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漸遠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了,凌溯信依舊傻傻的站在原地,腦海裡只有她最後臨走前所說的那句話。
從今往後,陌尋珂是陌尋珂,凌溯信是凌溯信,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到底是怎樣的絕情,才能換來陌尋珂如此的絕情;可是凌溯信回頭想一下,不禁淚流滿面,一直以來,他又是怎樣做的,才讓她徹底離開自己。
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咎由自取”,她的離去,充分的向他解釋了其中的意思。
走進電梯的時候,陌尋珂的心也終於沉了下來,眼淚卻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抑制了太久的哭聲終於在這無人的電梯裡釋放了出來。
陌尋珂的後背緊貼着牆壁慢慢滑了下去,小臉兒深深的埋在了臂彎中。
當電梯快要抵達一樓的時候,陌尋珂才慢慢站起身,那張早已淚流滿面的小臉兒在她倔強的擦拭下,只剩下了讓人心疼的淚痕,當走出公寓大樓的時候,卻沒有料到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
走在雨中,陌尋珂的腳下竟然忘記了奔跑,她早已麻木的心,忘記了如何支配自己的身體了。
嘀嘀,嘀嘀。
身後不斷的傳來車笛聲,原本陌尋珂不想在意,可是身後卻突然多了一隻手臂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當她失神的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時,陌尋珂的眼淚早已混着雨水落了下來。
“丫頭,你怎麼了?”
耳邊的雨聲夾雜着紀子軻高聲的詢問,聽在陌尋珂的耳朵裡,卻只有無盡的關懷,她用力的撲進他的懷中,緊緊的抱着他的腰,用盡全身的力氣,似乎是害怕他離開自己一樣。
懷中的人兒只是緊緊的抱着自己,沒有說話,或許說了因爲雨聲太大,自己沒有聽見。
紀子軻不想要讓她一直淋着雨,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她前段時間剛受過傷,雖然恢復的不錯,可是紀子軻卻不想再看到她有一丁點的病。
“丫頭,我們回車裡吧。”說話間,紀子軻已經推開了懷中的人兒,卻發現她已經閉着眼睛昏厥過去了。
來不及多想,紀子軻彎腰將她打橫抱在了懷中,向身後的車子走去。
紀子軻剛將她放到車子裡,自己又跑到另一側坐進駕駛座上,正要發動引擎帶她去醫院的時候,手臂卻突然多了一隻冰涼的小手。
“軻,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
對上那雙幾近乞求的眸子,紀子軻最終拒絕的話沒有說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對她註定是沒有抵抗力的,只要是她說的話,他不會拒絕,尤其是她現在還用如此的眼神望着他,這是註定讓他答應的。
從車內下來,紀子軻直接將陌尋珂打橫抱在了懷中,進了電梯,直到走進公寓裡,紀子軻纔將懷中的人兒放在了牀上。
“丫頭,洗澡把頭髮吹乾再睡,不然會感冒的。”紀子軻替她輕輕脫去鞋子,然後將她身上的外套都脫去。
“好。”陌尋珂此時也恢復了一些精力,起身走進了浴室。
當陌尋珂洗完澡出來後,只見紀子軻卻沒有在臥室裡,疑惑中陌尋珂走出臥室,發現紀子軻竟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吸着煙。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後一直盯着自己的那雙眼睛,轉過頭去,紀子軻的脣角扯出一抹笑容,只不過那抹笑容怎麼都不似往常那麼清透。
“軻,你怎麼了?”陌尋珂輕聲問道。
“沒事,就是想吸菸了。”說罷,紀子軻已經在菸灰缸中捻滅了剩餘的半支菸,朝着陌尋珂走去,當他的視線再次掃到她頸間那櫻紅色的痕跡時,心頓時亂成了一團,“回屋吧,你今天累了早點休息。”
陌尋珂今天確實很累,也沒有多說什麼,可是她隱約之間已經猜到紀子軻今天有些彆扭的原因是因爲凌溯信,而她也想要和紀子軻好好解釋一下,但是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她沒有精力了。
等到明天,陌尋珂一定會親口對紀子軻解釋清楚的。
她似乎真的累了,當紀子軻洗完澡走出浴室的時候,發現牀上的人兒已經睡着了,她下意識的將身子蜷縮成一團,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過她這麼缺乏安全感的姿勢了。
紀子軻不動聲色的躺在她身邊,他明明告訴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當他的視線再次掃到她頸間的吻痕時,心被刺痛了。
心中的聲音不斷的告訴着他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他的手卻已經掀開了柔絲被,看到了柔絲被下一絲不掛的人兒,他清楚的告訴過她,他不喜歡她穿衣服睡覺,他不喜歡和她之間有絲毫的距離。
可是紀子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討厭她不穿衣服,從來沒有過。
她白皙的肌膚上佈滿了那粉紅色的吻痕,頸上,胸前,腰上,那些醒目的位置,刺目的櫻紅色,讓紀子軻的心如同被火燒一般。
紀子軻的眸子漸漸被冷寒所取代,在她的面前,他從未如此過。
他清楚記得,因爲擔心結婚這一天她會太累,所以並沒有過分的折騰她,而且知道她會穿漂亮的露背婚紗,也特別注意沒有在她身上留下自己最喜歡的印記,他清楚記得她的身體乾淨如雪,可是現在呢……
即使紀子軻不想去猜想剛纔在凌溯信的公寓裡發生了什麼,卻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看着她滿身的吻痕,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有說服力了。
就在紀子軻躺在她的身邊,努力說服自己平靜下來的時候,耳邊卻忽然響起了陌尋珂的夢囈,可是當他聽見她口中呢喃的那個名字時,心痛的無以復加。
紀子軻聽得清楚,她夢中喚的是:“凌溯信……”
心,彷彿瞬間被挖空,連痛的機會都不留給他,一直以來自己努力的堅持,沒想到換回來的依舊不是她的心,難道自己真的和凌溯信無法相比嗎?
“丫頭,你連夢中都無法忘記了他,是嗎?”
夾雜着濃濃的苦澀,紀子軻最終起身下了牀,走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