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圍在岸邊便是各種指指點點,便是隔了老遠,也能讓人聽見幾句。
可當洛瀟然冷冷的掃他們一眼,那些個議論紛紛的百姓又會瞬間將嘴閉上。
直到大船上的貨物都被搬到碼頭後,涼音與洛瀟然才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已經過了一個多月,收到消息的水墨等人已經匆匆忙忙的趕來了他們身邊,甚至連敘舊什麼的都免了,直接便開始找小包子。
在海上來回飄了好些日子,也控制住了不少可疑的商船,一些正常的商人他們只會趕下船,並不會動其貨物,但是這一艘卻十分不簡單。
龍氏的人會偷偷潛入海上的那些船隻,無論是利用輕功從旁邊的船跳過去,還是靠着水性偷偷游上去,總之每每靠近一艘船時,都會偷偷去查一查。
而這艘船,便是他們查出來的,那會還是之冥發現的不對勁,明明是一艘商船,可船艙裡的貨卻十分古怪。
例如大箱子裡,第一層確實是一些布料,可當布料被拿出來後,下邊卻是還有一層。
因爲查的匆忙,所以他只查到了這艘船的古怪,還沒來的及撬開瞧瞧,便因爲差點被發現的逃了。
如今非常時期,任何可疑的船隻都不能放過,所以他們纔會領着人逼停這艘船,然後搬下貨物檢查。
整整二十多箱貨物,搬下船後,那些個搬貨的侍衛便退到了兩邊。
這才見水墨緩緩走到了洛瀟然的身旁,然後語重心長道:“陛下,剩在船上的那些,確實都是一些布料,也未裝箱,只用繩子綁在一起,這些下頭定是沒有布料,屬下能感覺的到,有一些箱子底下過輕,有一些又過重,不像是布料該有的重量。”
“撬開瞧瞧。”
洛瀟然緩緩開口。
一聲話罷,卻是被抓在一旁的二十多個男子激烈的掙扎了起來。
涼音的眸光微微一暗,卻是望着他們道:“方纔我們搜船的時候,一個個還無比自信的說自己只是普通商人,現在怎的開始慌了?早知如此,一開始就招了不好嗎?”
衆人的臉上寫滿了沉重,其中一個更是扯大嗓子便大吼道:“你們這是在搶劫,就算是皇上與皇后娘娘,也不能這樣!”
“就是啊,你們不讓商人們出海,控制大傢伙的貨,是不是想吞了大家的東西啊?”
“別動我們東西,你們這羣強盜。”
“……”
衆人一人一句的喊着,似乎想再垂死掙扎一遍。
涼音幾人無動於衷,卻是那些個圍在遠處的百姓聽了,無一不是指着他們嘰嘰喳喳的說着什麼。
百姓們是真真無奈,無奈時,還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會得罪了那些官兵。
洛瀟然神色陰沉,瞧着那些個人半天也沒撬開箱子,不由又冷冷道了句,“不過幾個箱子,要朕親自動手嗎?”
那些個侍衛連連搖了搖頭,接着又加重力道撬開了箱子的底層。
只聽一聲巨響傳來,一塊木板被狠狠撬開,緊接着,箱子旁邊的幾個侍衛面色一變,霎時便蹙起了眉頭。
見如此,洛瀟然的心裡便也稍稍明白了一些,便又十分凝重着道:“裡頭是何物?”
幾個侍衛對視了一眼,後才見一個語重心長着道:“回陛下,是,是孩子……”
一聲話罷,四面八方的人羣均是驚了一驚,洛瀟然與涼音更是快步走了過去,果然瞧見一個三四歲的小孩淚流滿面的縮在裡頭,渾身上下都是繩子,嘴巴也被塞着,雙眼更是十分紅腫,顯然是哭了很久。
那些個船上的“商人”一見情況不對,掙扎着就要逃跑,卻又被死死抓住。
剩下的箱子一個接一個的被撬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年幼孩童,雖有幾個箱子卻是裝着布料,但是裝着小孩的,至少都有十幾個!
這一瞬間,不僅僅是涼音等人驚了,圍在四周的百姓更是一驚再驚,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愕。
那些個原本在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百姓們,一見到這情況,均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倒是有幾個中年女子一瞧見那些孩子,便瞬間擠了過來。
“孩子,我的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我去年丟掉孩子啊,原來是被這些殺千刀的給綁走了……”
“太過分了,怎的能如此對待一個孩子……”
“……”
衆人一句接一句的喊着,奈何沒有皇上的命令,也沒人敢放她們上前。
只是一瞧見這般情況,那些個圍觀的百姓也生氣了,一些手上拿着菜着,更是二話不說便扔向了那些掙扎着要逃的衆人。
有了第一個,瞬間便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緊接着,便有一個又一個的人衝着那羣人砸了起來!
涼音的眉頭死死的蹙在一起,看見那麼多孩童,卻是一個接着一個的看了起來,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見小包子的身影,她的雙手悄悄緊握。
“將這些孩子帶下去,好好尋找他們的家人,每一個來領孩子的,必然要有確切的證據才能讓他們將孩子領回。”
一旁的水墨低了低首,“是。”
說着,他擺了擺手,接着便有一羣侍衛一一抱出了那些孩子,解開他的身上的繩子後,便讓大夫爲他們檢查去了。
而他們一走,那羣吵着要孩子的百姓也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倒是依舊留了許多在原地,幾乎都在說着那些商人有多麼的不會做人。
洛瀟然緩緩上前,卻是走到了那羣人的跟前,“你們是暗海的人吧?”
衆人的眸裡閃過絲絲慌張,卻是紛紛裝傻充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事就是我們自己乾的。”
一聲話罷,洛瀟然擺了擺手,“拖下去,剁了喂狼。”
那人的臉色微微一變,還未反應過來呢,便已經被狠狠地拖了下去。
片刻之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便從遠處的沙灘上傳了過來,鮮紅的血液一點一點流入海中……
那片沙灘是在朝廷的控制範圍之內,所以並沒有什麼百姓,可是隔着遠遠的,就瞧見那血往海里流,還是嚇的許多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遠處的百姓們嚇的說不出話,離那兒不是很遠的碼頭上,那羣男子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