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代小姐嬌弱的身子真是極爲麻煩!饒雪空追着小偷一直出了鎮中心,眼見那小偷速度很慢,她卻怎麼也追不上,這讓強悍了那麼多年的饒雪空鬱卒到了極點。
她一向不習慣半途而廢,所以即便是腳都快擡不起來了,還是一直窮追不捨。見周圍的人漸漸少了,那小偷突然回過頭來,對她做了個鬼臉,叫道:“跑過前面就是官道了,要不要繼續追啊?”
赤 裸 裸的挑釁!
饒雪空氣極,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氣喘吁吁地叫道:“小子,你有本事跟我單挑!”
這具身體雖然沒什麼力氣,但是近身搏擊她有大把的經驗和技巧,這也是爲什麼她敢單身追上來的原因,如果她真的連半點自保能力都沒有了,自然不會以身犯險。
“好你個小子,明明比我小,還敢這樣叫我!”那小偷看起來年齡也不大,最多十六七歲,比柳雲薇這具身體高出許多,但也瘦。因爲只是一個少年,饒雪空就算是在現代抓到也不會毒打一頓,而是會直接送到少管所。在古代,她還沒有這種經驗,還想着抓起來再拷問一番。
饒雪空現在是男裝打扮,他並沒有看出來。
“別跑!”
饒雪空繼續追了上去,本來那小偷是要跑向官道的,但就在這時官司道不遠處駛來了一駕馬車,他一看,怕出事,便折身往官道一旁的小山坡跑了上去。
“還上山了,你,你,給我站住!”饒雪空繼續追,柳雲薇這具小身板這次真給她跑斷腿了!
連那小偷也沒有想到這山坡極爲削薄,一到了頂便斜斜直下。那一面的坡上長滿了油滑的野菜野草,以前這裡窮困時這一片坡是鎮上百姓打野菜的好地方,現在生活條件好些了。這些野菜沒人打,長得很茂盛。
坡下卻正是一個湖。湖水深藍,看起來極深。
“啊,滑!”小偷大叫了一聲,但是來不及了,他和饒雪空都腳上一滑,摔了下去。
小偷那種正好有塊石頭正好把他擋住,而饒雪空卻一直滾了下去。她想抓住什麼都,但是全是野菜野草,不足以支持她的重量,結果。她便兩手各抓着一大把的野菜,滾進了湖裡。
那小偷眼睜睜看着她掉進湖裡,立即驚恐地放聲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掉湖裡去了!來人啊!”
官道上那輛馬車正好到了這附近。三十幾歲的車伕聽到了小偷的叫聲,勒停了馬,對車裡的人道:“嬤嬤。有人叫救命呢!救不救?”
“救!怎麼不救!”車裡傳來一把堅定的中年女聲,她接着道:“皇上現在正關注着咱少爺呢,這萬不咱見死不救的事被人知道,傳到皇上耳朵裡,那不是給咱少爺添麻煩嗎?”
“原來如此。還是嬤嬤想得仔細,我馬上去!”
“快去,我在車裡候着。”
“好咧!”車伕立即就跳下馬車,往山坡上跑了上去。
這時,湖裡的饒雪空正憋着氣扯着纏着腳的水草,在心裡不停地怒罵着柳雲薇這具破身體!
真該死的,剛纔跑着只是覺得累得不行,但是滑了下來,她竟然無法自救!這要是以前,她自己的手指都可以在飛速下滑中插 入山坡止住下滑。
而她滾進了湖裡才發現這湖裡的水草也極爲茂盛,滑而長,一下子就把她的腳纏住了。
更慘的是,因爲剛纔過度的奔跑,她一下水腳就抽筋了!
她傲人的泳技啊!
要是讓大院裡那羣人知道她饒雪空在水裡抽筋了,被水草纏住了,還不笑掉了滿口大牙!
以她現在的力氣,連水草都扯不開,而且憋氣的時長也短了不少,沒一會,饒雪空就覺得自己要透不過氣來了。
柳雲薇本來睡着,這會兒醒來,就見到正在水裡,立即驚恐地大叫大喊起來。
“姐姐你是怎麼搞的!”
身邊嘭的一聲有人跳了下來,一個男人向她遊了過來,小心地游到她身邊,用力扯開纏着她的水草,並將她救了上去。
而就在浮出水面的瞬那,饒雪空暈了過去,柳雲薇也暈了過去。
這個時候她們都沒有發現,就在這一刻,這具身體的反應已經能夠完全地跟柳雲薇自己的魂魄同步了。
“季嬤嬤,剛纔那呼救的已經跑掉了,現在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哪裡人,咱們怎麼辦?”車伕將饒雪空扛到馬車旁,問道。
簾子被掀開,一個跟瓊嬤嬤感覺上有幾分相似神情的嬤嬤正端坐在裡面,她探出身來,去看被扛在肩上的少年。
“哎喲,快把她放上來,放上來!”季嬤嬤突然大呼小叫。
“怎麼了?”車伕將饒雪空放上車。
“這哪裡是什麼小子,分明就是位長得很標緻的姑娘!”季嬤嬤拂開垂落在饒雪空臉上的頭髮,打量了一下,又肯定地重複了一次:“沒錯,長得是挺標緻的。先帶回去吧。”
“行,季嬤嬤說怎麼做便怎麼做。”
馬車向着京都的方向駛去,這馬跑得極快,趕在京城關閉之前進了京都。又行駛了小半時辰,方纔在一座宅子停下。
那宅子門匾上寫着季府二字。
饒雪空和柳雲薇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陰差陽錯的,竟然進了季安年家裡。
兩名丫鬟迎了出來,季嬤嬤道:“把車上那位姑娘抱下來,找身你們的衣服給她先換上,再給她煮點祛寒的湯。少爺呢?”
“回嬤嬤,少爺出去了。”
“可曾說了去何處?”
“不曾。”
“好了,去吧,我歇息會,這馬車跑得太快,這身老骨子都要顛散了。”季嬤嬤也沒再看饒雪空一眼,自顧回房去了。
兩名丫鬟照她的吩咐將饒雪空帶到客房,尋了身丫鬟的衣服給她換上,又灌了碗湯藥,但是她一直暈睡着沒醒。
半夜更是發起了高燒。
身體的高燒,兩個靈魂卻在身體裡醒了過來,而讓饒雪空意外的是,她的感覺很好,完全不併病體所影響,反倒是柳雲薇,臉頰發紅,覺得頭痛。
但是她的怒火同樣讓饒雪空意外。
“姐姐,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爲何要跳湖?”
“我傻了啊,我跳湖?我是追小偷不小心掉下去的。”
柳雲薇尖叫起來:“追小偷?你怎麼能自己去追小偷?聽說那些偷兒都是下三濫,都是窮鬼,都是胡作非爲的,萬一他們對你,不,對我的身體做出什麼事來可怎麼辦?對,現在都已經出事了,你是要害死我是不是?我好心好意思讓你借住在我的身體裡,你怎麼能如此不善待我的身體?”
饒雪空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柳雲薇,你鬼叫什麼?這是意外……”饒雪空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有一種玄妙的吸引力在外面傳來,在她看起來,有一條長長的幽黑只帶着些微光的通道瞬間在她面前打開,遠遠的盡頭,是耀眼的光。
“這是……”
“你怎麼了?”柳雲薇一直不能看到饒雪空的面貌,但是她發現到她的不對勁,立即問道。
饒雪空沒有聽到她的問話,她緊緊地望着那通道盡頭,那一片光亮之處突然出現了影像,是前世的影像,是醫院,有藍色的走廊,白色的牆壁,有醫生護士推着牀急匆匆地走過。
影像一變。
是大院裡的那些人,所有的師父師孃都在,還有那些從小玩到大的夥伴。軍長師父正紅着眼眶,說道:“不用傷心,咱這雪空啊,去哪都不犯怵!”
“人都死了,還能去哪?”參謀長師父直接哭了。饒雪空從來沒有看到他流過眼淚,更別說哭得這樣眼淚鼻涕直流了。她看得心裡酸得受不了,轟地一下淚水決堤而出。
“師父……”她哭着向那通道跑去。
“不,饒大膽肯定是穿越了,最近流行穿越,老頭你們都不明白的,放心,她肯定是去古代了,遇上她的人要倒黴了。”鏡頭轉到一留着板寸的英俊小青年身上,他雖然說得很灑脫,但是眼眶卻也是紅的,他仰着頭,像是怕淚水掉下來。這是軍長師父的小兒子阿龍,也是自小跟她打到大的,去年交了個女朋友是寫網絡小說的,這小子現在居然也被洗了腦了。
“阿龍!你真相了啊!阿龍,就這麼告訴師父們!”饒雪空吼着,但是那些人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在柳雲薇看來,饒雪空卻是影子越來越淡越來越淡,她聽得到饒雪空的哭聲,依然看不見她的面貌。
她一直叫着,並想靠近饒雪空,但是她們中間好像總是有隱形的屏障,她過不去。
饒雪空一直跑了一直跑着,柳雲薇又覺得身體很難受,她們都不知道天已經亮了,這一夜便如此過去,而聽了季嬤嬤昨夜報告的季安年卻得知了她所救的那人正是師孃爲他牽線的未來夫人。
因爲昨天發現饒雪空失蹤,艾嬤嬤就讓武師分頭行事,有一些留在鎮上找,她帶着另外的人連夜趕到了京都來尋找。武師是有經驗的,便尋到了蛛絲馬跡,問到了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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