎麼了?”我問。
“你們聽,好像有聲音。”
我豎起耳朵一聽,頓時心裡一緊,兩隻手不由自主的捏在一起,不遠處有此起彼伏的聲音傳過來,“呼,呼,……”
“我好像聽到棺材有着劇烈的喘息聲。”虎子道。
二發小聲道:“我也聽到了,聲音的方位好像就是棺材那。”二發驚恐的眼神裡偷着異樣的光,似有恐懼又有喜悅。
當我聽到棺材裡的喘息聲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也不敢靠前半分,既然有呼吸說明人可能還活着,宋朝的人怎麼可能活到現在,這打死我我也不信。但是我的心確實沒底了。見到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真的怕了。
呼吸聲還在此起彼伏,我的頭上流滿了汗,手上也全是汗水,握燈的手都有些滑了。我甚至想把燈關了,你說棺材裡東西是不是看着我們呢?
虎子打了個靜聲手勢,然後指示我們小心的走過去。他想一窺究竟,看看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我很詫異,南爬子明明進來了爲什麼我只見了一個死人,那其他人跑哪裡去了?
一邊想着,我一邊小心翼翼的前進,走的時候,我忘了注意腳下,不小心碰到了一個鐵器,由於墓穴異常安靜,腳碰到鐵器產生的聲響清晰入耳。
棺材裡的喘息聲頓時沒了,虎子緊張的看着我,額頭上冒出了汗,我突然間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繼續前進,還是停留在原地。
是不是那裡面的東西知道有人來了,然後停止了呼吸?
我緊張的望着棺材,忍不住嚥了口吐沫,二發握住雙手,看樣子也很緊張。
墓穴裡出奇的安靜,甚至能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我們三個相互對望着,不時的擦拭額頭的汗水。
不一會喘息聲又起來,聲勢漸大,好像一個人憋了很久,終於呼出了氣。本來的安靜突然又被打破了,我的心跳的飛快,咚,咚,咚,咚……
虎子揮了揮手,示意我們繼續前進,我謹慎的擡起腳,再慢慢放下,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音。
離棺材越來越近,虎子慢慢走到我身邊,小聲道:“聽這聲音,應該不是從棺材裡傳出來的。”
因爲距離棺材極近,所以判斷聲音傳出的地點更容易了些,我仔細一聽,聲源確實不在棺材裡,貌似是在棺材背後。
在棺材的另一面,那個人一定背對着我們,我用手指了指,示意虎子和我一左一右去包抄。
虎子握緊了手裡的符紙,輕輕的擡腳,我們每一步都很小心,生怕驚動了棺材後的人。
快到棺材後面,我衝了上去,立刻拿起礦燈照了照,這一照我僵在原地。棺材背後沒有一個人。
虎子看到我的表情,以爲我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他奮不顧身衝過來,兩把礦燈的照射下,光線更亮。
我們面前趴着一隻藍色的貓,那隻貓瞪着駝鈴大的眼睛,正怒視着我們。 貓眼的形狀像是人眼,又不太像,關鍵的是它直直的怒視着你,這挺讓人心慌的。
剛剛的喘息聲難道是這隻貓發出的?我不願相信這事,那聲音明明是人的喘息聲。這是怎麼回事?越想心裡越涼,我的背後一陣冷汗,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