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嗎?自從兒臣入獄時起,兒臣的每一天都好生痛苦,筋脈阻斷,武功盡廢,自從那事之後,兒臣便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廢人!兒臣多想一死了之,但是不甘啊,憤怒啊!憑什麼死的是我?憑什麼直到最後,受益的也是他洛瀟然?”
說着,洛南又十分不甘的蹙起了眉頭。
“小悠死了,兒臣的世界完全崩塌了,所有的一切都已失敗告終,您讓兒臣如何忍心?”
皇上怒氣衝衝,想開口,卻是“唔”了半天也沒能吐裡口中的東西。
見如此,洛南便又緩緩取出了他嘴裡的東西,“噓,您可不要大叫,兒臣手上的刀,可是不長眼的。”
皇上氣喘吁吁,剛一能說話,便輕輕的咳了兩聲,這才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勾結上李公公的嗎?”
洛南緩緩開口,同時輕聲打斷了他的話語,又道:“這就是您自己的原因了,原本兒臣就是太子,是未來的帝王,他會巴結兒臣,本就情理之中,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兒臣的人了,只是那時東窗事發,兒臣與三弟保住了這顆大棋罷了。”
說着,他又有些惆悵着道:“現在想來,若不是他,父皇也落不到兒臣的手裡呢,昨晚的那場大火來的真真是個時候,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才讓老十二安然無恙的救出了兒臣,虧了他們的幫助,兒臣才能在一夜之間將所有勢力聚集到一起啊。”
“你們好大的膽!”
皇上低吼一聲,憤怒不已。
是他錯了,他以爲將他打入了天牢,他就一輩子也翻不了身了。
以爲只要將他在朝中的勢力除了,就沒有任何威脅了,卻忘了自己身邊的人,很有可能也會叛變,這般下場,當真是信錯了人!
方纔李公公說洛瀟然去御書房找他的時候,他就該想到其中的不對勁的。
一時被那場大火給迷去了心智,只顧着氣憤,只顧着讓洛瀟然好好給自己解釋,卻沒注意到身邊的禁衛軍都被調了包。
一回御書房便落到了洛南的手裡,當了這麼多年皇帝,如今還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兒子綁起來,若說氣憤,他是真真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洛瀟然還在外頭,有李公公在,只要他說是“皇上口喻”基本上的人都會相信,畢竟先前的一切口喻都是他來傳的。
也正因如此,此時的他纔會氣至心酸。
洛南說的不錯,他這個皇帝,當的確實太失敗了!
越是氣憤,他的臉色便越是暗沉。
洛南冷冷一笑。
“您說您,直接將皇位傳給兒臣,不就一了百了了嗎?非要這般的偏心,弄成這樣,兒臣也不想啊。”
一邊說着,他又伸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幅無字的聖旨,同時輕輕打開,放到了皇上面前的書桌上,一邊還拿起毛筆點了點磨好的墨。
“父皇,其實兒臣不想傷您的,只要您現在下旨,將皇位讓給兒臣,兒臣馬上就會放了您,讓您過個安詳的晚年。”
“癡心妄想!只要朕還有一口氣,你就別想得到東離的江山,老九就在外面,只要朕一聲令下,門外便是再多的人也奈何不了他,朕勸你,早些將朕放了,朕還能再次饒你一命!”
話落之時,洛南卻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饒我一命?現在是誰饒誰啊父皇,還是說,您已經傻的無藥可救了?外頭風大雨大,他又跪的遠,您還指望他能聽見您的聲音不成?”
說着,他又冷笑着道:“還有,此時此刻,離王府一定已經被包圍了,百姓也被抓了無數,只要您肯給我讓位,他們一個也不會死,但您若不,第一個死的就是您自己。”
皇上咬了咬牙,臉側青筋暴起!
“你休想!封新太子的聖旨朕已立下,兵權也不在朕的手中,這天下,不會落到你手裡的!”
“呵,兵權?只要你和那個涼音在我手中,還怕他洛瀟然不會將兵符給我?我敬你一聲父皇,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聖旨我給你備好,手也會將你鬆開一隻,只要你寫,我能留下很多人的性命!”
洛南眸光微眯,接着又冷冷着道:“涼音被困,她估計都還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如何,沒準還老老實實的在府裡等洛瀟然呢!”
“而洛瀟然,他那麼尊重你,此時也不可能試圖反抗你的,就算等會他反抗了,當他看到你在我手上,同時還發現涼音也被我給控制之後,他就更加聽話了。”
皇上的臉上怒氣衝衝,他蹙了蹙眉,只言不語。
又聽洛南冷聲着道:“此時此刻,我還將他留在外頭,不過是想拿到聖旨之後,順便搶了他的兵符,有涼音與你在,兵符勢在必得,但是父皇,我便最後這樣叫你一次吧,你是寫,還是不寫呢?”
皇上垂了垂眸,卻是忽然閉上了雙眼,這才冷冷着道:
“天下已定,現在收手,還來的及。”
洛南眸光一冷,“好一個天下已定,你還真是軟硬不吃!我倒要看看,你定下的未來是怎樣的,立下的新太子又是誰!”
說着,伸手便將皇上所坐的椅子拉後了一些,爾後上前一個抽屜一個抽屜的開了進去。
翻了一個又翻下一個,一封封的奏摺被狠狠扯出,桌上,地上,一片狼藉!
又往周邊找了半響,才終於找到了一幅聖旨,他冷冷一笑,後又緩緩走回了皇上的身旁。
“你準備在壽宴之上公佈的,就是這個嗎?”
皇上蹙了蹙眉,睜眸看了一眼後,臉色瞬間大變。
“大膽,將它放下!”
“放下?憑什麼?”
洛南冷笑不止,一邊笑着,一邊緩緩打開聖旨,細細的看了一會兒後,他的雙手不由緊緊握起,緊接着,他再一次哈哈大笑!
“哈哈哈,果然是他洛瀟然!我就知道,我早就該知道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的眸裡忽地便含滿了苦澀。
可是爲什麼,心裡又更加不甘心了呢?
想着,他冷冷一笑。
“我便好奇,當初的你,爲何能那般糊塗的讓我娶那北漠的公主,甚至都不害怕她未來會變成我東離的皇后,現在看來,原來你壓根就沒打算讓她當太子妃,也沒打算讓她變成皇后!因爲你心裡的太子,一直一直都不是我,而是他洛瀟然!”
這般說着,他的眼裡殺氣騰騰!
“說什麼現在的決定,這封聖旨,你很久以前就寫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