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雪空曾經還對那位將軍產生過一絲厭惡,因爲那個時候個個都在提將軍將軍的,馮九萬當時想納她爲妾時,個個都在說這位將軍表侄,弄得她都有些抵抗情緒了。
“咱們不管什麼將軍表侄。花揚,你身子可大好了吧?”饒雪空打量了一下楚花揚的臉色問道。
楚花揚前兩天臉色還一直是蒼白的,她被春泥砸中,胸口一直有些不舒服,再加上畢竟是一個嬌弱少女,被個死人壓了,多少也受了驚嚇,楚花揚還算是很堅強的了。其實她的情況特殊,好些人都看到她被春泥壓到了,無需來參加這些宴會,在家裡休息便好,不過楚花揚卻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見到了,爲了一絲絲被誤會的可能性都沒有,她還是堅持出來了,並且臉上總是抹了較厚的胭脂來掩飾臉色的蒼白。
好在她出來的時候總是與饒雪空在一起,饒雪空知道她的情況,所以總會照顧着她。
楚花揚的兩名丫鬟小魚和小荷感激饒雪空,所以她們參加宴會的時候會有所分配,小荷服侍着楚花揚,小魚基本就充當饒雪空的丫鬟了,蘭草因爲傷還未好,饒雪空不肯帶她出來,而柳大夫人根本不給她再分配丫鬟了。每次都說柳明如身邊的夏涼夏花自會服侍着她,但是夏涼夏花哪裡願意,柳明如也不同意啊!
不一會,馮夫人便帶着馮九萬的幾名小妾一同出來了,饒雪空看了看那幾名小妾。果然都是美人。不過她真的無法想像跟她們一樣成爲同一個男人的女人,然後整天關在內宅裡鬥來鬥去,爭風吃醋。哪怕馮九萬要貌有貌,要財有財。
不過饒雪空現在想想。這碧玉城還真是美男子奇多啊,還是說大昱朝本就出產美男?反正她纔來了這麼段時間已經見過不少的帥哥,馮九萬,韓漸離,莫之競,李乘風,還有楚風冉,再加上一個靳嘯寒。還真是養眼,可惜她目前情況怎麼好,還“寄人籬下”呢。還是雙重的“籬下”。沒什麼心情欣賞帥哥。
這花廳建得很是精緻。四面都是雕花鏤空的,可以遮陽避雨,但是仍然不影響欣賞園子裡的景色。因爲是在內院。所以也沒有多此一舉掛上紗幕。
馮夫人出來之後不由自主地目光四處一掠,尋找到饒雪空,停留了片刻。讓她意外的是柳三小姐似乎立即就察覺到她的目光,那微冷的目光迎了上來,讓她心中微微一虛。
虛什麼呢?當初那些話也不是她傳出來的啊。馮夫人有那麼一霎時覺得自己應該跟饒雪空解釋一下,但是她還沒有走過去,已經有另一個人向饒雪空走去了。
馮夫人頓時覺得可能要壞事。“去請老爺過來,就說徐二小姐碰到柳三小姐了。”
“是的,夫人!”
徐敏兒丫鬟也沒帶,她冷着臉走到饒雪空背後。一手抄起鄰桌上一杯花蜜水,“柳雲薇!”
饒雪空並沒有看到徐敏兒的動作,只憑着這語氣聽出來者不善,轉過頭,卻見徐敏兒手一潑,一杯淡褐色的液體就朝她臉上潑了過來。
饒雪空目光一凌,但是避開已是來不及,緊急之中,她只得舉臂在眼前,用寬大的衣袖擋住了那灘花蜜水。
周圍的人響起抽氣聲,楚花揚更是嚯地站了起來。
饒雪空放下手臂,袖子已經全部溼了,但是這對她來說不算什麼,總比直接潑到臉上好吧?
她站了起來,揮揮袖子,小魚刷白着臉拿出手帕來替她抹着袖子,吸着上面的水漬。
饒雪空眯眯眼睛看着徐敏兒:“徐敏兒。”
徐敏兒眼睛冒火:“柳雲薇,聽說,你想當馮大哥的妾?”
丫的,誰說的!“你學狗吠呢?”饒雪空冷冷地說道。她的話同樣讓旁邊一衆小姐倒吸了口涼氣,這可夠粗魯的!但是她們沒有想到的是在內院的那些個夫人小姐罵丫鬟時更是粗話連篇,什麼小賤蹄子之類的,不是更難聽?
不過,馮老爺不是已經納了兩名美妾了嗎?衆人頓覺八卦閃閃,立即都豎起了耳朵。
在這個時候,她們巴不得有新的醜聞緋聞什麼聞的出來,以蓋過月亮坡那一件事,讓她們鬆一口氣。所以有的人腦子裡已經展開了豐富的想像:是不是柳三小姐已經跟馮九萬有一腿了?
徐敏兒大怒:“你才學狗吠!要是沒有這回事,你就在這裡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三遍絕不入馮府爲妾!說!”
饒雪空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我腦子可沒問題。”她是不會入馮府爲妾沒錯,但是她瘋了纔會在這裡當衆作這種保證。
柳雲薇道:“姐姐,你怎麼會惹了徐敏兒?”
“她是什麼人物?”
“姐姐不知道縉城與碧玉城之間的閒雨山莊嗎?徐敏兒就是閒雨山莊的二小姐啊。”
就連縉城她都是第一次聽說,哪裡知道什麼閒雨山莊。不過徐敏兒可不會給她時間在這裡問清楚,她指着饒雪空道:“柳雲薇我告訴你,馮大哥是我姐姐的!”
“你姐姐?這幾位都是你姐姐?”饒雪空目光掃過馮夫人及那幾位小妾,她沒有想侮辱這幾位的意思,但是很抱歉,那幾位小妾的幸災樂禍的眼光讓她很不爽,所以她決定把她們拖下水。
徐敏兒臉都漲紅了,馮九萬的妾可是有原來是在青樓的歡場女子,饒雪空這樣說對她是一種很大的侮辱!她的臉色發青,衝上來就要去抓饒雪空的臉,饒雪空哪裡想得到這古代的小姐也能這樣撒潑,而且這般野蠻,她腳癢癢的,照她自己的習慣是很想一腳將她踹飛的,但是柳雲薇卻拼命叫道:“姐姐,萬萬不能得罪徐敏兒啊!姐姐,不可衝動!求你了姐姐,不然到時我會死得很慘的!”
饒雪空好不容易控制住,柳雲薇在情緒相當激動而且意志很強的時候還是會影響到她對這身體的控制的,這不,她想閃開,結果身體就有些僵硬,結果她避是避了,臉還是被抓了一下。
徐敏兒也許是有練舞的,這裡練舞的女子都會留着長指甲,她的指甲又長又尖,登時就將饒雪空臉上抓出了三道血痕出來。
“啊!我的臉!”
饒雪空憤怒地發現柳雲薇這個時候又暈了過去!更憤怒地感受着臉上的刺痛,她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丫的,能不能是她自己的身份?如果不用顧及柳雲薇,她一定將徐敏兒揍成豬頭!再從豬頭打成肉餅!
“雲薇!你的臉!”楚花揚驚慌地拿着手絹要去擦她臉上的血跡,饒雪空輕輕轉開臉:“花揚,讓小魚去幫我找些烈酒來,要最烈的那種。”起碼得消消毒吧。
“哈哈,這下可好看了,柳雲薇,我來再幫你那邊臉也畫幾道!”徐敏兒囂張地大笑着。
其她小姐都退得遠遠的,竟然連馮夫人都不敢上前來阻止徐敏兒,這一圈,只剩下楚花揚和饒雪空徐敏兒,而小魚已經去找高度數烈酒去了,馮夫人只敢叫了個嬤嬤帶着她去。
楚花揚和小荷兩人將饒雪空擋在後面,楚花揚憤怒地看着徐敏兒:“你敢再動手!”
“楚花揚,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與我做對!”
饒雪空推開楚花揚和徐敏兒,捏了捏拳頭,關節咔咔作響。再來,她不忍了!
花園深處一高高的假山上,韓漸離坐在一樹上,嘴裡咬着一條枝條,在他這個角度能透過大開的雕花窗看到那羣千金小姐。
“雲薇又惹麻煩了,這丫頭是怎麼回事?怎麼走到哪麻煩就跟到哪?”他搖了搖頭,感到很不可思議。
坐在樹下石凳上喝茶的靳嘯寒聽他喚那丫頭“雲薇雲薇”地這般親熱,不禁搖頭嘆道:“韓漸離,你還是老樣子,對一個女子感興趣,至少得知道對方的大概底細,省得又是一腔深情錯付。”
韓漸離躍了下來,在他對面坐下,揮揮手道:“何必?憑着感覺來不是更好?你就是這般沒趣,做什麼事都要盡在掌握。”他說着轉向站在一旁的青川:“你這無趣主子不會去查了人家柳三小姐了吧?”
青川雙手一攤:“韓公子,你果然瞭解主子,柳三小姐祖宗三代都被我們主子挖出來了。”
韓漸離抖了一抖:“嘯寒,這又是何必?”
靳嘯寒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柳雲薇在今年七月之前,性子懦弱,貪小便宜,欺軟怕硬,對柳府上下皆不敢大聲說話,卻對其丫鬟蘭草動輒打罵。在六月底因偷盜柳夫人鐲子被杖責,在西茉院關了幾天之後,性情大變,變成了現在你所看到的這一個柳雲薇。柳雲薇被杖責之後那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我還未能查出來,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現在這一個,定然不是真正的柳三小姐,因爲一個人不可能有這般極端的變化。”
韓漸離淡定地聽着,聽到最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名頂替了柳雲薇?”
“有可能。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剩下的你待如何自己決定。”靳嘯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