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煩亂

這雖然是宮吟飛想要的結果,但他絕對沒有想到許娡會對他用強,更沒有想到她的力氣會這樣大。

好在許娡不重,不然這麼一撲,他非骨折不可。

雙手本能的向上一推,竟不小心觸碰到許娡胸前的柔軟。

二人瞬間僵住。

許娡率先反應過來,手臂用力一撐,旋身下牀,慌手慌腳整理自己的衣襟:“今天先饒了你,明天再找你算賬。”說完徑自回到臨窗的大炕上,矇頭就睡。

實際哪裡睡得着!

心跳了半天還沒有減速,許娡索性翻了個身,依舊沒能緩解。

她揪着胸前的衣料,回憶剛剛那種感覺,就好像觸電了一般。

許娡暗自納悶,自己不是會本能反擊嗎?不是警覺性很高嗎?怎麼在他面前統統失效了呢!

她不禁將被子揭開一角,從被窩裡偷窺對面的拔步牀。

見宮吟飛面朝裡躺在牀上,並沒有像她一樣翻來覆去,也沒有過來看她的笑話,方纔長吁了一口氣!

而宮吟飛從許娡下牀那一刻起,便不可置信盯着自己的雙手。

竟然……竟然碰到了!

柔軟的觸感讓他難以忘懷,只是動了動手指,便覺口乾舌燥。

第二天許娡醒來的時候,宮吟飛已經上朝了。

許娡這才知道原來宮吟飛在家是休的婚假。

婚假過後,他便要按部就班的生活了。

雖然平時也不怎麼見宮吟飛,但忽然得知他不在府中,心裡還是覺得空落落的。

吃過早飯,許娡把自己關在房內,在臨窗的大炕上倚着引枕看《古姜軼志》。

這是她平日最喜歡的讀物,可今天卻不知怎的,竟然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滿心都是那個叫宮吟飛的傢伙,以及昨晚令人羞窘的畫面。

許娡煩躁地把書扣在炕几上,輕揉着太陽穴,想要定定心神。

紫煙在一旁伺候着,見許娡如此,以爲她是看書看累了,便奉了杯茶給她:“夫人,請喝茶。”

許娡蹙眉“嗯”了一聲,端茶要喝時,卻見茶湯中倒映着宮吟飛如玉的臉龐,登時嚇得丟開。

茶杯歪倒在炕几上,茶湯灑了一桌。

紫煙嚇得趕緊上前安撫:“夫人您怎麼了?”

許娡只覺頭痛欲裂,抱頭道:“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怎麼了?夫人,您別嚇我。”紫煙從沒見過許娡如此失控的樣子,忙轉身向外喊道:“珍珠!快去找大夫!”

“珍珠別去!我沒事。”許娡急忙叫住了珍珠。

珍珠不知裡面到底怎麼了,撩簾進來一瞧,見許娡眼圈發黑,齜牙咧嘴的,嚇得臉都白了:“夫人覺得哪裡不舒服?”

許娡做了個深呼吸,鎮定下來:“我真的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珍珠還是有些擔心:“要不還是找個大夫瞧瞧吧?”萬一把病耽擱了,太太知道怪罪下來,她和珊瑚兩個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紫煙在一旁收拾,也勸道:“是啊,不然侯爺回來知道了,會責怪我們服侍不周的。”

許娡心裡清楚,她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生病,心煩地揮退她二人:“我睡一覺就好了,誰也別吵我。”

見她執意如此,紫煙和珍珠也不好再勸,只得應聲退下。

見她二人出來,閒的在外間打絡子的珊瑚忙上前問:“夫人怎樣了?”

珍珠搖頭:“夫人不要找大夫,說睡一會就沒事了,可我還是擔心。”

紫煙也道:“是啊,你說咱們要不要去告訴花影一聲?”告訴花影,就等同於告訴了侯爺。

“不好吧?”珊瑚膽子小,“夫人都說沒什麼事了,我們再跑去告訴花影姐姐,萬一被夫人知道了,怪我們小題大做怎麼辦?”

珍珠卻不以爲然:“可萬一夫人真的是有病在身,我們知情不報,罪名更大。”

三個女孩子一時犯了難,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恰巧這時候花影進來,見她們三個神色可疑,便道:“你們三個都在外面,夫人誰伺候着?”

紫煙知道瞞不過花影,便把剛剛的事情告訴了她。

花影蹙眉想了想,又撩開簾子往裡探了探,發現許娡已經大被矇頭的睡着了,於是退出來,對幾人道:“依我看,應該是沒什麼事,你們在這裡小心伺候便是。”

宮吟飛直到天黑纔回府。

花影在二門處見他神色微醺,知他喝了酒,忙上前攙扶:“侯爺小心。”

丹青簡單交待了幾句,目送二人進了正院。

途中,花影果然把夫人的情況事無鉅細彙報給宮吟飛聽。

當說到許娡情緒異常時,宮吟飛蹙了蹙眉:“沒請大夫給瞧瞧嗎?”

花影便道:“是夫人不許我們請大夫,而且奴婢也看過了,夫人確實沒什麼事,想必是昨晚沒睡好吧。”她邊說邊留神瞧着宮吟飛的臉色,見他聽到“昨晚沒睡好”的時候,神色明顯恍惚了一下,便無聲笑了笑。

待花影扶着宮吟飛進到臥房時,許娡已經吃過晚飯,歪在炕上看書。

見宮吟飛回來,手一抖,險些掉了手裡的書,忙下炕去攙扶另外一邊。只是才一靠近,一股難聞的酒味便撲面而來。

許娡捂着鼻子,揚聲道:“紫煙,進來服侍你家侯爺沐浴。”

紫煙應聲進來,接過許娡的手,和花影一左一右將宮吟飛扶進盥洗間。

兩刻鐘左右時間,宮吟飛沐浴完畢,珍珠又端了碗解酒湯給他喝。

宮吟飛仰頭,一飲而盡,便又清醒大半。

再看許娡,正坐在妝臺前卸妝。

只着一件洋紅色交領中衣,在燭光的映照下,彷彿周身染了一層粉紅色的光暈,如夢似幻。

柔而有力的脖頸曲線,吹彈可破的雪瓷肌膚,看得宮吟飛心神一蕩。

揚手揮退花影等人,緩步走到許娡身後,爲她拔掉頭頂上的一根髮釵。

一頭青絲沒了髮釵的固定,瞬間如瀑布般傾瀉身後。

許娡從鏡子裡可見他的神色呆愣住了,便失笑出聲:“看什麼呢?都傻了。”

宮吟飛回過神來,也是莞爾:“沒看什麼。聽說你今天有些不舒服?現在可好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許娡就有些不自在,動作僵硬地從妝臺上拿起木梳,徑自梳起頭來:“纔沒有的事,別聽花影胡說。”

沒有才怪!

宮吟飛又怎會注意不到她的神情變化,察覺不出她的不自然呢?

笑着拿過她手裡的木梳,一下一下,輕柔的爲她梳理身後的頭髮。

手指不小心觸碰到她勃頸處的裸露肌膚時,宮吟飛又回想起昨晚那奇妙的經歷,不由眸色一黯,雙手輕輕撫上許娡的肩膀,拇指摩挲着她的肩頭。

許娡自來不習慣別人近身,更沒經歷過男人的觸碰,所以強自忍住纔沒有避開他的手。

對她而言,這已經是她容忍的極限了。

有些事情總歸要做,這是她作爲侯夫人的職責所在,逃避是沒有用的。

她在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要習慣身後這個男人,因爲他將是她許家的屏障,也是她一生的依靠和歸宿。

忽然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許娡被宮吟飛打橫抱起。

她緊緊閉着眼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宮吟飛把她輕輕放在牀上,看她雪白小臉漸染紅霞,在身下大紅錦被的襯托下,格外的嬌豔動人。

他藉着酒意,覆到她身上,已經等不及想要佔有她了。

低頭卻見她眉頭緊擰,一副視死如歸的可愛表情,便又失笑出聲,輕聲在她耳邊呵氣:“緊張嗎?”

許娡只感覺頸邊溫熱,全身不自覺的顫了一下,緊張的連話都不會說了:“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細細碎碎的聲音最後全被宮吟飛吞入口中。

許娡的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接着便是全身綿軟無力,腦中一片空白,只本能的迴應着宮吟飛的吻。

宮吟飛將她的中衣拉開一點,露出雪白的肩膀和精緻的鎖骨。

他的吻一路下滑,輾轉在她肩頭的傷口上輕輕一吻。

許娡正沉浸在肩頭上細細癢癢的奇妙感覺之中,忽然感覺有一隻手探入了她的肚兜。

“夫人!”

許娡神魂顛倒的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正覺得奇怪,外間又是一聲。

“夫人!夫人睡了嗎?”

是花影的聲音,許娡立時驚醒。

再看宮吟飛,陰沉着臉,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壞。

顧不得那麼多了,許娡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開口道:“花影嗎?什麼事?”

花影也知道自己不該掃興,只是廂房那邊……一咬牙,硬着眉頭道:“夫人,小白醒了。”

許娡聽了又驚又喜:“真的?我去瞧瞧。”說着,起身下牀,隨手拿了件披風披上,這纔想到牀上還有一個宮吟飛。

“你去不去?”她問。

宮吟飛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心的兩把邪火,輕嘆一聲道:“隨你去看看吧,怎麼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說着,也下了牀。

花影拿了件灰色披風給他披上。

然後一同去了廂房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