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凝的藥膳齋很快的就經營起來,主要的是供給這些富家子弟和官家小姐太太們,夏夢凝爲了方便,還提供了可以讓專人上門爲其奪身制定飲食搭配,一時間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和喜愛。
日子這樣平靜的過着,夏夢凝如今算是在京城裡出了名的,夏家的藥膳齋取名爲健存閣,在京城裡一共還是原先的六家鋪子,夏夢凝和李延從進貨到搭配,無一不是用盡了心思,夏川淵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這一日,正是皇宮的大殿之上,最近幾日京城各家都開始施粥,難民們都得到了良好的對待,皇上龍顏大悅,卻不料偏偏有人願意出來搗亂。
“啓稟皇上,臣以爲,咱們北國是個重規矩的大國,斷然是沒有女子可以經商外出拋頭露面的道理,最近夏丞相的女兒在京城廣開藥膳齋,經常與男子廝混在一起,只怕是被別人看見,會有辱我們北國的名聲。”
說話的人,正是吏部的侍郎董建成。
夏川淵聽了這話,氣得鬍子都翹起來,忙跪下道:“啓稟皇上,小女並未像董侍郎說的那樣,皇上明鑑。”
長孫瀚眯着眼睛,也不做聲,董建成心裡更加得意,道:“夏丞相愛女心切也是情有可原,可因爲私心就這樣縱容女兒有這些不好的規矩可不好。”
夏川淵猛地轉頭,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家凝兒如何了?若是有證據就說,一個長輩出言攻擊一介晚輩,而且是弱女子,還說的這樣大言不慚冠冕堂皇,實在是爲老不尊。”
董建成被堵了回來,長孫瀚見了,道:“好了好了,對於夏丞相的千金經商的事情朕也有所耳聞,到底如何還得有證據說話,董愛卿,你可有夏小姐不守規矩的證據?”
董建成一愣,道:“皇上,這是老臣親眼所見啊,再說了,許多人都看見夏家的小姐每日都在街上來回的走動。”
夏川淵橫了他一眼,跪下道:“皇上,老臣有事起奏。”
長孫瀚伸手,“講。”
夏川淵道:“小女一向恪守本分,從來都是嚴格遵守女子的德行操守,前一陣子老臣回去將旱災這事情無意中告訴了她,她便自告奮勇的要打理鋪子,這一段時間,小女日日夜夜的忙活,事事親力親爲,除了扣取鋪子裡夥計的工錢和各項本錢開支,所有的盈利小女都交給了老臣,讓老臣上繳國庫,來爲難民建造房屋和施粥救濟。”
說着,夏川淵自袖籠裡拿出一沓銀票來,雙手呈上,“皇上,銀票都在這裡,若是在場哪位大人心中還有疑問,隨時可以去老臣家裡拿賬本看一看。”
這一番話說完,直叫在場之人都愣住了,長孫瀚愣了一會兒,笑道:“好,難得我朝有這等胸襟的女子,一點也不輸給男兒,實在是難能可貴啊。”
董建成沒想到會這樣,跪在地上也不敢說話,長孫瀚看了他一眼道:“董愛卿,以後說話可千萬莫要捕風捉影,女子的名聲最要緊,夏小姐有這份心胸,難道還會做出你說的那等事情來嗎?”
話雖是淡淡的責備,可其中的語氣已經讓董建成不寒而慄,感覺自己的背上都出了點點冷汗,急忙磕頭應是。
夏川淵下了朝,回了府之後先回了永安堂,夏夢凝正在永安堂裡等着,見夏川淵回來了,急忙上前道:“爹爹,如何?”
夏川淵淡淡的笑笑,給了小六子一個眼神讓他去門外守着,才坐在椅子上道:“果真如你所說,皇上是知道的。”
夏夢凝點頭,見夏川淵的神色不好看,便出言寬慰道:“爹爹不必煩惱,如今咱們雖是將這盈利都給了皇家,可是這事情一旦傳出去,定會給我們健存閣打造聲勢,日後咱們的生意會更加好的。”
夏川淵點頭,又道:“董建成這個老東西,果然在暗中調查我們,凝兒,你有什麼好辦法,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夏夢凝笑笑,“爹爹不必着急,咱們這不叫坐以待斃,咱們這叫守株待兔,若是他不行動,咱們也不做反應,爹爹放心,到最後他們定會先忍不住,咱們既然已經洞察了他的心機,那邊安然等候就好。”
下午的時候,皇上的聖旨就來了丞相府,“相府三小姐夏夢凝,賢良淑德,爲國出力,實則是北國女子的表率,特封爲二品和合郡主。”
夏夢凝謝了恩,前來宣旨的太監又將皇上賞賜的各件物品搬了上來,衆人都是欽羨的看着夏夢凝,也都是知道如今在府上,夏夢凝真真是獨大一面了。
雨燕閣裡,魏氏坐在榻上,雙手攪着帕子,一旁的張媽媽道:“姨娘放寬心,咱們還有機會。”
魏氏咬着脣,“當初我賣了鋪子抵了金飾,幫老爺湊了那麼多銀子,可是我撈到了什麼好處?若不是後面被夏夢凝所害,這時候我早已經是正室夫人了,何必在這小小的雨燕閣裡守着,連門都不敢出去。”
張媽媽嘆口氣,倒了一杯熱茶過去,語重心長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姨娘謹記啊。”
魏氏死死的咬着嘴脣,半晌,才慢慢的恢復了神色,“我知道,麼麼,我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甚至於連然兒都疏忽在了腦後,爲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的坐上了正室的位子上,好好的揚眉吐氣。”
張媽媽點了頭,魏氏道:“如今大少爺已經死了,那個小順,你讓度兒去解決了他,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張媽媽一愣,魏氏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神色,道:“我知道當時是你將小順引薦給我的,可是麼麼,你也應該知道,只有死人不會開口,我不能賭,我要的是萬無一失。”
張媽媽點了頭,道:“老奴這就去辦。”
說完,便低頭退了出去。
墨郡王的府邸之內,東陵醒蘿正坐在榻上吃着水晶葡萄,雖已爲人婦,卻仍是一派公主的作風,一旁的丫頭手裡端着一個青色的瓷盤,用於來接着東陵醒蘿吐出來的葡萄籽。
小榻之下,跪了一個穿着雲羅色衣裙的女子,女子生的嬌媚可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蛋上有一雙漂亮的星眸,即使不說話的站在那裡,也讓人覺得想要去保護。
這女子正是長孫墨的小妾,喚作洛兒,比之東陵醒蘿早進府一年,很是得長孫墨的寵愛。
已經跪了好幾個時辰,洛兒感覺膝蓋已經隱隱作痛,忍不住伸手去輕輕的揉了揉,坐在榻上吃葡萄的東陵醒蘿神色一凜,抓起一旁的茶碗就往洛兒的頭上摔去,動作快到根本沒辦法躲避,洛兒被茶杯狠狠的砸在頭上,頓時頭破血流。
東陵醒蘿見狀,笑笑道:“該死的賤婢,本公主讓你跪一會兒你就受不了,拿喬倒是挺會拿的,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一個青樓裡面出來的破爛貨,不知道讓多少男人玩兒過了的,還跟本公主在這裡裝什麼清高……”
洛兒捂着頭,覺得頭上的傷口痛的厲害,可又不敢說什麼,只得乖乖的跪在地上。
東陵醒蘿見了她的模樣,心裡得意極了,正欲在說幾句話諷刺諷刺洛兒,就聽門外丫頭通報道:“墨郡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