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中文, 紀子軻和陌尋珂同時一愣,在德國慕尼黑市的郊區裡,一個普通的莊園裡,竟然有一個會說中國話的德國小男孩兒,這確實有些奇怪,可是卻也讓陌尋珂和紀子軻他們兩個人看到了希望。
陌尋珂莞爾一笑,禮貌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們是想問一下,這張明信片的景色是不是你們的莊園?”
“這個嗎?”小男孩兒接了過去之後,認真的看了兩眼,笑道:“沒錯,你們怎麼會有媽媽親手拍的照片?”
“媽媽?”紀子軻聞言不禁好奇,連忙追問道:“你說這明信片上的照片是你媽媽拍的?”
“沒錯,每個月媽媽都會拍一張莊園裡面的照片,然後印成明信片。”小男孩兒笑着答道,他明淨剔透的大眼睛,一看就知道他沒有在撒謊。
一聽這話,陌尋珂的心如同煮沸了一般,如若不是紀子軻抓着她的手臂,她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會衝進去,發瘋似的尋找陌紫青的蹤影。
“那請問,我們可不可以見一見你的媽媽?”紀子軻禮貌的問道。
“好的,但是媽媽在給我們做飯,你們進屋子裡吧。”小男孩兒轉身朝着屋內走去,示意陌尋珂和紀子軻兩個人跟進來。
別墅的外邊很乾淨優雅,而裡面的佈置和裝修的色典也是典雅的很,而仔細觀察起來,你就會發現,在這件西式別墅裡面,竟然隱隱約約透露着中國的元素。
原本他們兩個人以爲這個家裡就這個小孩子自己一個人,可是當他們走進去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爲在房間裡面,打眼望去,竟然有七八個孩子,而就在他們好奇的時候,又從樓上跑下來了四五個孩子。
他們的年齡並不均等,最大的要有十七八歲,而最小的卻只有三歲而已。
之前給開門的小男孩兒跑進了廚房,很快就看到一個身上帶着圍裙的女人走了出來,而當陌尋珂和紀子軻看到她的長相後,明顯失望了,因爲這個“媽媽”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德國女人。
可是就在他們兩個人失望的心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忽然間又有一抹嬌小的身影衝進了他們的視線,而當他們看到那張美麗的東方面孔後,眼睛都瞬間亮了起來。
“媽媽,就是他們要找你。”小男孩兒跑過去抓住那個東方女人的手臂,說道。
而在這個女人看到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陌尋珂和紀子軻的時候,她的心驀地一驚,她之所以驚,是因爲她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女孩兒竟然那麼像他,那美麗如星的眸子,還有堅挺的鼻樑,唯有那脣形像自己之外,竟然和那個男人長得如此之像。
在這個女人的眸子裡,陌尋珂看到了震驚和淚光。
陌尋珂想要開口說話,可是話卻卡在喉嚨裡面,無論如何努力都說不出,唯有抓着紀子軻的手,愈發的緊,直到被紀子軻反手將她微涼的小手緊緊包住,這才讓她平靜下來。
“你們是……”原本是一個問句,可是說到一半兒的時候,東方的美麗女人卻說不下去了,她一步一步走近他們兩個人,手顫顫巍巍的伸到半空中,又落了下來,“你是尋……尋珂嗎?”
你是尋珂嗎?
只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陌尋珂等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爲了面前這個女人她忍了十八年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剎那,如注般傾瀉而出。
“……媽。”一句沙啞的呼喚,卻不知喚碎了多少人的心。
那是來自母親的擁抱,有着讓陌尋珂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味道,她的懷抱是溫暖的,是不同於紀子軻那種的溫暖,而是一種這個世上,唯有親生母親纔會有的那種溫暖,不會有絲毫的雜念,純淨的讓人落淚。
原本哭哭鬧鬧的那十幾個孩子,看到抱在一起痛哭的兩個人,都莫名的安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陌尋珂才終於控制住了情緒,陌紫青也擦乾了眼淚,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晚上,陌尋珂和紀子軻兩個人在這裡住下了,而這一夜,註定三人未眠。
坐在火爐旁邊的沙發上,陌尋珂手中捧着咖啡杯,暖着手,蜷縮在沙發上,紀子軻則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他是想要將小丫頭抱在懷中,卻礙於今晚的情況,就只能忍了。
“媽媽,這都快十六年了,你一個人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十六年前又發生了什麼?”陌尋珂終於低聲問道了。
“十六年前啊,你這麼一說,才發現,竟然都快十六年了,我都快忘記了。”陌紫青雖然已經四十有五了,可是卻依舊風韻猶存,不難猜出她年輕時的風華絕代,而事實她也確實是她那個時代,名副其實的絕色美女。
陌紫青擡眸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兒,眉宇之間不覺染上了笑意和暖意。
轉眼間,她竟然已經離開快要十六年了,而她當年的小丫頭,卻已經都長成了大姑娘,一個能夠有着自己如此完美男伴兒的小女人。
“珂珂,既然你今天能找到我,相比十六年前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吧?”陌紫青悠悠問道。
“嗯,我知道了當年是沈子云僱傭自己的司機,買通他害了你,故意僞造了雨後車禍的現場,設計讓你死於非命。”陌尋珂如實說道。
“沒錯,當年的事情確實是沈子云所爲,而我當時之所以上山,也是她私自借用凌先生的名義來騙我的,所以纔有了當年的事情。”陌紫青說這話的時候,眸中並沒有絲毫的恨意,有的卻只是淡漠,讓陌尋珂有些驚訝的淡漠。
“那您當時又是怎麼活下來的?”陌尋珂好奇的問道,“媽媽您又是爲什麼讓所有人都以爲您真的死了呢?”
“這些啊,都要從車禍後開始說起,當時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而我那時候也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是被害了,因爲沈子云對我早就恨之入骨了,所以她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