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大仙的殘魂一抖,由黑紅色屍山血海構成的長袍裹起身軀,帶着濃重的血腥,向着三塔戒出現的裂縫,悍然衝去。 更多精彩請訪問
他還是要奪舍百里南庭姐妹,因爲她們修煉的功法和她同源同宗,根本就是自己的儲備,只要成功奪舍,可以使她立刻恢復化神中後期修爲。
光紋激盪神華驚天吱地一聲,黑色殘魂歇斯底里地嚎叫着,急速擺脫裂縫上蒙着的金光。
白骨大仙只感覺滾燙的熱油澆在自己身上,而自己恰恰是由寒冰構成的,只此一下,就給他帶來了致命的消耗。當年存留的陰煞十去其四。
這瀰漫的金光究竟是什麼爲何竟對神魂造成如此大的傷害看來,如不奪舍,根本無法衝出。
其實,這是李碩的願力。就在三塔戒被轟出裂縫之時,李碩瞬間調動全部願力,第一時間,提前密佈在裂縫之上。也就是白骨大仙確實強悍,假若完全把它裹入金色願力,那便是如湯澆雪,早晚會把它化爲虛無。
白骨大仙能以魂魄之身修成化神大能,自是心思決絕之輩。見無法以神魂形式衝出空間,立刻轉身撲向避水金睛獸。
即便白骨大仙是殘魂,並且又被李碩的願力神光消弭了近四成,但仍然比避水金睛獸強大,而且經驗更是豐富的多。一旦進入靈魂搏擊的階段,自然是佔盡了優勢。
在避水金睛獸的泥丸宮之內,一個黑色的骨架狠狠地撲咬在一隻多彩的異獸脖子上。那異獸奔騰咆哮,垂死掙扎,口中噴吐的烈火直燒的黑色骨架孜孜作響。
白骨大仙兩支骨掌連掐法訣,九道由厲鬼組成黑色魂索驟然從身後猙獰衝出,無盡黑紅色符文纏繞,就像異域血魔,帶動出一片血雨腥風,狠狠地從九個方向插入避水金睛獸神識之中。
在避水金睛獸神念之中,此生的念念不斷迴轉,如風而去。
帶着魚腥味的海波之中,年幼的自己追逐着大魚
突破元嬰之後,東海王藍北辰非常器重自己,最後竟和自己結爲兄弟
自己受敖夢江蠱惑,害死結拜兄弟齊雲大聖海雕雲萬里,踢山大聖海牛牛愛高,害得三哥覆海大聖龍龜郭慕遠神體重傷,大哥逐電大聖水麒麟藍北辰被囚禁數百年
敖夢江撕毀約定,不僅沒把妹妹嫁給自己,還把自己打上禁制,降階至金丹巔峰,成爲他的坐騎,落得一個可恥下場
李碩闖入龍宮,滅殺敖夢江,把自己變成他的奴僕
這一幕幕,如露亦如電,如夢幻泡影,在腦中閃過,隨即熄滅。
避水金睛獸死了準確的說,白骨大仙也死了它們融合成一個新的生命
轟白骨大仙殘魂終於完全佔據避水金睛獸的識海,而避水金睛獸的神識則完全成了他自己神識的營養。
避水金睛獸全身突然顫抖,金色雙眸中隱隱透出一絲黑色星芒。
就是此時
李碩陡然掐起法訣,原先用於控制避水金睛獸的禁制,以及李碩又刻意增加的幾道禁制同時發威,如同七八道緊箍咒一樣,同時勒進白骨大仙的神識。
經過神老親自檢驗的禁制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嚴格的說,白骨大仙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不是沒有反抗之力,而是瞬間失去了反抗意識,他怎麼會反抗自己的主人呢
新生的白骨大仙,不,從形態看,還是說新生的避水金睛獸更容易讓人理解,因爲它的樣子還是避水金睛獸。
新生的避水金睛獸眼中暴戾之色盡去,竟生出一片溫柔色彩,搖頭擺尾向着李碩走來,這說明李碩的禁制之法和過去已不可同日而語,有了雲泥之別,提升巨大。
現在的避水金睛獸比過去更容易控制,在它的內心之中,已完全把李碩當成了主人,一個應當用生命去保護的主人。
李碩露出開心的笑容,說道:從今天起,我便給你取名金睛吧好不好
金睛獸有些迷茫地點點頭,說道:主人,當然好,我就是金睛了。
你現在修爲到了什麼地步李碩問道。
金睛獸閉眼仔細體會了一下,喜道:主人,我已是真正的元嬰巔峰,隨時有可能化神。
哈哈,太好了。走,隨我去看看百里姐妹是否已經重化肉身了。李碩心情大好,一步跨入虛空戒中。
此時,百里南庭和百里良娣功行已近圓滿。地面的兩具遺骨已經不見。兩姐妹盤膝相向而坐,新生的光輝在他們的周身掩映。
最後一道防護,吞神獸根本沒有派上用場,此刻,它正癡迷地看着兩個姐妹,好像被他們的絕美驚呆了。
光芒一閃,兩姐妹站起,盈盈拜倒在李碩身前。彈指紅顏,剎那芳華。飄逸如詩,美人如畫。一切便如夢幻一般。
新生的麗人,帶着生命的光輝,百里南庭一如既往,而百里良娣則略有一些嬰兒肥,不摻雜一點世俗煙火色。
李碩怔在那裡,直到吞神獸提醒,才忙把二人拉起,有些尷尬地說道:抱歉,我被這人間的奇蹟驚呆了。南庭,當年,我曾鄭重向你承諾,只要你陪我征戰天外神山,我便還你自由。現在我宣佈你自由了,我這就爲你解除禁制。
眼淚無法阻止地漫溢而出,百里南庭瞬間變成了淚人,無論李碩和百里良娣怎麼勸都不行,誰也不能止住她的淚,只是不住的哽咽。
李碩有些手足無措,連忙解除了百里南庭的禁制。只不過,好像她卻哭得更厲害了,李碩毫無辦法,只得三十六計,走爲上。
一夜連續的精神高度緊張,就是李碩也感覺有些疲乏,美美地睡了一覺,直到日上三杆兒。
這天中午,春光小館一下子閒了下來,除了雷打不動,天天報到的孫大匠外,本街的熟客竟是一個沒有。只有兩三個觀泉的遊客各據一桌。
難得如此清閒,李碩又心情大好,便命自在備了四樣菜餚,與三個愛妻喝起了小酒。
女人總是最關心女人,不一會兒,話題便轉到百里姐妹身上。公孫可兒說道:夫君,對這兩個女孩是如何考慮的
剛剛美美地喝下一小杯仙人醉,李碩又皺起眉頭,真是怪了,我只說要放她們二人走,還百里南庭自由,她便哭得淚人一般,一句明白話也沒說出。不行,改日你再問問,到底這是何意
該不會,她原以爲,夫君你會收了她吧自在殿下習慣性臉色一紅,說道。
步君心撲哧一笑,說道:你以爲都和你一樣,自從進了天外神山,就一直盼着夫君收你。
自在頭低的快碰到桌子上,嗔道:姐姐總是說這事,沒了完了。
公孫可兒含笑說道:只從人之常情上想便是了。想那百里姐妹,如果沒有遇到夫君,只會悲慘地在兩地被分別禁錮。最終白白成了別人借屍還魂的工具。夫君,這樣大恩跟在身邊尚無法報答,你若讓她們走,這再造之恩,如何報呢
步君心和自在都聽得頻頻點頭,李碩也覺得有理,只不過頭更疼了。想了想,說道:好人做到底,過段時間,等她們適應了新生的法體,我們幫她們報了殺父殺母之仇。也許就該離開凡城了。
步君心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恐怕,還有一事要相煩夫君,我想幫幫那謝大姐。可是她那職業,我又不願自己上她家門。
爲什麼你要幫她公孫可兒奇怪地問道,對於暗娼這種職業,從感情上講,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和原諒的。
大姐,你沒發現,整個飲虎池街並沒有一人因爲她的職業看不起她嗎這必有道理。步君心說道。
自在驚詫地追問:能有什麼道理,去做這種無恥之事
步君心站起來,沿着桌子轉了一圈,又坐下,才道:我聽說,他丈夫和婆婆都還活着,還有一個八歲的孩子。
什麼公孫可兒把筷子丟在桌上,氣得有些發抖。
李碩也極度驚奇地看向步君心,只見君心淡定地說道:也許這正是她的可敬之處。七年之前,她的孩子纔剛剛一歲,丈夫幫別人建房,摔殘了腰。在鄉村,家裡的男主人如果躺在牀上便如塌了天一樣,但那還能從地裡混口飯吃。可是在城裡,男人癱瘓,一家人就只能等着餓死。
四人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
對於富人或修士來說,本來可能根本不是事的事,但對於凡人來說,卻是千難萬難。
是讓一家人全部餓死還是犧牲她一人,換得婆母丈夫兒子活下來即使是問道德先生,也很難回答。可是她卻毅然選擇了後者。怪不得全街人都依然敬着她。
可兒手有些抖,可能心中還有些掙扎,片刻後,才說:那樣的話,夫君,此人也真是可憐,你就陪君心去看看吧,帶上些銀子。
李碩點了點頭:真沒想到,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