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又笑眯眯地接着道:“不過將他趕去鄉下養老也是極好的懲罰了,離城沒了他們丞相府的人,就連空氣都能變的清新!以前每次逛街,我都怕會碰上丞相夫人之類的,現在好了,再也不用擔心會不會碰上她們了!”
涼音的臉上略顯驚訝,看來,洛瀟然的能力果然比她想象中的強太多了,她還是不夠了解他。
還以爲,像於丞相這樣的,最多隻能讓他失去實權呢,沒想到竟然連名頭都給他拿了。
這般想着,她的心情又更加沉重了些。
又見一旁的小畫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開口便長長的嘆了口氣。
“雖然這個結果不錯,但就是可憐了於風公子,畢竟他從未做過傷害咱們的事,以前的時候,還幫過咱們呢……”
聽到於風,涼音的心情忽地又更加惆悵了些。
只緩緩道:“說來丞相府也風光了這麼些年,留下的家底,讓他一家子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還是可以的。”
頓了頓,她又道:“而且他那麼的優秀,儘管沒了丞相公子的頭銜,也還有第一才子的名號呢,不愁娶不着媳婦,日子也不會多麼難過了去。”
一旁的小畫輕輕點頭,“也是,昔日便見他對丞相公子的名頭不太喜歡了,原本就對名譽不太上心的他,應該不會爲此難過,或許吧……”
說着,她輕輕一嘆。
“不過話說回來,咱們也好久沒見過他了呢,就連上次您成親也沒瞧見他來,也不曉得是怎麼了……”
涼音嘆了嘆,心下無比惆悵。
“終究是我讓他難受了許久吧……”
說來她的做法確實是太殘忍了些,說不理他就不理他了,明明人家也沒得罪自己,就因爲他的身份,後來就連見都不見他。
在他眼裡,自己一定糟糕透了吧?
如此也好,畢竟他們原本就沒有可能。
給一個沒有可能的人希望,纔是最最殘忍的事。
正惆悵着,又聽小畫緩緩說道:“再過幾日,丞相府的人就會全搬走了,沒了於丞相,朝中便沒人再敢反對殿下了,這般想想,其實也挺好的。”
頓了頓,她又笑盈盈道:“不過再過一個月就是皇上的壽辰了,不知他會不會在壽宴上,封殿下爲太子呢,若是封了,您可就成太子妃了,這樣一想,心裡又更暢快了。”
涼音淺笑了笑,只言不語。
心裡也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哀愁。
歡喜也談不上,愁也沒什麼可愁,便是如此,心裡才無比惆悵。
約莫是見她沉悶悶的,一旁的小畫糾結了一會兒後,又突然道:“小姐,咱們好久都沒去清園樓吃烤雞了吧?您想吃不?想吃的話,我現在就去給您買。”
涼音的臉上閃過絲絲打趣。
“是你想吃了吧?若是想吃,就找個人去買點,我的話,買回來了我就吃。”
小畫嘿嘿一笑,“還是我去買吧,自己去放心一些,畢竟那家客棧的烤雞可好吃了,光是想想就流口水,如今您懷了孕,吃的東西,還得由我親手來弄,我還得看着他們做才成。”
涼音溫柔的點了點頭,“那就多帶幾個人去吧,近日一直悶在府裡,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聽及此,小畫興沖沖的笑了兩聲後,才歡歡喜喜的小跑了出去。
與此同時,離城城中的一處茶館二樓。
一襲淡藍的洛洋如是往常一般靜靜的坐在雅座之內,一邊飲茶,一邊咬牙切齒。
不同於往常的是,這一次,他是隻身一人。
記得以前的自己,不是跟着幾個公子哥,就是跟着他的二哥,自從洛南入獄後,他的每天都十分無趣,就連美人都懶得玩了,越是這般,心裡的恨意便越發的深。
手中的茶杯被他緊緊握着,那般力道,就好像是要將杯子給捏碎!
他一臉憤怒,心下怒氣衝衝!
沒想到洛瀟然他下手這麼狠,連於丞相都敢動,原本還想將於丞相拉向自己呢,這般一鬧,當真是氣死他了!
更可氣的是父皇竟然還當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順着他的意思讓於丞相養老去了,這到底是多麼偏心啊!
越想越氣,氣至深處,他甚至想動手與洛瀟然廝殺一番!
但是不行,就憑他,根本就不是洛瀟然的對手!
他必須得躲在暗處,然後像如今這般,將自己的存在感悄悄降低,最後他們鬥個兩敗俱傷,這般,才能讓他坐收漁翁之利!
對的,計劃不能再拖了!
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洛瀟然登位,然後救出他的二哥!
只有這樣,他們纔有翻身的可能!
正憤怒着,忽然瞧見窗下走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蹙了蹙眉,又細細的看了一會兒後,才凝重的眯起了雙眸。
那個穿着斗篷的黑衣男子,背影又疲憊又像受了重傷,怎麼覺得十分眼熟呢?
忽然,他轉身慌慌張張的看了一眼身後,就那一轉身,帽子下的模樣就被洛洋給看了個清清楚楚。
辳一?
他不是整天跟在洛易旁邊的辳一嗎?
怎麼洛易倒了,他還活着?
洛瀟然的人沒有將他殺了嗎?
不對,瞧着他身受重傷的模樣,應該是被追殺了好些日子了!
今日不好好躲着,跑到大街上來做什麼?
難道是餓了要尋吃的?
不然就是現在就正被追殺,以爲跑到人多的地方就能混淆別人的視線了?
瞧着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洛洋已經來不及多想了,留了錠銀子到桌子上便躍出窗外跳上了屋頂,衝着他的方向快速追了上去。
辳一未死,對他來說倒算是個能用的棋子,以他的武功,若是能爲自己所用,對於自己的計劃也能更加有利一些。
特別是現在的他,一定十分怨恨離王府的人,而敵人的敵人,自然能當朋友!
他們皆是要找洛瀟然報仇,若能合作到一起,也實在是好事一件。
約莫是察覺到了有人跟向自己,人羣之中的辳一蹙了蹙眉,餘光掃過身後的屋頂,瞧見是洛洋時,心裡同樣驚了一驚。
怎麼會是洛洋?
他追着自己做什麼?
想來自己與他並未結仇,他應該也沒理由追殺自己纔是,但他只是區區暗衛而已,總也不可能是來找自己談心的吧?
如今自己身受重傷,內力都沒恢復,如果對方帶有敵意,自己定然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