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的晴夢古麗被一陣腳聲叫醒,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艾孜買提抖動的八字鬍。
“你怎麼睡在這裡?”艾孜買提有些生氣的問晴夢古麗,臉色很不好看。自從樓蘭回來之後,他就覺得這個妹妹變了,變得優柔寡斷,特別是看見這個漢人巴吐爾的時候。本來還想等段時間再看看,哪知道她居然睡到巴吐爾的屋裡來了。難道是族長的吩咐?還是巴吐爾的要求。
艾孜買提眼睛瞟了一下晴夢古麗的裙子,晴夢古麗下意識的並起了腿。艾孜買提疑心大起,臉色更冷了。“你不想選聖女了?”
“你胡說什麼呢。我們沒有……”晴夢古麗欲言又止,卻發現巴吐爾不在屋裡,唯一的薄毯蓋在自己身上。她捏着柔軟的薄毯,一時有些走神。
艾孜買提鬆了一口氣,他放鬆了口氣問道:“元龍呢?”
“我也不知道。”晴夢古麗揉着眼睛茫然的說道。艾孜買提臉色卻變了,他跳了起來叫道:“他不會是跑了吧?”
他一直在注意這個被認爲是巴吐爾的人,自從進了山之後,他就有些神不守舍,好象在猶豫什麼。昨天族長對他說了,這個漢人雖然符合巴吐爾的特徵,可他是個漢人,未必能信得過。當初樓蘭國就是上了漢人當,才被砍了腦袋滅了國的。現在巴吐爾是個漢人,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如果元龍不能通過試驗,或者通過了試驗卻沒找到地圖,那倒好辦,反正他不能活着出聖洞。麻煩的是萬一他找到了地圖,那纔是個大問題。他們這次急需這個寶藏是要辦件大事,但這件大事千萬不能讓這個漢人巴吐爾知道,那時候是殺了巴吐爾還是留着巴吐爾,就是個很難處理的事情。
至於這件大事是什麼,艾孜買提也不知道,他雖然是個指定的下一任族長,可現在老族長還在,他就不是真正的族長,最高機密也不能告訴他。
晴夢古麗不知道艾孜買提在想什麼,但她對艾孜買提懷疑元龍很不滿意。她不滿的看了艾孜買提一眼,爬起身來向外走:“你不要亂猜,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再說,他沒有解藥,能走得出去嗎?走不到烏魯木齊他就得倒在地上。”
晴夢古麗掀開門簾走了出去,艾孜買提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剛出門,就看到遠遠的一個人影從山路上奔了下來,眨眼之間就到了面前。晴夢古麗一聲歡叫迎了上去,抓住來人的肩膀親熱的叫道:“你到哪去了?我阿哥正擔心你呢。”
“哈哈哈,有什麼好擔心的,這裡的空氣真好,我到山頂去練了會功夫。”元龍抽出隨身帶的那把銀刀,在手裡耍了個刀花。艾孜買提看着兩個人一陣不快,卻笑着說道:“巴吐爾的刀法日進千里,已經超過我了,在族裡也可算得上頂尖的高手。”
“那是我教的。”晴夢古麗忘了當初不準元龍跟人說是她教的刀法這回事,挺着胸自豪的說道。
“你教的,你的刀還是我教的呢,你那兩下子我能不知道?”艾孜買提拉開晴夢古麗的手,對元龍施了個禮:“請巴吐爾吃早飯,吃完早飯族長要見你。”
剛來的還是要來的,元龍看着一臉謙恭笑容的艾孜買提,他總覺得眼前這個豪爽的年輕人有些變了,不再象他們在沙丘上的第一次見面給自己的感覺。要說實際點的,那就是這小子有點虛僞,自己的刀法進步很快那是不錯,可要說超過他,那就有點懸了。在一起回來的路上,他看到艾孜買提的刀法,那把短刀在艾孜買提的手裡使起來,比晴夢古麗要強上很多倍。而自己,現在也就是跟晴夢古麗差不多而已。
看着元龍吃完了早飯,晴夢古麗提着裙子匆匆的跑了。艾孜買提見元龍看着晃動的門簾出神,便笑道:“她一定是去準備參加選聖女的儀式,看把她急得。”
元龍無聲的笑了笑,卻沒有答話,他用銀刀挑着一塊肉,在椒鹽中醮了又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連椒鹽醮多了也沒有感覺出來,只是本能的將肉送進嘴裡。
艾孜買提看着元龍沒有感覺的嚼着那塊全是椒鹽的肉,嘴裡直犯苦,眉頭禁不住一跳一跳的,他知道這塊肉吃下去會是什麼滋味,可元龍卻象是沒有一點異樣,難道巴吐爾吃鹽也比別人多。
“聖女全是沒有結婚的年輕女子,不光是沒有結婚的,還得是處女。”艾孜買提又說了一句,他緊緊的盯着元龍的眼睛,想從裡面看出點什麼來。不過他失望了,元龍只是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失望,也看不出來他緊張不緊張。
“如果不是處女,是不能參加選聖女的,如果誰想混水摸魚,就會被族長從山頂扔下來。”
“這麼可怕?”元龍終於回答了一句,不過他是笑着的。艾孜買提終於舒了一口氣,看來晴夢古麗還是個處女,或者巴吐爾根本不喜歡晴夢古麗。
“這是族裡的規矩,我們也沒辦法。”艾孜買提心情好了很多,他收拾着元龍吃完肉的空盤子,笑着
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帶族長,如果快的話,你還來得及去看選聖女的儀式。”
元龍本以爲族長找他有什麼大事,心裡還頗有些緊張,哪知道族長只是問了他幾句“睡得好不好”,“吃得習慣不習慣”這樣的廢話,然後就由艾孜買提帶着他出來了。元龍正要想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玄機,艾孜買提拉着他進了一個草屋,示意讓元龍透過牆壁上的一個小洞向裡看。
牆壁的那一邊風光無限,吸引得元龍差點恨不得象周星星的電影百變金剛裡那樣長一雙可以變方向的長眼睛。一個穿着許多布長的赤腳老巫婆正圍着火塘跳舞枯瘦的手裡搖着兩隻銅鈴,發出清脆的鈴聲。老巫婆眼神迷離,乾癟的嘴裡吟唱着聽不懂的咒語,露出沒有半顆牙的牙牀。
吸引元龍的當然不是這個象妖怪一樣的老巫婆,而是圍着牆站成一圈的美女。正對着元龍那面牆邊,一排站了十幾個年輕的女子,穿着薄如輕紗的衣裙,臉上還罩着一個面組織活動,搞得象印度人似的,就差在眉心點個紅痣再在鼻翼上套個鼻環了。那衣裙實在太薄了,根本遮不住什麼,胸前嫣紅的兩點,甚至kuaxia那叢黑色的三角區都能看清楚,要說穿與不穿的區別,只能說穿了衣服更誘惑人。
而右邊最後那一個,赫然正是晴夢古麗。眼下的她看不出一點兇猛,低着頭象個大家閨秀。但是那層輕紗遮不住她曼妙的身姿,潔白如玉的皮膚。
元龍還是從烏魯木齊出發抓緊機會和劉青溫存了一趟,在別人家裡畢竟不象在邗陵。這讓他有點蠢蠢欲動。kuaxia的fenshen各有點擡頭,他忽然覺得背上一陣涼意,一股若有若無的殺色從背後襲來。他沒敢動,頭稍微偏了偏,眼睛餘光看到艾孜買提正盯着自己的kuaxia,手摸向了別在腰下的短刀。
這小子想幹什麼?元龍一陣額頭冒出了一層冷汗,kuaxia的慾望立刻平復。艾孜買提臉色漸漸鬆了,手也放開了短刀,眼睛瞟向了別處。
難道那裡面有他的意中人?元龍又瞅了一眼牆壁上的那個小洞。晴夢古麗是她的妹妹,應該不是,那剩下的十來個裡,哪一個是他的意中人。不過,是他讓自己來看的,那能怪誰?不會是他故意的吧。
元龍心中疑雲大起,再也沒有心思想那些美妙之事。他看着牆那邊的儀式,卻留神注意着艾孜買提,他雖然沒有回頭,卻能感覺到這小子一直在注意自己的kuaxia,這讓他總覺得有點涼嗖嗖的不自在。
巫婆跳了幾圈之後,好象有些累了,坐在火塘邊喘着氣。旁邊一箇中年女人拿過一個裝滿了灰的盆來,讓那些站在最左邊的女子蹲在盆上,捂住她的嘴巴,用一根細長的草伸進她的鼻子,又用手指捻了捻,那個女子臉色抽動了幾下,猛地打了個噴嚏,胸前頓時波濤洶涌。如果不是後面有艾孜買提在,元龍肯定又得性致勃勃。
中年女人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讓那個還在打噴嚏的女子站起來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去,招手讓第二個女子過來,如法炮製。可能是覺得有些好玩,站在牆邊的年輕女子都輕聲笑起來,中年女人看了她們一眼,卻沒有說什麼。她將手裡的細草伸進了蹲着的那個看起來還是個女子的鼻子裡攪了攪,那個女子也跟着打了個噴嚏,不過,與前面的幾個人不同的是,她kuaxia盆裡的灰卻飛起了一陣煙。
那個半睡半醒的老巫婆突然之間睜大了眼睛,看了那個還在打噴嚏的少女一眼,衝着正看着她的中年女人一點頭。中年女人站起身來,提着那個女子的手臂就將她拉了出去。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牆邊那些笑容凍在臉上的美女們,衝着下一個點了點手指。
被拉出去的那個女子的慘叫聲一路從來,直到消失在羣山之中。元龍頭皮發炸,雖然艾孜買提告訴過他冒充處女的下場,可真發生在他的面前時,他還是有些緊張起來。他看着站在最後一排緊咬着嘴脣的晴夢古麗,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
他知道屋裡進行的儀式是在測試什麼,也知道依據就是那一層薄薄的膜。但是他聽說過不少這樣的事,即使是處女,膜也未必完整,象晴夢古麗這樣喜歡舞刀弄槍的運動型女子,完全有可能在運動中失去那層處女的標誌,雖然她還在個處女。
萬一要是這樣,那晴夢古麗不也得從山頂上扔下去?元龍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看着晴夢古麗,心頭髮緊。也許是感應到了什麼,晴夢古麗眼光向這麼看了一下,卻什麼也看不到。眨着眼睛想了一會,又被下一個檢測的女子吸引了過去。
元龍顧不上眼前無邊的美色,他越想越覺得可怕,甚至覺得晴夢古麗十有八有就是死路一條。看着一個個女子跨在盆上試驗,特別是晴夢古麗前面一個女子又被人拉出去時,他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晴夢古麗蹲在了灰盆上面擡起頭看過來,元龍雖然知道她不是在看自己,卻直覺的覺得那是她在求自己救她。要不要一掌壁開這堵牆,救
了人就跑?那解藥怎麼辦?沒有解藥自己跑不遠的。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沒有解藥,今天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倒下,更別說救人了。
元龍握緊的拳頭,掌心沁出了汗,他屏住了呼吸,看着屋裡張大了嘴要打噴嚏的古麗。那陣殺氣更濃了,元龍猛的轉回頭,正看到艾孜買提瞪着自己的kuaxia,手裡緊握着刀柄。
“幹你孃的,老瞪着老子的兄弟幹什麼?”元龍一時火起,飛起一腳將艾孜買提踢了出去。艾孜買提沒提防,被他踢得倒退幾步,一頭撞在一棵樹上暈了過去,一絲殷紅的血沿着額頭流了下來。
元龍顧不上管他,連忙回過頭來看晴夢古麗,他擔心自己看到的是晴夢古麗被人拉出去。看了一眼屋裡長出了口氣心有餘悸的站在牆邊的晴夢古麗,他長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全是汗。
“他媽的,我替她擔心幹什麼?”他有些想不通,看着那個倒在地上的艾孜買提搖搖頭,蹲到他身邊,扇了他兩巴掌,總算把他給打醒了。
“你爲什麼……”被人踢暈的艾孜買提反倒有些心虛,他只問了半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自己站了起來。他覺得臉上有些溼漉漉的,順手一摸,竟然全是鮮血。他一下子鼓起了眼睛,瞪着元龍,手也摸上了刀把。
“怎麼?還想殺我?”元龍不屑的瞅瞅他。
艾孜買提瞪了他半天,卻沒有進一步動作,他忽然象一個充滿氣的氣球被針戳了一下一樣,軟倒在地上。
“古麗有沒有過關?”
你他媽的不關心你的情人,倒是關心你的妹妹?元龍在身上擦了擦手汗,點點頭:“過關了。”
“唉……”艾孜買提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的嘆了口氣。
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艾孜買提忽然跳了起來,湊到洞裡看了一眼,回過頭急匆匆的對元龍說道:“巴吐爾,你將手但在這個地方。”
元龍沿着艾孜買提的手指一看,在那個小洞的下方,有一個凹進去的洞,剛好伸進去一隻手。他狐疑的看了看艾孜買提,將手進洞,貼着牆壁。
“這是幹什麼?”
“你別問,到時候自然會身告訴你。你放着別動就行。”艾孜買提神秘兮兮的說道。
晴夢古麗看着自己前面的少女們一個個的站在對面牆邊巫師指定的位置,一個個又走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既然巫師這麼說了,那就是神的旨意,自己就得照辦。好在這次沒有象剛纔的測試那樣,有人被拉走從山頂上扔下去。她看了一眼那面牆,剛纔那面有人在說話,雖然聽不清說的什麼,卻好象是巴吐爾和阿哥的聲音,他們是不是在那邊偷看?晴夢古麗有些害羞,徒勞的想遮掩一下自己的身體,卻被巫師的眼神給嚇住了。這個巫師平時迷迷糊糊的,可一剎間的眼神卻象是直看到人心裡去一樣。
如果自己成了賽爾慕,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巴吐爾在一起了,萬一不是,那也要等他出來,不管他能不能拿到地圖。
晴夢古麗正在胡思亂想,那個中年女人上前一步扯了扯她,衝她示意了一下:“站到那邊去!”
她象是個偷糖吃卻被抓了個現場的孩子,連忙跑到那堵牆邊,剛站定喘了幾口氣平息了自己通通跳的心,又見那個中年女人正不滿的瞪着自己喝道:“背靠着牆!”
晴夢古麗連忙向後一步,將背貼在了牆上。忽然,一股熟悉的熱量從腰部位置的牆上傳來,直接進入了小腹,那股熟悉的騷動很快就擴散到了全身,熱量雖然還沒傳到臉上,臉卻已經燒得通紅。她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哼了一聲,那慵懶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讓人心迷,讓人臉紅。
她沒有注意到,一直半眯着眼的巫師忽然眼開了眼睛,欣喜的看着自己。
“賽爾慕!賽爾慕,你就是賽爾慕!”巫師激動的站直了身子,舉着雙手高喊起來,手中的銅鈴放出一陣攝人心魂的響聲。
元龍抽回了自己的手,剛纔那股感覺也讓他很驚訝,那麼多女子站在離自己手只有一公分不到的牆邊沒反應,怎麼就晴夢古麗有反應,難道她就是天生的聖女賽爾慕?
他只顧看着自己的手發呆,卻沒有注意到旁邊的艾孜買提湊到洞裡看了一眼後,臉色灰敗得象那隻盆裡的木灰,空洞的眼神茫然的盯着自己。
“喂,你怎麼了?”元龍好半天才注意到艾孜買提,有些擔心的推了一下他。艾孜買提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嘟噥了一句:“她居然是賽爾慕,她居然是賽爾慕……”
“古麗是賽爾慕不好嗎?”心情大好的元龍嘻笑着問了一句,“你妹妹是賽爾慕,你是不是也跟着沾光?”
“好……好……”艾孜買提苦笑着,自顧自的出去了。
“又犯什麼病了?對我這個巴吐爾也愛理不理的。”元龍哭笑不得,看着這個范進中舉發了瘋一樣的艾孜買提,跟着出了草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