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之時,又聽木九再次接道:“再則,當時涼音小姐是在樓下,而六小姐卻是被捅死後才摔下樓的,這點大可讓仵作來驗驗她的屍首!但若證實了她是先中刀後落地,便說明捅死她的人一定是在樓上的,可涼音小姐是怎麼做到一捅死她就馬上跑樓下去看她的屍首的?”
“按若心小姐的話說,涼音小姐原本是想殺她,而六小姐是護了她,那麼涼音小姐在捅死六小姐後,爲什麼不一起捅死了若心小姐,而選擇放過若心小姐去看樓下的六小姐?這點絕對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聽着木九的一字一句,四面八方的人羣不由紛紛閉上了嘴,無一不是細細的思考起了他說的話。
這般一想,於若心的一言一行,真的是十分可疑啊……
於若心咬了咬牙,“然哥哥,你們不能污衊我,六妹真的不是我殺的啊……”
洛瀟然一臉不屑,也不看她,只是雲淡風輕的站在一旁。
倒是木九冷漠着道:“污衊?那麼請問若心小姐,你還記得你說你推六小姐下樓的事嗎?”
於若心蹙了蹙眉,“自然記得,我是爲了她的清白才……”
“記得便好,現在若心小姐自己也說爲了六小姐的清白,纔將她推下樓的,那麼無視上一句話,剩下的意思就是,若心小姐自己承認了她推六小姐下樓,但是六小姐是被捅死後才摔下去的,在那之前,誰能捅死她?涼音小姐嗎?那麼與調戲這句話是不是又矛盾了呢?”
木九一臉不屑,接着又嘲諷的望着於若心道:“若心小姐,你說你是爲了六小姐的清白推她下去,但是六小姐不是被捅死後推下去的嗎?你又說是涼音小姐捅死了她,難道是涼音小姐在調戲你們嗎?我家涼音小姐心裡眼裡裝着的都是離王殿下,可對女子沒有興趣呀。”
“嘶……”
周邊的衆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也不知道還感嘆還是在偷笑,一旁的皇上更是微微蹙了蹙眉,心下亦是暗暗猜想。
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兄弟,難道是老九培養出來的暗衛之一嗎?
他的身邊,倒是人才不少啊。
於若心一臉難堪,一時忽兒語無倫次!
“不是的,是那些男子想欺凌我們……”
木九輕輕點頭。
“喔,那便再說說那些男子吧,太子殿下那日檢查過那些男子的屍首,心中自當知曉,那些男子是在您衝進去時死的嗎?不是吧?當時他們已然死了有一會兒,以您的智慧,一探就能知曉。”
洛南雙拳緊握,“是,他們確實是在我等衝進去的前一會兒便死了。”
聽及此,木九這纔再次輕輕點了點頭,“那麼便回到上一個問題,既然涼音小姐不可能在殺了六小姐後放過二小姐的跑下來看六小姐屍首,那麼只能說明她一直在樓下,既然那些個男子早在大夥來之前就死了,那麼便說明當時六小姐與若心小姐的旁邊並沒有其它人,更沒有人在調戲於她們。”
說着,他眸光一暗,“這也證明了一點,當時樓上除了在打鬥的下人,就只有若心小姐和六小姐!她們是單獨在一起的!那麼,六小姐到底是被誰捅死的呢?”
話落之時,全場寂靜無聲!
於丞相的雙手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掐入了肉中,瑤潔滿臉淚痕,看着於若心的背影卻是久久也說不出話來,似乎十分不敢相信一般。
洛瀟然的證據一件又一件的甩出來,她一一否認,似乎還能勉強讓人相信一點。
但是此時的當面對質,再加上那漏洞百出的話語被一一挑明,她便是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洛南低首不語,洛瀟然卻一臉平淡。
四面八方的人羣悄悄閉嘴,靠於木柱旁的涼音蹙了蹙眉,只言不語。
於若心滿眸不甘,咬了咬下脣後,又想開口狡辯。
卻是洛瀟然又先一步的張開了口。
“本王的人嘴比較笨,猜測之語也只描述了個大概,不過說到了這個點上,應該也只有傻子才聽不懂了吧?”
說着,他又一臉平淡的看向了洛南與法場下的那些百姓。
見他們一句話也不說,他便又十分嘲諷着道:“現今,你們是不是該告訴本王,爲什麼於若心的謊言如此漏洞百出,你們也選擇相信她呢?”
衆人紛紛噤聲,而法場上的那些大臣們,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寫滿了凝重與不敢相信。
又聽洛瀟然甚是平淡着道:“人證,物證,還有那些屍首,髮飾,無數個證據都指向了她,此時此刻,早已真相大白,你們這些人,難道還打算繼續裝聾作啞嗎?你們又還能怎麼裝聾作啞?”
頓了頓,他又轉身凝視着於丞相與瑤潔等人道:
“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你們當阿音醜,她真的醜嗎?你們說於若心善良,她真的就善良嗎?你們當皇后母儀天下,她當真就母儀天下了嗎?還有你,洛南!你喊打喊殺的兇手,真的就是兇手嗎?錯殺了無辜之人,而留下真正的兇手,你就不怕於若悠死不瞑目嗎?”
洛南死死蹙眉,雙脣已是越來越黑,劇毒入骨,他全身無力,卻還是死死咬緊了牙關,後而苦澀一笑,只言不語。
又聽一旁的木九冷哼了哼,“結果已然顯而易見,是若心小姐捅死了六小姐後,將她推到了樓下,且正巧摔到涼音小姐跟前,那時衆人破門而入,若心小姐見情況不妙,則自導自演的跟着跳了下來。”
頓了頓,他又道:“涼音小姐是爲了救六小姐才趕去的,她去的時候,還說她一定會帶六小姐一起去太子府,但是六小姐就那麼死在了她的跟前,她比任何人都要難受,因爲人是在她眼前離開的!可你們,一衝進來便不分青紅皁白的指責她,咒罵她!太子殿下更是連解釋都不聽便要殺了她,最後還要由她來手刃兇手!你們不該好好同她道歉嗎?”
離之最近的那些百姓紛紛低首,幾乎一大半人都十分尷尬的保持着沉默,而剩下的一半,則是許久許久也沒回過神來。
見如此,木九忽地又更加不屑了一些,只死死的瞪着四面八方的人羣道:
“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當自己是多麼的高貴,站在外人的角度指責她,咒罵她,口口聲聲說給過她解釋的機會了,可實際上呢?你們從一開始就在心裡認定了她是兇手!無論她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你們的任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