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受不了被感謝,不由得有點臉紅。
族長又對月初痕道:“痕兒,過霧林時,你給阿寶姑娘種靈咒了嗎?”
月初痕不知因何微微皺了眉,有些不自然地道:“嗯,我給她種了誠意符。”
族長的雙眼透出令人費解的光芒,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點頭道:“那便好。”然後轉頭看了看,向小柔招招手,小柔像只活潑的小兔子跳了過來。
族長道:“小柔啊,你不是整日裡唸叨初痕哥哥嗎,現在初痕哥哥回來了,還快不去把初痕哥哥的寢房打理好?然後再給阿寶姑娘收拾出一間客房來!”
我心裡不禁一笑,族長這是在擔心什麼?非要強調我是客人,一定要住在客房,難道還怕我跟月初痕睡一起不成?
“嗯,好!”小柔應下後,擡起眼眸,笑嘻嘻地看了月初痕一眼,跑開了。
名叫三驢子的少年幫我將白饅頭栓好,我跟着衆人進了議事堂。
族長看着月初痕,問道:“面具可以拿下嗎?叔叔九年未見痕兒,想看看痕兒的真容啊。”
我走到月初痕跟前,對族長道:“人皮面具是我幫他帶上的,還是我來取吧。”
族長看我一眼,沒有言語,默默地點頭。
我請一個小姑娘打來一盆水,從包袱裡取出當初裝人皮面具的那個匣子,裡面有幾個特殊的工具,用工具小心地幫月初痕取下面具。
面具戴的久了,不太好取,弄了半個時辰才弄好。
當月初痕那張絕世無雙的面孔露出來時,在場的人無不驚呆,無論是族長還是族人。看着月初痕都是一副入神的樣子。剛剛進來的小柔,更是看得丟了魂魄。
我雖然早見慣了他的絕色,可是這一刻還是不免將心跳遺漏一拍。
等衆人都回魂時,族長仰天長嘆,感嘆自己的哥哥嫂嫂在天有靈,將靈氣全部留給了月初痕。
而此時,月初痕突然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叔叔,怎麼沒有看到嵐溪?”
嵐溪?是啊!那個對於月初痕來說最重要的女子嵐溪在哪?
族長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輕輕嘆息一聲,痛心又無奈地道:“痕兒,你被帶走不久,嵐溪便離開長青山,去外面尋你了。”
“什麼?”月初痕猛地站了起來。“你說嵐溪去外面了?”
族長皺眉道:“是啊,嵐溪這一出去便一直沒回來,痕兒,你莫急,你這不是回來了嗎,明兒我就派人去尋嵐溪,咱們族裡的人這回就齊全了!”
月初痕愣怔良久,才輕輕嘆了一口氣,惆悵地喃喃道:“嵐溪……”
月初痕一定很傷心,我也爲他惋惜。他千辛萬苦趕回來見嵐溪。卻不料嵐溪又出去尋他了。
同時,我也很敬佩嵐溪。爲了尋找青梅竹馬的愛人,竟然一個人離開長青山,如此膽識、如此超然,她的確配得上月初痕!
晚上,村子裡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慶祝長青族的少主迴歸,除了美味的菜餚。還有篝火聚會,很是熱鬧。
而我直到此刻才徹底明白長青族人爲什麼要隱居!
如果說之前看到月初痕以琴音馭獸就像普通人看到會魔法的人一樣,驚訝又驚奇,那麼此刻面對所有的長青族人,我彷彿置身於一部魔幻電影之中。
比如地上的篝火是一個姑娘用手指點燃的,柴禾是一個擅於倒立行走的男孩用腳撿來的,正在表演節目的人羣中,有一個小夥子飛刀玩得很好,他可以同時在十根手指上樹起十個匕首,而且匕首尖朝下,卻不受傷。
看着這些奇人異士,我不禁有點風中凌亂,總覺得他們有點像以前看過的電影《X戰警》中那些擁有神奇力量的超能軍團。
月初痕告訴我,長青族人的神力因人而異,每個人生來都有一種上天賦予的力量,但有的人能被髮掘,有的人卻一生都沒有被髮掘,即便是已經發掘力量的,有的人可以操控,有的人卻無法駕馭,無法駕馭的人是不敢輕易使用神力的,因爲很危險,容易傷到自己。
我問他族長有什麼神力,他沉默一會兒,才說族長的神力與嵐溪是相同的,我又問他嵐溪有什麼神力,他又沉默許久,說嵐溪的力量只有親自體會了才能明白,一言難盡。
這跟沒說一樣!
我眼睛瞥到被一羣女孩子圍住的小柔,又問月初痕:“小柔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她有何神力呢?”
他說道:“小柔從三歲起就能聽到蛇的爬行聲音,方圓五十里以內,但凡有蛇經過,她總能第一時間聽到聲音。”
呃……好吧,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很罕見的能力,雖說比起哈利波特的蛇佬腔差了一些,但是,已經很炫了!
這麼一看,與聽出蛇的爬行聲、用手當打火機、倒立行走、在指尖玩刀子這些家常神力相比,月初痕以琴音馭獸的能力果然是神力中的神力!
這時,那羣圍着小柔的姑娘將小柔推了過來,小柔臉上紅紅的,羞答答地走到我和月初痕面前,拉起月初痕的袖子,咬着下脣道:“初痕哥哥,一起來跳舞吧!”
月初痕微微怔愣一下,還未開口,有幾個大膽的姑娘也跑了過來,將月初痕和小柔,連拉帶推的弄到人羣裡面,人們將月初痕圍在中間又唱又跳的。
我看着月初痕幽藍的眼睛透過人羣看向我,心中覺得很滿足,終於看到他開心的樣子了,不再冷着臉,不再獨自傷神,希望與族人在一起的快樂能讓他儘快擺脫這幾年在璃陽公主內留下的陰影。
我覺得有點倦了,便打個招呼提前離開,想回屋子裡睡覺,今夜是屬於月初痕的夜晚,只要他快樂地去享受就好了。
剛離開篝火那邊,族長竟然從後面跟了上來,親切地拍我的肩,“阿寶姑娘,多謝你一路上照顧痕兒。”
“哪裡,族長不要這麼客氣。”
“痕兒性子冷,在外面這麼多年受的苦我多少也聽說一點,不過好在終於回來了,他是我們長青族的少主,也是下一任族長。”
“哦,我聽他說起過,以他的才能,定然會成爲和您一樣出色的族長。”
族長看着我的眼眸閃閃發亮,“阿寶姑娘真會說話……哈哈,痕兒能交得你這樣一位朋友真是有幸,歡迎你以後常來我們長青族作客!你是痕兒的客人,也是我們長青族的貴客!”
“好,多謝族長。”我微笑着,好一句“貴客”啊,我這剛來了不到半天,都已經歡迎我以後再來了,這是在變相下逐客令嗎?
送走一臉職業化笑容的族長,我回到客房後疲憊地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不期然地看到了小柔的笑臉。
我剛剛洗完臉,她便過來敲門了,進來以後滿面春風地道:“阿寶姑娘,今天我帶你去外面走走吧!我們長青山有很多美景,值得領略一番呢!”
“有勞小柔了。”我倒真的想四處看看。
“嘿嘿,沒什麼。”小柔的大眼睛亮亮的,拉着我的手,“阿寶姑娘,你長得真漂亮,你是從帝都來的嗎?帝都的女子都像你這麼漂亮嗎?”
“呃……”我很不好意思地笑笑,“哪裡,帝都的女子比我漂亮多了。”
小柔天真地眨眨眼睛,“哎呀,那可是糟了,初痕哥哥在帝都見過那麼多漂亮的姑娘,會不會不喜歡小柔了呢?”
我一怔,這小丫頭如此直白,太純真了吧!
她又撅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樣子,“小時候,初痕哥哥說,只要小柔以後不流鼻涕,不再做鼻涕蟲,等小柔長大後就要娶小柔的,現在,小柔已經沒有鼻涕了,而且小柔14歲也到了嫁人的年齡……”
說着,她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顯得極其嬌羞可愛。
我被她說得有點納悶,月初痕和嵐溪不是一對嗎?怎麼跟這個小柔……好吧,月初痕小時候還挺風流嗎!不過他身爲長青族少主,提前預訂兩位族裡的美女倒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輕輕拍着小柔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吧,你初痕哥哥最守信用,一定會娶你的!”
小柔立刻不哭了,閃動着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嗎?那等初痕哥哥娶小柔的時候,阿寶要來參加婚宴哦!”
“那是自然!”
我看着小柔,不禁有些好笑,這姑娘是真天真還假天真?爲何我總覺得這話不像是一個全無心計的小姑娘說出的呢?
看來隱居之人的思想果然不是我輩能夠理解的。
小柔熱情地帶着我在長青山逛了半天,也熱情地給我講了半天她和月初痕之間的童年趣事。
我旁敲側擊地問了她幾次嵐溪的事情,她卻只說嵐溪很早就離開長青山了,她印象不深。
可我很納悶,嵐溪是在月初痕走後離開長青山的,一直沒回來,爲何小柔記得月初痕的每一件小事,卻隻字不提嵐溪,我總感覺她是故意避諱嵐溪的,我想了很久,只能認爲她與嵐溪是情敵,所以她不願提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