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歡尷尬非常,“沒事啊,這不是見你找不着羊,所以想幫幫你嗎……”
這黑不溜秋的,想找回馬,哪有那麼容易?
她一姑娘要是碰着野獸怎麼辦?
她纔不會告訴他,是因爲他手上有光,而且他武功也高呢……
於是謊言過後,她又是不太自然的撓了撓耳後。
卻見歐陽子昱無比冷漠,開口便道:“不需要。”
說完他便快步的往前走了去。
葉清歡的脣角微抽了抽,“嘁,什麼人嘛……”
這麼說着,她也不再跟着他了,而是往反方向走了去,還沒走幾步呢,她就驚訝的大叫了起來。
“喂,你的羊在這邊……”
尚未走遠的歐陽子昱腳步一頓,心裡鬱悶非常,他是實在不想回到那個囉嗦女人的身旁,但是羊卻偏偏被她給找到了。
於是糾結了一會兒後,終究還是向她走了過去。
藉着那昏暗的月光,果然瞧見了一羣羊在一塊草地上啃着草。
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一旁好不得意的葉清歡後,才趕着羊往回走了去。
葉清歡嘟了嘟嘴,還以爲這下終於能見到他服軟的模樣了呢,結果又是高傲的不行,連聲謝謝都不會說,也太差勁了!
可是天色真的已經很晚了,這黑不溜秋的,她又不能再次躲回樹上,終究還是得回去了,真真不甘……
魂不守舍的回到了爾七族,剛一走進那族外的大門,便聽到有好幾個人都在喊着她的名字。
還不等她回答,一個人影便已經提着燈籠匆匆跑到了她的跟前。
“清歡,你上哪去了,都要嫁人了怎的還如此不懂事!”
來人一臉責怪,約莫三四十歲的模樣,正是她娘曉沐。
一見着葉清歡,便拉上了她的手。
她不太開心的呼了口氣,“娘,我不想嫁。”
曉沐的眉頭忽地一皺,“這孩子,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呆在這深山裡嗎?此番嫁到外頭,也能出去見見世面……”
說着,她又拉着葉清歡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了去。
“這次你要嫁的人可不得了,雖然山高路遠的,但是出去之後,那可就是真正的花花世界了,而且你要嫁的,可是那飛龍幫的少主呢,雖說只是妾,但咱們這身份,能當人家的妾已經很不錯了。”
“那飛龍幫,上上下下一萬多人,比咱們全族的人都要多呢,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幫派,勢力又廣,許許多多的地方都要聽他們的話呢,而且那少主人也年經,昔日領人打獵時,就在山間看了你一眼,就要娶你回家了,一見鍾情,多美好呀?”
聽着她的一字一句,葉清歡的臉色卻始終都陰沉沉的。
“這世上,哪有什麼一見鍾情……”
話罷,曉沐不由又十分惆悵的嘆了口氣,“清歡,你說你,成日嚷嚷着要娘給你買馬,說想出去看看,這會不是有機會了嗎,嫁了出去,你就是外邊的人了。”
頓了頓,她又道:“而且人家的聘禮都下來了,整整十箱呢,那麼多寶貝,娘這一輩子也沒見過,可見人家有多重視你,你說呢?”
葉清歡低了低首,“就不能把聘禮還給人家嗎?他說要娶我,本人也沒有來,只讓下人來接,顯然沒什麼誠意,我也知道飛龍幫厲害的不行,但他的小妾必然也多,我不想去當人家的妾……”
“這不是你不想嫁就能不嫁的!”
曉沐冷冷開口,後又嚴肅着道:“那飛龍幫並非是咱們能拒絕的存在,你明白嗎……”
話落至此,葉清歡才終於閉上了嘴。
次日,到了天亮時分,歐陽子昱也沒有去睡。
找了一晚上,雖然羊找回了不少,但細細一數,還是少了好些。
牛少了一頭,羊少了三隻,雖然不是特別多,但在養牛羊爲生的雲婆婆眼裡,顯然是虧了太多。
那一日,雲婆婆愣是呆呆的在屋裡頭坐了許久,時不時還長長的嘆一口氣,看的歐陽子昱十分自責。
大概是知道他一夜未眠,雲婆婆也沒怪他什麼,反倒是回竈房給他拿了一碗粥出來。
“阿昱,吃些東西就去睡吧,這幾日就不要去草原了,看看那些羊,會不會自己跑回來。”
歐陽子昱默了默。
“我不困,它們是我弄丟的,我會盡快找回來的。”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出去,卻是碰上了一位迎面走來的女子。
女子一襲粉衣,烏黑的長髮披於身後,小巧的臉上還帶着一絲絲的稚嫩,一見着歐陽子昱,她便十分羞澀的低了低首,正想說些什麼呢,便見眼前的人已經繞過自己走了出去。
一時間,她的笑容僵硬不已。
倒是雲婆婆緩緩張開了口。
“文茵姑娘,你又來啦?”
文茵扯了扯脣角,“今日爹爹爲我準備了不少吃的,我也吃不完,便給阿婆送過來了。”
說着,她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雲婆婆的身旁,小臉之上滿是委屈。
“阿婆,我是不是真的沒什麼存在感呀……”
雲婆婆瞬間明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歐陽子昱的背影后,才道:“你也不要多想,他就那樣,自我見着他的那日起,他就從沒靠近過任何姑娘,偶爾有姑娘靠近他,他也是避之不及的模樣,大概他原本就這樣吧。”
說着,她又輕嘆了嘆。
“今兒牛羊少了,他的心裡也不是滋味,所以便更不想與人靠近了吧……”
文茵默了默。
“牛羊少了……”
這好好的,又沒人偷,怎的會說少就少?
難道……
忽然想到什麼,她放下手上的籃子便小跑了出去。
“阿婆,我去安慰下他,過會回來……”
說完她便跑了出去,獨留原地的雲婆婆惆悵不已的嘆了口氣。
這個文茵,真真是一個好姑娘呀,便不知那小子懂不懂得珍惜了……
另一邊,待到文茵匆匆忙忙的追上歐陽子昱時,歐陽子昱已經走到族裡的大街上了。
清晨的街道人山人海,賣菜或者買菜的大娘們,以及早出上山的人們,忙忙碌碌。
今兒的街道較往常還要熱鬧了不少,一臉沉重的在街道上走了許久,突然,一隻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子昱!”
歐陽子昱蹙了蹙眉,剛一回眸,便瞧見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姑娘,且那姑娘,似乎就是今日去找雲婆婆的。
稍稍沉思了一會兒後,他才緩緩張開了口。
“你纔是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