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冷冽複雜的盯着夏月,幾秒後,終於還是放開了她。
夏月揣着衣服衝進浴室,將門反鎖,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滿臉的恐慌,淚水還沒幹,手上還染着風冷冽的鮮血,她不知道,她的人生怎麼會變成這樣。
夏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蓋默默流淚,她的悲傷無所適從,心像被一根長滿毒刺的蔓藤緊緊束縛着,疼痛而窒息,她真希望一切都能恢復平靜,她不想再這樣糾結、痛苦、恐懼的生活。
她好辛苦。
許久,夏月還沒出來,風冷冽終於沉不住氣,敲響了浴室的門:“開門!”
夏月打了個寒顫,低聲說:“我要沐浴。”
“開門!”風冷冽再次命令。
夏月有些怕他,即便心裡再不願意,卻還是怯弱的打開門,她不敢惹他,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她的掙扎和反抗換來的總是她和身邊的人受傷。
門打開,夏月垂頭站着,沒有頑固的反抗,她顯得孤助無依,楚楚可憐。
“去沐浴,給你十分鐘時間。”風冷冽將夏月推了進去,重新將門關上,其實他是一個很叛逆的人,如果她沒有開門,他肯定又會發火,她開了門,他反而不會再勉強她。
十分鐘後,夏月沐浴完畢,穿了一件睡袍出來,忐忑不安的看着風冷冽,他坐在沙發上抽雪茄,淡淡的煙霧從窗邊飄出去,沒有殘留多少在房間,見她出來,他將手中的雪茄按在菸灰缸裡,然後向她走來。
夏月緊張的向後退,惶恐不安的看着他。
然而,他只是擦過她的手臂,走進了浴容,門關上,裡面傳來了流水聲。
夏月暗自鬆了一口氣,吹乾頭髮,就躺在牀上,她不敢睡覺,她怕風冷冽出來後又要碰她,她是堅決不會讓他碰的,他昨晚才碰過安未然。
風冷冽洗了很久纔出來,出來的時候,只是下身圍了一條浴巾,性/感狂野的胸膛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着惑人的光澤,半邊的黑髮還在滴着水,右手包紮的紗巾被淋溼,傷口處有鮮血涌出來。
他向她看來,她立即閉上眼睛裝睡,身體卻在微微發抖。
風冷冽自己拿了醫藥箱,坐到牀邊包紮,他的動作很笨拙,拆掉原來的紗布之後,他先用碘酒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上藥,再用牙咬着一邊紗布的一端,用左手纏繞紗布。
夏月眯着眼睛,看着他笨拙的動作,有一剎那的衝動想要來幫忙,卻還是忍住,如果他知道她沒睡,會不會碰她,她不要。
風冷冽包紮好傷口之後,將東西收拾了一下,拿了一條浴巾擦乾頭髮,然後坐在沙發上靜靜喝酒。
喝了幾杯之後,他走到藥箱裡翻了一下,找出一瓶安眠藥,吃掉二粒,然後躺在牀上休息,他用手臂壓着眼睛,似乎不想感受到絲毫光線,很快,他就睡着了,還傳來輕微的鼾聲。
夏月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轉身,靜靜的看着風冷冽,他沒有蓋被子,入秋的夜風有些涼,吹拂着他赤/裸的身體,可他似乎並不覺得冷,也許是因爲進入熟睡之中。
他安靜的樣子異常俊美,卻仍然帶着陰寒的狂冷之氣,讓人不敢輕易冒犯。
夏月就這樣側躺着,凝視着風冷冽,許久許久,終於還是拉過被子替他蓋上,然後翻過身,閉着眼睛,努力讓自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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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異常的平靜。
夏月和風冷冽睡在牀的兩邊,中間隔着一尺的距離,沒有碰觸到對方,他們的身體這麼近,心,卻那麼遠,就算在夢中,夏月還會恐懼,風冷冽還會失望。
……
早晨,夏月很早就醒來,聽見有輕微的聲音,她知道風冷冽還沒有離開房間,於是,她不敢睜開眼睛,只是將眼睛眯了一條很小的縫隙,看着風冷冽。
風冷冽小心翼翼的洗涑穿衣,避免吵到她,換鞋的時候,他的眉頭突然緊緊皺起來,薄脣緊握,右手捂着胃部,咬着牙站起來,輕手輕腳的取下醫藥箱,在裡面找到幾瓶藥,一樣倒了幾粒在手中,乾澀的吞下,一隻手撐在書桌上,休息了幾秒,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夏月睜開眼睛,聽見風冷冽在外面低聲對貝拉說:“等她醒來,監督她吃早餐。”
“是,主人。要不要服避孕藥?”貝拉小心翼翼的問。
“不用。”風冷冽淡淡回答,然後就離開了。
夏月躺在牀上,心裡如同五味雜陳,複雜難言,有時候他不經意間的細心總會讓她動容,可是當他發起脾氣來,卻讓人恐懼得只想遠離他。
搖搖頭,夏月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能被這些細小的恩賜感動,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更何況,她的傷疤還沒好呢,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風冷冽走的時候才六點多,夏月又睡了一個多小時才起牀,換衣服的時候,她突然想起風冷冽剛纔的樣子,他是胃疼嗎?她哥哥也有胃疼的毛病,因爲工作忙,經常不按時吃飯,所以胃部出了問題。而風冷冽很顯然,比夏辰的生活更加不規律。
想了想,夏月取下醫藥箱,查看裡面的醫,她有些驚呆了,胃病藥,止痛藥,安眠藥,一大堆,怎麼回事?他的身體看起來那樣強壯,怎麼會吃這麼多藥?難道他的胃病真的很嚴重?
“咚咚!”這時,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接着,貝拉小心翼翼的詢問聲傳來,“夏小姐,你起牀了嗎?”
“起了,你進來吧。”夏月將醫藥箱放好。
貝拉端着早餐走進來,笑容滿面的說:“夏小姐,來用餐吧,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營養粥。”
“貝拉阿姨,風冷冽有胃病嗎?”夏月貌似隨意的問。
“是啊,主人一直都有胃病,他平時忙起來經常一天不吃飯,晚上回來吃頓晚餐,心情不好還不吃,而且每天喝大量冰酒,胃不出毛病纔怪呢。可他真是很奇怪,每天臨走前都會叮囑我監督你好好吃飯,回來也會問我你吃了多少。他自己的生活不幹規律,對你倒是很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