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允眉頭皺了皺,道:“前去看看。”
兩人快步走了一會,長孫允便蹲下身子,細細看道:“是血跡!”
冷蕭道:“世子,前面就是相府!”
長孫允心裡一驚,急忙運功往前走去,冷蕭也跟在身後,兩人的身影快速的消失。
“前面有人!”冷蕭道,仔細的看了看,又接着說:“好像受了傷!”
長孫允伸手攔住冷蕭的身子,“等等,以防有詐!”
冷蕭被攔住,卻是愈發的覺得前面那人的背影很熟悉,正在這時,冷蕭腦中忽然靈光一現,眼中瞬間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光芒,迅速的趕了上去。
長孫允一愣,知道冷蕭定是發現了什麼,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冷蕭動作迅速,趕到前面之時,這纔看清了那人正是九兒,九兒見了冷蕭,顧不上自己的傷口,狠狠的抓着她的衣袖道:“快去救小姐,就在前面……”
說着,便是再也堅持不下去,一下子倒在了冷蕭的懷裡。
冷蕭心中一愣,從未有過的巨大的驚恐從心底泛起,手指在九兒身上點了一下,就將已經昏迷的九兒弄醒了過來。
此時,長孫允也已經趕來,見了九兒一身是血的模樣,心裡大驚,“怎麼會這樣?凝兒呢?”
九兒見了長孫允,忙道:“世子爺,小姐在前面,快去救小姐……”
長孫允還沒等九兒把話說完,就迅速的往前趕去。
九兒抽着氣,斷斷續續道:“你……快去救小姐……快去……不要管我……”
冷蕭看了看,打橫抱起九兒,“別廢話,你家小姐那裡世子爺自會搞定,現在你都快死了你知道嗎?”
說着,便咬牙,一股低沉的聲音便傳了出去,這是長孫允和暗衛只見聯絡的方式,冷蕭發完信號,不一會身邊就聚齊了幾十個穿黑衣的暗衛。
“世子爺在前方!”
冷蕭說完,幾十個暗衛就迅速的往前跑去,不見了蹤影。
冷蕭抱着九兒迅速的閃進相府裡,摸黑進了竹枝園。
珠蓮正在房裡坐着等夏夢凝和九兒回來,就聽見門響了一下,一個男人抱着渾身是血的九兒走了進來。
冷蕭手指一用力,一粒小石子就打在珠蓮的啞穴上,堵住了珠蓮準備大叫的嘴。
把九兒放到牀上,冷蕭對珠蓮道:“我是世子的人。”
說完,便給珠蓮解了穴道。
珠蓮好不容易得以說話,忙走上前來看着九兒道:“小姐呢,九兒爲什麼受傷了?”
正在此時,一旁的屋子的吳青走了進來,瞧見了冷蕭,正準備上前打趣幾句,卻在看見九兒渾身是血後立刻蹦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小姐呢?”
冷蕭簡單的把事情跟吳青解釋了一下,便又回身去找長孫允。
吳青囑咐了珠蓮先看好九兒,便急匆匆的去藥房找了自己的老爹來。
夏夢凝用內力將兩個黑衣人逼退,黑衣人自知打不過夏夢凝,便故技重施,拿出一開始吹的東西吹起來,夏夢凝這一次卻是早做好了防備,在看見他們有意圖的時候,便提早斂了心神,將注意力全部集中。
黑衣人見此方法不奏效,便相互對視一眼,卻是兩人同時吹起了手裡的東西,夏夢凝瞬間覺得抵擋不住,耳邊的轟鳴讓她感覺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在隱隱作痛,喉嚨中涌上一股腥甜,再也支持不住,身子軟軟的倒下去。
見夏夢凝倒地,兩個黑衣人便停止了動作,提着刀上前來,正在此時,卻是一道極細的聲音劃破空氣,飛速的將兩人手裡握着的刀打落。
夏夢凝趁機急忙站起身向後退去,就看見一道白衣凌空而來,只是幾招的功夫就將兩個黑衣人制服。
白衣人制服了兩個黑衣人,立刻返身回來抱起夏夢凝,夏夢凝見了來人,這才放下心來,“你來了……”
長孫允瞧着夏夢凝虛弱的樣子,知道是剛纔這兩人吹得東西在作怪,當即便要揮刀殺了兩人。
夏夢凝忙出言阻止:“不可,留下活口,查出幕後之人!”
長孫允扶了夏夢凝起身,就聽見一陣詭異的音律傳來,兩人正在奇怪,就見面前被長孫允點住穴道的兩人忽然雙目圓睜,緊接着便露出了驚恐無比的神情,倒在地上。
長孫允急忙護着夏夢凝,四下看了看道:“這音律有古怪!”
夏夢凝點頭,正在此時,卻是忽然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女人聲音,“哈哈哈哈……”
緊接着,一道疾風撲面而來,長孫允一手攬住夏夢凝,催動內力於另一隻手上,驟然抵擋住了那道疾風。
正在此時,一道紅色的身影從屋頂上飛速而下,站在夏夢凝和長孫允面前。
那女子穿一身火紅的衣裙,滿頭青絲高高的挽了一個髮髻,她看看倒在地上的兩人,輕蔑的道:“廢物!”
說着,擡起頭來看向夏夢凝道:“嘖嘖,臨死了還要拉上一個墊背的,我說世子爺,你怎麼這麼傻呢,若是現在你要走,我還能饒你一命。”
長孫允面不改色,輕鬆的看向那女子,鳳眸眯了眯,“若是你肯說出是誰派你來的,我可以考慮留你一個全屍。”
那女子聽了這話,立刻有些惱羞成怒,揮動手裡的紅色紗帶,朝着長孫允就甩過來。
長孫允一手攬住夏夢凝,一手運了內力朝着女子打去,只見那紅色紗帶被內力催成一截一截的,斷了一地。
長孫允凌厲的望向那女子:“說,是誰派你來的?”
那女子沒想到長孫允的內力如此深厚,連連退了幾步才站穩。
站穩了身子,那紅衣女子道:“世子爺好深厚的內力!”
說着,似笑非笑了幾下,自懷裡取出一個圓形的白色帶小孔的物體,放在嘴邊輕輕吹起來。
霎時,夏夢凝便覺得天旋地轉,這聲音如同一根線一樣緊緊的扯着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幾欲癲狂。
長孫允用內力抵擋着聲音,一面用手捂住了夏夢凝的耳朵,把她緊緊的護在懷裡。
那女子見長孫允仍然面色鎮定,便又加快了音律的節奏,一時間,地上的塵土和落葉都被捲起,狂風愈來愈烈,讓人睜不開眼睛。
長孫允漸漸的也抵擋不住,一口鮮血自口中噴涌而出,那女子見狀,微笑着把脣邊的東西拿開,笑着道:“世子爺好內力啊,竟能在我的攻勢下撐了這麼久的時間。”
正說着,幾個趕來的暗衛忽然之間從天而降,長孫允急忙開口:“不可,速回!”
幾個暗衛立刻退了回來,長孫允心裡知道若是再多的人上去,只怕是也要送了命,這個女子手裡的東西古怪的很,看來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了。
那女子笑了幾聲,道:“世子爺,我不想跟你結怨,只是今日有人拜託了我,非要取你懷裡的小美人兒的項上人頭,若是世子爺肯乖乖的配合,那我便饒你一命,咱們他日再見,也不用拔刀相向,世子爺以爲如何呢?”
長孫允低低的笑了幾聲,“你以爲我長孫允是何人,是爾等能隨便討價還價的嗎?”
那女子見長孫允態度囂張,冷笑道:“既然世子也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小女子只好得罪了。”
說完,那女子便重新拿起那白色的圓形的物體放在嘴邊,笑了幾聲,開始吹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女子剛吹了幾聲之時,一道悠遠的簫聲傳來,很輕易的便打破了女子古怪的音律,讓在場的人都有些心神放鬆。
那女子驟然聽見這聲音,卻是面色驚恐,顧不得說些什麼,便轉了身急匆匆的離開。
隨着女子的離開,那簫聲也漸漸的沒了,夏夢凝四下看了看:“是誰在吹簫?”
長孫允搖搖頭,“現在顧不上追究這麼多了,趕快先回府療傷。”
幽暗的屋子內,一個身穿深紫色長袍的男人站在窗邊,背手而立,一旁的小桌上點了一盞燭火,窗沒有關牢,一陣微風透過縫隙吹進來,讓桌上的燭火跳動了幾下,在這樣寂靜的黑夜裡,愈發顯得詭異。
男子站了一會,就聽見門口處傳來響動,進來的,正是那個紅衣女子。
“殿下!”
見了男子,紅衣女子急忙跪倒在地,恭敬的喊道。
男子‘唔’了一聲,語氣輕柔的問:“是誰讓你去殺她的?”
紅衣女子咬咬嘴脣,“回殿下的話,是鎮國公將軍府的夫人。”
男子仍舊站立,卻是不發一言,紅衣女子跪在地上,心中忐忑無比,這樣沉默的環境讓她更加害怕起來。
紫衣男子轉了身,一張威嚴的臉龐出現在紅衣女子面前,紅衣女子近乎貪婪的看了幾眼,卻聽見男子道:“映畫,你最近愈發的大膽了!”
被喚作映畫的紅衣女子急忙把頭伏到地上,“映畫不敢!”
紫衣男子走到一邊坐下,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沒有孤的命令,你也敢擅自行動,是不是要孤把你送回去?”
映畫聽了這話,急忙磕起頭來:“映畫不敢了映畫不敢了,求殿下饒了映畫這一次吧。”
紫衣男子蹙起眉頭,“與鎮國公府的聯盟,爲了什麼你很清楚,你如今這番模樣,實在讓孤很失望啊。”
映畫不敢回話,只能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求情。
紫衣男子嘆口氣,道:“罷了,你跟在孤身邊這麼多年,這一次便饒過你,六條性命,六十個板子,你自己去受罰吧。”
映畫有些不相信,自己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從未受過懲罰,可這一次……
想到這,映畫壯起膽子道:“殿下,這是鎮國公將軍夫人吩咐映畫的,再者,就算是殺了那夏夢凝,也對我們沒有壞處,殿下爲何……”
話還沒說完,一道凌厲的掌風便迎面而來,映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何時輪到你來教孤怎樣做事了?恩?”
映畫流着淚,捂着胸腔處道:“殿下,難道你是喜歡上夏夢凝了嗎?殿下難道忘了,您的母后還在他們手裡,若是不能奪得大權,咱們以前所付出的所有就都毀了。”
紫衣男子動作迅速的欺身上前,一隻手緊緊的扣住映畫的脖子,“這些孤都知道,用不着你來提醒!”
說完,鬆開映畫的脖子,聲音冰冷道:“下去,明日便回去,我不希望看見你還留在北國!”
“殿下……”映畫哭着喊,卻是被前來的兩個黑衣人給拖了下去。
房間裡又恢復一片平靜,紫衣男子坐回窗邊,摸着手裡的竹蕭,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