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人知道是靳嘯寒,緊繃着的弦便都鬆了下來。青五咳了咳,幾人都心有靈犀地走開了,留下這對夫妻。
月亮升上了天空,剛纔罩着的烏雲飄散開去,清暉灑下來,照在兩人臉上,他咬牙切齒又目光灼灼,她撇嘴微怨。
不管三七二十一,靳嘯寒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低下頭,火熱的脣就用力吮上她的。
他的臂緊緊地摟着她,恨不得能將她生吞了。
月色淺薄,山風寒冷,緊緊摟在一起狂熱吻着的兩人卻覺得體溫上升。
“吱吱吱!”是小金的叫聲把饒雪空從激吻裡叫醒,她的手用力地推開他一些,讓自己得以喘氣,該死,是不是打算不讓她呼吸了!
月色下,她的脣微微紅腫,很是勾人。
但是靳嘯寒一肚子邪火,只想咬下去。她所說的話,所表現出來的譏諷讓他心揪痛。
正要說話,饒雪空卻是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布包來,解開,把裡面的綠色粉末灑到他身上去。
靳嘯寒一愣。
“這是做什麼?”
饒雪空翻了個白眼:“腥臭草的粉末。”
“腥臭草?”
顧名思義就是又腥又臭!好吧,靳嘯寒已經聞到了。他嫌惡地瞟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些粉末。
“你都不知道留了多少貼身衣物在你那安平妹妹處......”
饒雪空這話還沒說完,靳嘯寒已經惡狠狠地咬上她的脣,憤怒地吮吸。他的手在將她用力按向自己,真想兩人直接融爲一體。
“再敢說這種誅心之話,看我饒得了你!”直到饒雪空再次無法呼吸他才鬆開了她,咬着牙說道。
饒雪空翻了個白眼,索性就拉起他的手:“先離開再說。”
她這個舉動讓靳嘯寒心裡一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不是真的與他有誤會!反握住她的手,他帶着她追上走在前面的幾人。眉一皺:“青六他們呢?”十數人出來,竟然少了六人。
這話一出,衆人的情緒便低落了不少。
饒雪空沉默了一會,道:“青五帶着青三。青四帶安理士,長生揹着清清,儘快下山,我來向將軍解釋。”
“是,夫人。”幾人低聲應道,照着她的安排分工合作,快速地向另一面山坡跑下。
小金這幾天被饒雪空奴役慣了,接過饒雪空點的小火把在最前面給他們帶路,看得靳嘯寒很是驚訝。
其實他剛纔到的時候正看到後一小段,這小猴子在折騰着那些士兵的時候。他也是趁着他們大亂才能現身從頭頂飛掠而過。那些人被小猴子折騰得都來不及看清他是誰。更來不及放箭。
兩人斷後,一邊向前奔去,一邊注意着後面的動靜,饒雪空一邊向他講着之前發生的事情。
“當時你和漸離離開沒多久便有人找上客棧,十個頂尖高手!我能看出他們的強烈殺意。便帶着衆人在客棧房間中藏起來,但是葉婆子第一個露了行蹤,被他們殺了,接着,四名護衛也被殺了,我們才知道這十個頂尖高手還帶着一隻可怕的狼犬,不管我們躲在什麼地方他都能夠以最快的的速度找出來!我們拼死殺了幾個殺手。但是青六卻爲了拉住那隻狼犬,讓我們得以脫身,被生生咬死了。”
聽她說到這裡,靳嘯寒手裡一緊。
“那大火是我放的,我知道扎拉木肯定會讓你們親自去客棧看看,所以在那之前你沒有發現哪怕是已經燒起了大火。現場也被處理過嗎?那隻狼犬的屍體你就沒有看到吧?”饒雪空譏諷地問道。
靳嘯寒微一點頭,只覺得胸口鈍痛。
“大火之後,對方定是沒有料到我們就躲在那間客棧最近的一座酒樓裡,本來我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就在我想到國師府找你和漸離的時候。卻發現國師府防備非常嚴!像是在等着我去自投羅網!你知道的,我有很強的直覺。然後我做了個試驗,僱了一個混混讓他去送信,就說我在安理士祖父家等你,讓你過來接我。可是很快我就看到一隊訓練有素的護衛隊往安祖父家去,沒有直接衝進門,而是派了人暗中潛進去找人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對方就是,”她側臉看向他,聲音低沉地接下去:“你和漸離的師父,扎拉木。”
靳嘯寒的手捏得死緊,連帶着也將她的手捏得發疼,但是饒雪空沒有抽出手來。
“他想殺你?”靳嘯寒的聲音發啞。
饒雪空搖了搖頭,道:“這一點我也不太明白,他應該是想殺我的,但是我又聽到追兵的將領下令,可以殺,但誰都不能傷及我的心脈。”
可以殺......
這三個字讓靳嘯寒的心被無形的手死死地握住了。
他當然相信饒雪空,要說這世上他最願意信任的人是誰,軒轅逸韓漸離都是,還有青虎青獅青川青嶺四人,他的信任度都很強,扎拉木也屬於其中,但是要說他無條件信任的,不管對方做什麼說什麼第一反應就是堅定相信的,那一定是饒雪空。
這就說明,扎拉木,真的在欺騙他們,扎拉木不再是那個愛着他們護着他們善良的師父,他是要殺他妻子的惡人。
這對於分別多年,剛剛相聚,又打消了心裡那絲懷疑的靳嘯寒來說是多麼刺痛心臟的一個事實。
他待扎拉木亦師亦父,他甚至愛屋及烏,對自己本心不太喜歡的安平也幾番忍讓關照,就在前幾天,他明明見到了饒雪空,卻還因爲她受了傷而送了她回去。要是其她女人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現在......
他頓時知道饒雪空之前爲什麼會那樣對他了,因爲她心裡對他有怨。
的確,饒雪空心裡對靳嘯寒確實有怨。
扎拉木是怎麼樣的人雖然怪不得他,他要孝敬師父,見到分別多年的師父心裡激動她也都理解,但是她怨什麼?
她怨的是這種的感情下,他的冷靜和謹慎竟然都罷了工。
扎拉木和安平有多少破綻?
第一點,以前他們都說他們師父對他們多好多好,如果真是如此,那首先他就不可能把愛徒的妻子單獨留在客棧裡,這第一步就是一個很大的破綻的。她不瞭解扎拉木所以可能理解,但是他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當時她主動勸他去國師府,卻是以爲他會很快就與師父說明她的情況,然後來接她,可是他竟然遲遲未來,有那麼放心?
第二點,一路上,安理士都說過了,國師扎拉木權傾藍珠,在霧都更是誰都不敢碰到任何與他有點半系的人的半點麻煩的,他與韓漸離在客棧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國師府的人接走,那麼應該說,至少其他人絕不可能會來對她下手,難道不怕得罪國師嗎?
靳嘯寒既然已經發現客棧出事了,竟然還沒有懷疑到國師身上去!
第三點,她出了事,以他們兩個人以前的謹慎程度,難道他第一時間不是應該和破浪號上的屬下聯繫用自己的人來追查事情真相嗎?竟然又回到了國師府住了!
第四點疑點,在安平身上。若是真的要帶着他找她,用得着讓一個不懂功夫的安平帶路?以前跟在她身邊的隨從不能帶?要她嬌嬌弱弱地帶他走山路?那是想拖時間,還是想給他表現紳士風度背揹她拉拉她扶扶她的機會?
真真是混蛋。
正因爲這些怨氣,饒雪空纔要誅他心。
靳嘯寒在瞭解到她對自己有怨之後,很快就想通了這幾點,所以他沉默了下來。
當時在破廟裡找到的她的那支髮簪,他竟然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打開來看,這也是他的疏忽。明明他知道她隨身佩戴的髮簪都是中空設計,但是專門放在那裡等着他取的簪子,他竟然就忘了這回事。等第三天才想起來,然後就發現了裡而她留着的紙條。
到山裡匯合,勿信國師。
那個時候他身邊已經有了三百護衛時刻跟着,那些哪裡是撥給他幫助他的,分明就是監視他的。
好在他最後想起了饒雪空的那句話。
“靳將軍是不是怕我遇害了?好了,現在你也看到了,我還算是平安無事,就無需掛心了吧?若讓將軍爲我失了冷靜,我可是擔當不起。”
當時她就提醒着他,既然知道她沒事,就應該保持冷靜了。
沉默了許久,他聲音發澀地問道:“當時在破廟那裡,可以殺了安平......”她可以直接殺了安平然後與他實話實說,他絕對能相信她。
饒雪空翻了個白眼,“我倒是想殺,可是那個時候我需要時間。”
那時,她需要他先在國師府先迷惑着對方,讓對方以爲他們兩人都還在掌控裡,給韓漸離爭取時間。
“漸離他?”靳嘯寒想到這個問題。
“漸離比你明白得早,我猜他往碼頭去就是因爲要去救破浪號上所有人。”韓漸離一開始她就明白了,因爲韓漸離了解她,如果她還好好的,絕不可能丟下他們兩個自己回破浪號。所以他去碼頭就是給她傳達了這麼一個意思。
“扎拉木說,師兄遇到圍殺,掉海里了。”靳嘯寒長長地吐了口氣。
“我們要相信他的能力。”饒雪空不相信韓漸離會這麼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