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那般,白柳也是心酸不已,於是長長一嘆。
“孩子們都長大了,學會了爭,學會了搶,也學會了嫉妒與怨恨,您一早就想通了不是嗎?身在皇族,自相殘殺的戲碼,永遠都不過期,只要天下能爲之改變,犧牲她們,又有何不可呢?”
她垂了垂眸,只言不語。
轉眼夜深人靜,懸崖之上也終於恢復了寧靜。
待到歐陽子昱收到消息匆匆趕到之時,懸崖之上已經一個人影也瞧不見了,月光灑下,只有一地的鮮血與那還未處理完的屍首。
他死死蹙眉,手中的笛子緊緊而握。
“不可以,不可以……”
“臭丫頭,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急與不安,細細聽去,還有一絲絲的絕望與崩潰。
他是真真慌亂了神,於是沿着下山的路便快速的閃了下去。
天色越來越黑,越往山下去,就連月光都暗淡了不少。
他幾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衝下山的,終於到了那懸崖之下,卻是看見一大羣的侍衛在認認真真的尋找着什麼。
這是皇后的人?
也是來找臭丫頭的嗎?
他的腦海裡閃過了這麼兩個念頭,後又十分凝重的往那邊靠近了去。
卻見幾個侍衛一臉疲憊的在抱怨着什麼。
“我看那五公主與斯年是完了,沒見這下邊還躺了這麼多屍首嗎,有許多都被扔進了遠處的森林裡頭,還有幾隻狼在啃呢!”
“不會吧,這上邊有狼?”
“誰說不會,沒準他倆的屍首早被啃的骨頭也不剩了,就是不知這些屍首是怎麼回事。”
話罷,又見一個侍衛冷冷掃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小聲點說,再找找把,找不到再回去覆命。”
衆人不屑。
“還找什麼呀,這麼高落下來,早成肉醬了,哪裡還能找到?”
“就是,不死也被狼給吃了,走吧走吧……”
“……”
聽着他們的一字一句,再瞧瞧那羣拿着火把漫不經心的人,不遠處的歐陽子昱雙眼通紅,竟是氣的怒不可遏!
於是只一閃身便衝了過去,爾後快速掐住了其中一人的脖頸。
“她沒死!沒死!”
話罷,他狠狠一甩,那個侍衛便被狠狠地砸向了遠處的石頭,“嘭”的一聲,暈死了去。
正在尋找的衆人紛紛大驚,一見他衝上來,幾乎是下意識的便往他望了過去。
“你是誰?”
歐陽子昱死死蹙眉,“一個送你們下地獄的人!”
話語間,他眨眼之間便閃進了人羣中間,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狠狠的割斷了他們的脖頸,爾後一個一個拋至遠處。
“你們該死!”
“她纔沒有死!沒有!”
“你們才死了!”
一聲聲的怒吼夾雜的崩潰般的喊聲,他的心裡空落落的,雙眸漸漸充血,不敢相信的,不想接受的,太多太多的情緒,差一點點,就真的崩潰了。
短短片刻,崖下無一人生還,他的身上染滿了鮮血,卻是衝進那些屍首堆,便一個一個的翻開,尋找。
“臭丫頭,你一定不會死的……”
然而,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任何熟悉的身影。
一時間,他無措及了。
整個人都昏昏沉沉,抓着手上的笛子,閃身便離開此處。
另一邊,雲都之外的一個小縣城內,那是離雲都最近的一個縣,此時雲都必然戒備森嚴,不僅有無數個想找她的,還有不少想殺她的。
但她身受重傷,實在不宜繼續戰鬥,還得休息一日之後再回去,於是便去了那個離雲都最近的縣城,當他們趕到縣裡,城到地方住下後,已然是夜半三更了。
就在縣城裡頭的一處小客棧內,涼音靜靜的坐在牀上,而洛瀟然則是坐在牀邊,上身半露,胳膊上邊的牙印又深又紅,鮮血淋漓。
涼音心疼不已,一邊更是十分小心的給他上着藥,忽然,一支細針輕輕刺入了他的手腕,他蹙了蹙眉,霎時便望向了涼音。
“媳婦,這是……”
涼音不語,只是拿着枕頭擋住了他的臉,“狂犬疫苗,說了你也不懂,反正你相信我就好啦。”
話罷,針管裡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打進,他蹙了蹙眉,實在有些奇怪的疼。
“南雲裡頭有這麼奇怪的東西嗎?還能把藥扎進血裡,當真沒事?”
涼音小翻白眼,“有事!哪有藥能往血裡扎的?只有我扎才能沒事,你可不能亂學我!”
說着,她一邊拔出針頭,一邊又將他的傷口好好包紮了起來,那小白也真真是狠,一口下去,差點手都斷了,要是咬的再深些,她不還得心疼死了?
沉思之時,卻是洛瀟然忽地又抽回了手,爾後低首吻上了她的脣瓣。
正在認認真真處理傷口的涼音一時不察,下意識的便往後靠了去,緊接着,忽地便躺了下去。
“唔……”
她一臉懵圏,他卻壞壞的加深了吻,爾後許久才鬆開了她。
“媳婦,爲夫好想你。”
涼音眨了眨眼,一時俏臉微紅,“好啦,你還受了傷呢……”
他微微低首,又吻了一下她的耳後道:“爲夫是小傷,你傷的多,讓爲夫給你上藥吧?”
“不,不用……”
話至一半,“撕拉”一聲,本就破碎的衣裳便被輕輕撕了開,他的眸裡滿是溫柔,暖暖的手掌輕輕撫上她的傷處,忽地有些疼的發麻。
“傷了這麼多處,看來要先清洗一下傷口了。”
涼音懵了懵,卻是剛一反應過來,人便已被突然抱起,緊接着,她便被放進了原本用來給他沐浴的水裡。
她的衣裳早已消失,一時滿臉通紅,“我自己會洗,你快出去……”
“都是老夫老妻了,不過是沐浴而已,爲夫又不是外人,再則你後背的傷自己又顧不到,還是讓爲來幫你上藥吧。”
說着,他也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木桶旁邊,一邊更是拿着毛巾輕輕擦起了她的後背。
其實涼音還是有些不習慣,但又覺得十分溫暖,於是難得跟個小媳婦似的,乖巧的讓對方爲自己擦着她的後背。
大概是那一條條的傷口映入了洛瀟然的眼簾,他的雙眸漸漸發紅,雙手悄悄緊握。
南雲涼欣,敢將他的阿音傷成這般,他定要從她那裡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於是乎,後來的上藥他也老老實實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小心翼翼,深怕弄疼了她。
卻是剛一上完藥,外頭便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主子,斯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