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於文海帶着元龍趕到,上海警方已經押着田中和山本來了。兩個小鬼子一見攤在牛局長桌上的東西,臉色頓時灰敗,一句話也不說,任憑警員上前提取了指紋,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田中的指紋和古鼎上收集到的指紋一模一樣。
田中後悔得恨不得要抽自己嘴巴子,當時拿到鼎的時候太興奮了,忘了戴上手套再去看。再說了,自己想着拿到鼎就趕到上海,今天上午上了飛機,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日本,到時候中方就是知道了,也無可奈何,自己也好報上次花了二百萬買個假貨的一箭之仇,沒想到半路上被個賊偷了,只怪自己當時太興奮,爲自己的調虎離山計驕傲,沒想到那個撞了自己一下的黑小子居然是個高手,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偷樑換柱,讓自己又出個大洋相。中方還好辦,他們一直優待外國人,最多驅逐出境,可回到國內,自己的名聲算是完蛋了,肯定得被那幫同行笑死。
於文海帶着元龍匆匆的到了公安局,一進辦公室,看到一臉衰樣的田中,於文海氣就不打一處來,沒想到這個小鬼子賊心不死,上次撲了個空,居然還不死,這次居然用上了催眠,要不是元龍在高郵正好遇到了武倩,而田中對倒黴被人給偷了,估計現在日本又要發佈消息,說得到中國的古鼎了。要真是那樣,自己這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
於文海看了看古鼎,遞給了元龍。元龍看了一眼,點點頭,沒有說話。牛局長一見事情搞定,臉色一沉,吩咐人先將田中他們帶了出去,屋子裡一下子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元龍看其它人都出去了,這才說了一句話,如果田中聽到這句話,估計得狂噴鮮血四百毫升。
“師傅,這個鼎是假的。”
正在喝茶的牛局長一驚,一口熱茶嗆住了,他噴了一桌子的茶水,狼狽的咳嗽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元龍。於文海也吃驚的看着元龍,拿起古鼎來細細的看了幾眼,忽然叫道:“牛局,趕快給上海虹橋機場打電話,讓他們從還有一個小時飛往德國的航班上把劉副市長給截下來,那個真鼎可能在他的手裡,拿鼎的時候可能拿錯了。”
牛局長哀嘆一聲,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跟上海機場較上勁了,上午打個電話截日本人,這次打個電話截自己人。
於文海看着牛局長打完電話,又等到上海方面打電話來說,人已經截下來了,鼎也已經拿到了,正在高速上往回趕,纔算是放了心。他的額頭上汗水涔涔的流了下來,匆匆的起了身,跟牛局長打了個招呼,帶着元龍回到博物館。
元龍看着於文海的樣子沒有說話,他覺得事情不是於文海說的拿錯了那麼簡單,如果僅僅是拿錯了,只要把鼎留下就可以,沒有必要要把劉其從訪問團裡截下來。他知道劉其是走私文物,難保他不會是故意的
拿走真鼎,留下假鼎。
劉其半夜的時候到了邗陵市,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跟於文海面對面的講了幾句,就被市政府的人帶走了。從頭至尾,於文海什麼也沒跟元龍說,劉其走後,他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一言不發,呆呆的坐着,一直到天亮。
元龍也沒有說什麼,他已經估計到發生了什麼事,跟於文海說了一聲,自己回宿舍去休息了。臨睡前,他拿出手機,猶豫了半天,撥通了劉青的電話,卻沒敢跟她說劉其的事,只是說了幾句自己回來後的情況,另外就是讓她明天跟鬱琴他們一起回邗陵。
劉青沒聽出什麼異樣,很開心的答應了,元龍不在那裡,再好的風光她也沒心思看了,今天早上她就想跟元龍一起回來了,只是沒好意思說而已。
第二天劉青回到邗陵不久,就聽到了消息,劉其已經在看守所裡,不過不是因爲他以假換真的事情,而是因爲他走私文物的事情被人捅了出去,組織上找他談話了。鐵證如山,一筆筆的交易清清楚楚,他也自覺得很,不辯解,不牽扯,痛痛快快的承認了,他只有一個要求,要見元龍一面。
元龍覺得有些奇怪,他看着失魂落魄只知道流淚的劉青,不明白爲什麼劉其不見劉青,反而要見自己。不過既然他這麼要求了,自己也不好拒絕,只好帶着劉青跟着市政府的人一起,到了看守所見到已經不再那麼儒雅的劉其。
劉其看到元龍進來,對旁邊的人揮了揮手,氣勢十足,不象個已經進了看守所的嫌疑犯,還象個副市長。元龍看着有些奇怪,卻沒有問爲什麼,在劉其面前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劉其,等着他說話。
劉其看着沉靜的元龍,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你不要奇怪,所有的事我都認了,他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元龍點點頭,他明白爲什麼沒有人在旁邊看着了,既然劉其已經認了所有的指證,那麼就不怕他再跟什麼人竄供了,也就沒有必要看着他,不管怎麼說,他做過好多年的副市長,跟這些人還是熟人,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青兒就在外面,你爲什麼不見她?她很傷心。”元龍沉默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的問道。
“不急,我過幾天就能出去,有她見的時候。”劉其笑了一聲,掏出一包煙來叨在嘴裡,將煙盒扔在桌上,又掏出一隻精巧的打火機,“啪”的一聲打着了火,順手將打火機扔在桌上。元龍瞟了一眼,這種煙他沒見過,但打火機在飾品店裡見過,一千多塊一隻。
“你別以爲我出不去了,最多兩個月,我就能出去。”劉其看着元龍一臉的疑惑,無聲的笑了,“官場上的事,你不懂的。這件事你就別問了,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李麗跟你是同學吧
?”劉其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
元龍一愣,心頭頓時火起,臉上露出惱怒的神情。劉其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不介意的說道:“我是調查過你,我不能讓我女兒跟一個我不知道情況的人談戀愛。”
元龍抑制住自己的怒火,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將心中的不滿吐了出來,不管怎麼說,劉其畢竟是劉青的父親,既然他說能出來,那他一定有他的把握,自己以後還是要經常跟他見面的,鬧得太僵了不是什麼好事。他勉強壓制着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如果真的爲青兒好,就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來。”
“這個你不懂,我以後再跟你說。這聽說你跟李麗關係不錯,可我要告訴你,你離她遠一點,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希望你一邊跟我女兒談戀愛,一邊又扯上其他人,特別是李麗。”
“你是在污辱我,也在污辱你自己。”元龍再也壓不住怒火,突口而出。
劉其看着一臉不爽的元龍搖了搖頭:“你別生氣,我告訴你,我的事就跟她有關係,如果不是因爲青兒,我也懶得跟你講。”
“你懷疑是李麗?”
“對,就是這個女人,拿了我的錢,又出賣了我。”說到李麗,劉其一臉的憤怒,咬着牙,腮幫子都鼓了起來,眼裡露出寒光。他仰着頭,一臉的不甘心。
“你爲什麼會懷疑她?”
“除了她,沒人別人知道得那麼細,只有她纔有這麼詳細的記錄。”
“你是說那張光盤?”
劉其忽然愣住了,他盯着元龍看了半天,不敢置信的說道:“你怎麼知道那張光盤?是她跟你講的?”
元龍鄙夷的笑了,他看着面前還是那麼氣派十足的劉其,心裡充滿了不屑。他爲李麗不值,李麗雖然背叛了他,卻爲此受到良心的譴責,而劉其卻是第一個懷疑她。
“你爲什麼不懷疑你那個秘書?李麗已經將光盤交給他了。”
“你說的是真的?李麗手上沒有光盤?”劉其好象不知道這件事,他有些吃驚的看着元龍,想從元龍臉上看出一點珠絲馬跡。
元龍點點頭,將那天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以及後來李麗因此送到醫院的事簡略的講了出來。聽到李麗身患絕症,劉其臉色忽然暗了下來,滿臉的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昂得高高的頭顱也低了下來,幾縷亂髮垂在額前,看起來那麼頹廢。
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我錯了,我全錯了。”他自言自語了一會,擡起頭來說道:“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有件事拜託你,青兒還有幾天過生日了,我估計來不及出去,你幫我給她過個生日。另外,我給她準備的禮物放在她房間裡的書桌櫃裡,讓她自己去看吧。其它的事,等我出去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