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把棒球棍丟給旁邊的小弟,皮笑肉不笑得走近劉一桐,髒兮兮的短粗手指捏上了男人平滑白皙的下頜。
你這樣的條件呢…七爺倒是看不上。但我黃爺口味廣,哈哈哈!從來不挑食——
男人淫蕩的笑噴着令人作嘔的口水,劉一桐眉頭皺了皺眉,單手微微擡起。
說時遲那時快,他將手裡的高腳杯啪嚓一聲敲破在桌角。顧不得碎片劃傷的掌心是否還有疼痛的感覺,登時揮手掠過面前那臃腫變形的肥臉!
黃毛被偷襲的乾淨利索,玻璃杯的碎刃鋒利無比。從他左眉角斜向劃過左眼一直到鼻翼,當場血染滿面。
捂着眼睛發出殺豬一樣怪叫的男人簡直暴怒到了極點,眼看文弱書生般的對方竟敢讓自己吃這樣的虧,恨不得當場就把劉一桐大卸八塊。
給我做了他!黃毛大手一揮,四五個小弟拖着棍棒一擁而上。
劉一桐倒退兩步,厲聲道:你給我聽好了!今天要麼放了我,要麼殺了我!
呦!裝什麼貞潔烈女啊,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海皇社向來都是先殺人後超度!
黃毛用一塊桌布捂着臉上的傷,獰笑着露出滿口髒兮兮的煙牙。
你今天不過就是聽了七爺的命令來教訓我的,他可沒叫你殺人吧!劉一桐的目光堅定,雖然心裡說不慌張那是假的。
你們幾個高端大氣上檔次得衝到我的店裡,出了人命你海皇社脫得了關係?給七爺添了麻煩,到時候廢你幾隻眼珠子可就不是我說了準的!
哼,黃毛倒是一愣:伶牙俐齒的…看來口活兒不錯嘛!給我打!打到半死,留一口氣給爺快活就行!
劉一桐早就知道今天這頓打必然是逃不掉的,他只想盡力拖延,不管小美她們是報警還是怎樣都是需要時間的!
但如果真的要自己委身眼前這個豬頭一樣骯髒的男人去受盡凌辱…。劉一桐甚至連當場自刎的心都有了。
他轉身逃了幾下最終還是被椅子絆倒,雨點般的棍棒加身落下。劉一桐只能雙手護住頭部,全然沒有反抗的可能。
上學的時候覺得這世上唯有課堂時間過得最慢,現在想想跟捱打的過程比起來算個鳥啊!
劉一桐的眼鏡片已經砸碎了,睫毛被鮮血糊住,這讓本來就不甚清晰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黃毛看差不多了,制止了那幾個人。走上前去用腳將劉一桐踢翻過來,他揪着男人溼漉漉的頭髮把他拎跪起來:小子,現在該嚐嚐爺身上的棒子了吧,哈哈哈哈!
劉一桐冷笑一聲:你給我聽清楚,不管你把什麼放到我嘴裡…。我都一定會咬斷…
呵!黃爺我就喜歡你這種,弱身硬骨頭!夠狠——黃毛也不管臉上還在流血的傷口,一手捏着劉一桐的下頜,另一手從地上撿起一節斷裂的玻璃瓶頸:你不是要咬斷麼?你咬它試試!咬啊!
劉一桐閉上眼睛,事已至此只能聽天由命。
瘋狂變態的黃毛扳開男人緊鎖的牙關,竟真的要將那鋒利的瓶頸塞進去!
突然聽得四面窗戶炸碎裂響,幾個身手矯捷的黑衣男子魚貫而入,只三下五除二便放倒了那些蝦米般的小混混。
一隻大掌忽然打飛了黃毛手裡的玻璃兇器,下一秒鐘劉一桐就看到那肥碩笨重的身體被當胸一腳踹出個華麗拋物線。
他不明白爲什麼此時此刻腦中第一個閃現的人會是——蝙蝠俠。
但自己胡思亂想又疼痛難進的腦袋很快就被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緊緊托住。
阿桐!郭再天的臉在劉一桐越來越模糊的意識裡竟逐漸變得清晰,他看到男人心疼的眼淚滴在自己麻木的臉頰上。好多年來,他未曾想過如他一般鐵石心腸的男子也會在人前流淚。
警車鳴笛在耳邊呼嘯,劉一桐聚集着渙散的意識,輕輕得吐出一句話:天哥…阿冷在我家,你…你叫人去保護他…海皇…社…
你!你是哪根蔥!黃毛爬起來,指着郭再天就罵:我海皇社修理場子,你敢——
回去告訴你們七爺!以後劉一桐的事,找我銘譽郭再天!
老闆!琳琳和小美衝進來,一邊哭着一邊喊。
你們沒事吧…劉一桐想坐直身子,腰背處麻痹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喘息着放棄。
救護車來了沒!郭再天皺着眉止住女孩們的哭聲。
警察已經把鬧事的黃毛等人帶走,店裡一片狼藉。劉一桐靠在郭再天的懷裡,明明已經矇頭大睡快一星期了卻還是覺得困得不行。
阿桐!
老闆!
阿桐你別睡着,不要等救護車了——直接去醫院!郭再天將他橫抱起來,一腳踢開地上的障礙椅子。
阿良和小美留下來處理店。琳琳跟着車子去醫院。司機把車子開得飛快,劉一桐的頭枕在郭再天的大腿上,耳邊一陣陣得傳來兩人的呼喚。
吵死了!我聽得見啊——
劉一桐眯着眼睛,推開郭再天緊緊抓着自己肩膀的手。
阿桐!都是我不好…郭再天摟着他,滿臉都是愧疚:早就猜到海皇社會來報復,我該叫人保護你的!
原來這幾天郭再天偶爾路過白晝之夜,發現一直都沒有開店。打劉一桐的電話,他也只是懶懶得推說在休假。
你怎麼會過來的…
是我打電話給郭先生的!琳琳攥着劉一桐的手拖着哭腔說:小美說怕警察來的不及時,我本來也打電話給溫少了!他…他關機…。
打給他做什麼…他來了…不是更麻煩。劉一桐苦笑。
溫千冷結結實實得打了個打噴嚏,說起來現在快要深秋。雖然白天依然燥熱,但夜裡已經開始泛涼。尤其是一個人面對着空空蕩蕩的房子,身邊連半展人氣也無。
肥路易已經跟他混熟了,此時蜷縮在他的大腿上相互取暖。
他擡手去看手機,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沒電關機了。
忽然之間,溫千冷好想念劉一桐。他後悔自己爲什麼不在剛剛那場不愉快的對話之後,拉住他。他明白只要自己要求,劉一桐就可以不走。
可是,心理諮詢師給他的第一本手冊上分明有這樣一段話:
人生終究是一個人的修行,總不能流血就喊痛,怕黑就開燈,想念就聯繫,脆弱就想家。最漆黑的那段路終要自己走完。
溫千冷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戒掉劉一桐。可是…一想到他那天流着淚的臉,心裡就很痛。跟小夕出事的時候那種痛不一樣,跟心疼端木稀被傷害的那種痛不一樣,跟衆叛親離一無所有的那種痛也不一樣…
溫千冷深呼一口氣,迫不及待得插上電源撥通了劉一桐的電話。
喂?電話那端聲音渾厚低沉,有些陌生卻又氾濫着熟悉。
你…溫千冷愣了一下。
你找阿桐?郭再天冷冷的說。
呃…你是郭再天?
恩,他睡了,明天再說吧。
就像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人丟在地上狠狠得踏碎,溫千冷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他雙眼直視前方,沉默了一秒又一秒。忽然甩手講一個精美的玻璃杯狠狠得砸在牆壁上。
肥路易嚇了一大跳,咪得一聲跳起來竄上樓去。
溫千冷在心裡自嘲:不是說好了要變得聰明一點,要堅強獨立不再輕易相信。
劉一桐…口口聲聲說着真心愛着自己。那些眼淚,那些字斟句酌的表白。每一句都如烙印一般銘刻在自己的心裡!
而所謂的真愛,卻是連幾天的時間都不願給自己想想明白就立刻滾到另一個男人的牀上去麼!
溫千冷的眼睛開始發酸,他依稀記得在醫院的那一天,自己曾經是怎麼樣祈求着他。不管要什麼就直白的告訴他,不要再傷害不要在欺騙。因爲自己…真的就只有他了。
自己也曾一度得意洋洋充滿着自信,至少在他這艘船上永遠不會迷失燈塔。
無論怎麼對他,惹他生氣,害他抓狂或是酒後做了很粗暴的事…他的優雅和大度都會給自己機會,給自己時間。
可是…
手機狂響,溫千冷懶懶得接起來。
溫少~好久沒聯繫了呢,怎麼一點也不想人家嘛。嬌滴滴女聲讓溫千冷渾身雞皮疙瘩,甚至半點酥軟的**也無。他壓根就不記得這是小小b還是小b。
但是此時此刻,報復的**讓他不受控制得做出了出格的決定。
誰說不想呢?正想着你,你就找上門來了呢。溫千冷換上了輕挑的語氣,就如當年無數個夜店把妹的老手段。
呵呵呵,溫少就會騙人家~
半小時以後,女孩準時出現在溫千冷的房門前。她留着俏麗的短髮,紅脣抹得十分鮮豔。
面對着這張臉,溫千冷有些熟悉。卻還是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幹過她。
但這都不重要了,女人輕叮一聲,擡手除去了那件鉚釘的黑色緊身夾克衫,露出性感撩目的刺繡吊帶。
小腳牛仔褲把她凹凸有致的臀部包裹的恰到好處,她一手扶住溫千冷的肩膀,酥胸頓時軟綿綿得襲擊過去。
溫千冷吻住她的嘴脣,沒有**也沒有興致的他只想儘快撕開這個浪蕩女人的每一件衣服…在他心裡,就像撕毀劉一桐虛僞的承諾一樣乾脆解恨!
溫千冷抱着女人上樓,惡狠狠得把她丟在牀上。全然沒有在意還放在樓下充電的手機裡一閃一閃得未接來電,全是劉一桐打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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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洗睡吧,虐虐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