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自發的開始尋找主使的人。
青樓和賭坊都是孟亭諮名下的,只是他當時多留了個心,掛的是自己身邊人的名字,但如果要查的話,順着這條線一查,相信真相也很快就出來了。
孟亭諮嚇出了一身汗。絕對絕對不能讓人知道背後主使的人是他,不然他讓人栽贓陷害當朝太子和八皇子,其居心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殿下莫急,這事情還有挽救的辦法!”
孟亭諮吼道:“什麼辦法,快說!”
“殿下儘快把手上的產業脫手,易主了自然就沒有人懷疑到殿下的頭上了。”小眼睛沉穩地說道。
“那還不趕緊讓人去做!”
結果,孟亭諮這邊一脫手,章嘉悅在那邊等着呢,原本他們之前查出來的暗樁不好動手,現在都被孟亭諮自己捨棄了,而那些沒查出來的,也被暴露了,一時之間,孟亭諮經營了多年的產業全部毀掉了。章嘉悅趁機收回了大半,這一次交鋒,又是章嘉悅不費吹灰之力就贏了。而孟亭諮,氣的大病了一場。皇帝派了太醫來給他看,太醫回說,是三皇子肝火太過旺盛所致,只要調理下即可。
皇帝嘆了口氣,兒子們不讓他省心,病體之中,依舊不能完全放心。
葛倩君是在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之後才知道的,她起初很是惶恐,但見八皇子彷彿沒事人一樣,顯然是沒有真的放在心裡,便也放下了心,從此更是一心一意的對八皇子好。
這一次有驚無險的躲了過去,章嘉悅的產業還壯大了許多,不過她並沒有預想中的開心,見她眉頭緊鎖,孟亭均很想伸手替她拂開。
“怎麼了,不開心嗎?”
章嘉悅衝他笑了笑,道:“沒有,只是在想,孟亭諮這樣,三番五次的挑事,放在身邊終究是個隱患。”而且,說不定哪天,他就真的釀出禍來了。
孟亭均肅然地望着她,章嘉悅想的,比他想的還要遠。
兩人想來想去,只要孟亭諮在京城,就一定還會興風作浪。
“且看看吧,我們防着些就是了。”
孟亭均伸手握着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邊,認真地道:“我一定不會再讓他傷害你!”
章嘉悅心裡微微一動,也回握過去,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好似一道漂亮的風景,“起風了,回去吧!”
“好。”章嘉悅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往屋裡走。跟在這個人身後,似乎就沒什麼可害怕的,多麼幸運,重生回來可以看清楚他的心。
孟亭諮病了好幾天,很大程度上心理焦慮所致,他躲在府裡,不敢出去,整個人很快就憔悴下去,昔日有些與他走的很近的,這會見形勢不對,都遠遠躲開了。
是以,孟亭諮府裡冷冷清清,病了那麼久也沒個人來看他。
他躺在牀上,雙目無神地盯着帳頂。看着看着,冷笑起來,好一個世態炎涼的世道,只是成王敗寇,自己不過是偶爾走錯了那一步
棋,卻滿盤皆輸。
孟亭諮現在還心存僥倖,只要父皇不知道,那他遲早還可以翻身的,他現在全部的希望,就是寄託於病中的皇帝,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然而,事情並不如他所願。
因爲那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起初沒人跟皇帝說,是因爲得過太子殿下的吩咐,不要用這些事去打擾皇上,可畢竟,天下沒有不漏分過得牆,這整個天下都是皇帝的,又有什麼事情是皇帝不知道的。
所以,那日皇帝正在喝藥,有個大臣輕描淡寫的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皇帝藥也不喝了,整個人驚怒交加。
“你說什麼?”
那大臣惶恐地跪下,道:“微臣該死,微臣什麼都沒說。”
皇帝緩緩地往後靠在牀頭上,疲憊地道:“你說吧,朕赦你無罪。”這時候的皇帝,恍如普通人家的老人家,整個人瞬間老了十歲。
聽到大臣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後,皇帝面無表情,身子卻往後縮進了錦被裡。“這個老三啊……”一聲嘆息。
過了幾日,皇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問身邊服侍的太監:“三皇子的病可好些了,最近可有出府?”
那太監很機靈,雖不知情,但估摸着皇帝也不是真心想知道,便道:“殿下的病已經好多了,還唸叨着要來給陛下請安呢,陛下,您也要放寬心趕緊好起來纔是!”
皇帝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小太監雖是胡亂猜測的,不過他說的卻也沒錯,自知道皇帝爲他所做的事情大怒後,孟亭諮便每日都惶恐不安,生恐哪天父皇便降罪下來,可是等了好幾日,也沒有等到,那顆提在半空中的心略略放了一點下來。稍微鬆懈下來,他心裡又開始活動了,父皇不處置他,一方面可能因爲他病着,另外一方面,應該還是有點惦念着親情。既然如此,他決定在皇帝那裡走走親情牌。
想到這裡,孟亭諮爬起來,讓人備了馬車,直奔皇帝住的地方。出來時他特意看了看自己的臉色,憔悴消瘦,可以有,皇帝看了必然會憐惜。孟亭諮心裡是這樣想的,做夢也沒想到,當他走進皇帝的寢宮時,皇上看他的第一眼,就憤怒的把手裡的茶杯摔了。
“孽子,你還敢出現在朕面前?”
孟亭諮大驚,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涕淚交加的哭道:“父皇,兒臣來給父皇請安了,父皇病中,千萬不要動氣,傷了自己的身子,兒臣該死,惹父皇生氣,萬死難辭其咎!”說着就一直磕頭。
皇帝指着他,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孟亭諮膝行了幾步,來到皇帝的牀前,道:“父皇,您責罰兒臣吧,兒臣絕不會有一句怨言!”
“你還敢說,都是你做的好事,你這個無父無君無兄的孽子,朕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朕還沒死呢,你就想着篡位呢是吧。”皇帝氣的不輕,說完之後伏在錦被上咳的像是要死過去了。
孟亭諮眼淚長流道:“父皇,您怪兒臣,沒關係,您千
萬彆氣着自己。”
整個宮殿裡的下人眼觀鼻鼻觀心,如果可以的話,恨不能找個縫鑽進去,他們實在是不想聽這些啊。
孟亭諮哭訴了很久,皇帝也沒叫他起來,也沒回答他,最後聽說他要在這裡侍疾的時候,皇帝才吼道:“滾出去,朕看到你,病就好不了了。”
孟亭諮哪裡肯聽,他磕了個頭道:“父皇不想見到兒臣,那兒臣就去外面跪着,父皇什麼時候原諒兒臣了,兒臣就什麼時候起來。”
說着,毅然走到門外,直挺挺地跪在臺階下。
殿前的大太監過來勸道:“三殿下,您還是回去吧,等皇上氣消了,自然就好了。”
孟亭諮堅定地搖搖頭,太監見勸不過,也就只能任他去了。他以爲這招苦肉計可以打動皇帝,可是自古以來,皇家哪有什麼舍不掉的親情。皇帝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所以對外面的事情不聞不問。
在外面跪了八個時辰後,孟亭諮終於暈了過去。聽到外面一陣混亂,皇帝淡然道:“何事吵嚷?”
太監戰戰兢兢地回道:“三殿下暈過去了。”
皇帝神色仍是平淡地道:“送他回府,以後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他再進宮。”太監領命,一一去辦了。
這裡,皇帝讓人把奏摺拿過來,一封一封看過去,看的頭更加疼痛了。他盯着一封奏摺,發了很久很久的呆,最終長嘆一聲。
孟亭諮醒過來後,得知自己再也不能進宮了,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現在是禁止進宮,果斷時間是不是就要削爵了。
他猜想的沒有錯,皇帝正有這個打算。
這日,孟亭諮去請安,皇帝看着這個溫潤的兒子,又想起了孟亭諮,忍不住嘆息道:“太子,關於你三皇弟的事情,你怎麼看?”
這是要把決定權交到他手上了嗎?
孟亭均想起章嘉悅的話,謹慎地道:“父皇,三皇弟的事情,兒臣以爲,只是他一時糊塗,皇弟年紀還小,相信等再過幾年,他必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倒是還替他說話,你這個皇弟怕是巴不得你讓路呢。”皇帝感嘆了一句,至此,正式確定心裡徘徊不定的那個決定。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太子會是個好皇帝,而孟亭諮留在京城,只會給太子添亂,於國於家都無益,留下來又有何用。
孟亭諮接到聖旨的時候,沒什麼意外,他麻木地跪在地上,等着太監唸完了皇帝的旨意,起身接旨。
父皇,要讓他到敵國去當質子,從此以後,終身不得回朝!
“終身不能回朝?”
章嘉悅有些訝異,又有些驚訝,如此一來,孟亭諮就再也沒辦法威脅到孟亭諮了,所謂惡人有惡報,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孟亭均微笑着看着他,把她攬到身邊道:“這回放心了吧。”
章嘉悅點了點頭,孟亭諮離開了,一個章嘉琪不足爲懼,總算,讓他們也嚐嚐前世她受過的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