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的紀子軻接到京衛翰的電話時,已經迫不及待的去了機場,坐上了最快一班飛往A市的飛機。
陌尋珂住院了,連續昏迷了四天了,一直沒有醒來。
那一晚京衛翰接到電話後來不及多想,便連忙朝着紀子軻的私人公寓趕去,可是還不曾走到,就在馬路上看到了陌尋珂,不等京衛翰走過去詢問她什麼,她便已經昏厥過去,不省人事了。
經過診斷得知,陌尋珂這麼長的時間裡根本就沒有正經的吃過飯,再加上傷心過度,所以纔會昏厥過去。
因爲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所以遲遲沒有醒來。
明明想過要徹底放手的,可是當紀子軻聽到小丫頭昏厥住院的時候,心急如焚,那種恨不得飛到她身邊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當不分晝夜的趕到陌尋珂身邊的時候,紀子軻看到她蒼白無血色的臉頰,還有消瘦的身子,心中痛的揪成了一團,這個丫頭到底要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又是要把他折磨到什麼地步?
明明他都決定要放開她,讓她回到凌溯信身邊了,爲什麼卻總是不肯讓他安心?
“李院長,丫頭的身體怎麼樣了?”紀子軻坐在李院長的辦公室裡,摸着微痛的腦袋,問道。
“紀少,紀太太的身體現在很弱,你也看到了,她的身體幾乎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她似乎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吃過飯了,引起了嚴重的胃病,再加上她似乎有什麼事情傷心過度,休息也不好,所以纔會到了這種地步。”李院長如實說道。
聽着李院長的話,紀子軻不禁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爲什麼她要這麼折磨自己?這樣的她,還能讓他放心離開嗎?
“還有。”李院長說到這裡,對上紀子軻那雙疲憊的眸子,沉聲道:“紀少,紀太太之前是不是有過小產的經歷?”
“是。”這種事情對於醫生來說絕對不是秘密,所以紀子軻也不隱瞞。
“紀太太上次小產距離現在應該還不到半年的時間,原本並沒什麼大礙,可是這一段時間,精神,休息和飲食都不好,所以現在情況不太樂觀。”李院長直言不諱。
紀子軻越聽越有些迷糊,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提到上次陌尋珂小產的事情。
看着紀子軻茫然的表情,李院長不禁微微一愣,驚訝的問道:“紀少,您難道不知道紀太太有身孕了嗎?”
身孕?
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詞彙如同炸彈一般襲擊着紀子軻的大腦。
陌尋珂懷孕了,這是紀子軻大腦中搜尋出來的第一個信息;第二個信息是,他要當爸爸了,欣喜若狂;可是第三個信息確實,孩子的爸爸不是他,而是凌溯信。
李院長並沒有看到紀子軻開心的表情,而是一副失望,甚至是落寞。
在傲天集團附近的一家環境優雅的咖餐廳裡,紀子軻和凌溯信兩個人相對而坐,兩個人的表情卻都難看的近乎可怕,就連給他們兩個人上咖啡的服務員,都不敢多做停留,急忙離開了。
“你找我做什麼?”凌溯信並未看面前的咖啡,而是冷冷的對紀子軻問道。
“爲什麼你對丫頭……你對陌尋珂不管不顧?”最終紀子軻還是將稱呼改了,既然自己選擇放手,就要做的徹底,不然他真的害怕自己會走不出來,雖然知道自己真的會走不出來。
聞言,凌溯信微微一愣,看着紀子軻冷峻的表情,知道他沒有和自己開玩笑,可既然如此,他爲什麼要這麼問?
“紀子軻,你在說些什麼?”凌溯信有些慍怒,他不喜歡這種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凌溯信,我不想和你繞圈子,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我已經絕對放開丫頭了,既然她的心裡一直都是有你的,哪怕我強行進入,也不會真正走進她的心裡,既然如此,我選擇退出。”說到這裡,紀子軻站起身來。
紀子軻拿起桌上的眼睛戴在了鼻樑上,看着一臉沉默的凌溯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墨鏡後面的眼睛不禁暈上一層水霧。
“丫頭懷孕了,你去看看她吧,她現在應該很需要你。”留下這一句話,紀子軻轉身離開了。
看着落地窗外已經走出去的紀子軻,凌溯信連忙站起身追了出去。
“紀子軻,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小珂懷孕了,你說她需要我?”凌溯信擋在紀子軻的面前,不解的問道,聲音裡有着微微的怒氣。
“這應該問你不是嗎?”紀子軻冷笑着問道,只不過墨鏡後面的那雙眼睛裡有着濃濃的苦澀,聲音低沉的幾近沙啞,“那晚你和丫頭髮生了什麼,你我都清楚,都那麼久了,她既然依舊無法忘記你,是我輸了,輸給了你。”
看着遠去的那輛白色跑車,凌溯信久久纔回過神來,繼而,一抹淺笑自他的脣角綻開,沒有人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當凌溯信來到醫院的時候,陌尋珂已經醒過來了,一輛憔悴的躺在那裡。
“你來做什麼?”陌尋珂冷冷的問道,她承認自己的心情十分不佳。
“小珂,你還在恨我嗎?”說到這裡,凌溯信淺笑着坐在牀邊,伸手想要替她理一理額上的碎髮,卻還不曾碰到她,就被她躲開了,看着那雙眼睛裡的戒備之意,他的心驀地一緊,那夜終究是自己傷了她,如今她對自己有如此厚重的敵意,也不怪她。
“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可以離開了。”陌尋珂淡淡的說道,轉身背過去。
“寶貝。”望着那消瘦的背影,凌溯信心疼的很,可是卻不敢再嘗試碰她,只害怕她真的會再次躲開,“對不起,那晚是我對不起你,一直以來,都是我對不起你。”
身後不斷傳來的道歉,讓陌尋珂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可是依舊沒有轉身。
即使陌尋珂依舊背對自己,可是凌溯信卻也不在意,今天他來向她道歉並不奢求她的原諒,只求能夠不再傷害她,不再讓她恨自己。
“寶貝,你不能再這麼折磨自己了,就算不爲了自己,也要爲了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