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小冊子收回,輕輕撫摸着封面,低低地說道:“對不起,是我不該,小五,你爲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記在心裡,這冊子我很久以前就畫了,一直想找機會給你,卻沒有想到挑來挑去挑了這麼個不對的時機,我真是笨得要命。”
心裡很憋屈,本來朋友之間送點小禮物是很正常的事情,卻被我搞砸了!
我將小冊子放在門口的石墩上,“這是我一筆一畫畫出來的,爲我在公主府內的朋友而畫,小五若是不喜,撕掉便是,哪天你心情好了,我再畫新的給你。”
又將手伸進錦袋內摸出另一本小冊子,也放在石墩上,“這本是畫給黑旋風的……罷了,不喜歡的話,也撕掉吧。”
輕嘆一口氣,看了一眼沉默在原地的小五和一臉愕然的風吟,費力地提起兩個籠筐向院子外走去。
不去想身後兩個人是怎樣的表情,快速地出了院子。
再次狂罵自己的蠢笨,昨天惹得玉流淵發怒,今天,連小五那麼溫和的脾氣都生我的氣了,我究竟有多失敗!
當輕煙和喬越看到兩條黃金蟒毫無瑕疵地躺在籠子裡時,眼中的震驚足以令我舒坦好幾天了。
“怎麼可能?”輕煙皺着細眉嘀咕道,“不可能……這世上怎會有人……不可能的。”
我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悠閒地喝着茶,“不可能什麼?這世上不可能有人治得好,對麼?”
輕煙冷冷一哼,“運氣好而已。”
“嗯,不錯,”我認可地點點頭,“我也沒什麼本事,就是運氣比別人稍好一點點而已,可是人呢,有的時候靠的就是這一點點運氣,有這點運氣的人,被歹人陷害也死不了,缺這點運氣的人,處心積慮地陷害別人也無法得手。”
“你說誰陷害你?阿寶!你休要胡言!”輕煙瞪圓眼睛陰陽怪氣地對我低吼。
“咦,我可沒說是誰,你做什麼這麼激動?莫非你心裡有鬼?”
我眼睛瞥向站在一邊的鈴蘭,她察覺到我的目光後很不自然地垂下頭,一副低眉順目的模樣。
不要以爲收買了我身邊的鈴蘭,就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做手腳,輕煙,你過於小瞧我洛寶寧了。
輕煙冷哼一聲,“你未免張狂得太早,神蛇得以康復全賴神蛇乃是御賜神物,得神明庇佑所致,而你身爲豢苑飼長,照顧神蛇不周,導致神蛇抱恙,理應治罪!”
“煙兒!”沉默地看着我和輕煙許久的喬越終於忍不住發話了,“神蛇現已完好,此事不必追究。”
輕煙不甘心,“即便如此,失職之罪也應……”
“夠了!”喬越皺眉打斷輕煙,“我說過不再追究!煙兒,去做你的事情吧!”
輕煙斜睨喬越,又冷冷地看我一眼,極不情願地甩甩袖子走了。
“鈴蘭,你也下去吧!”喬越將鈴蘭也打發了。
“阿寶,”豢苑的大廳裡只剩下我和喬越二人,他向我靠近,低聲軟語地喚我的名字。
未等喬越多說,我先搶過話來,“越哥哥!這幾天阿寶爲了神蛇一事心力交瘁,着實累到了,想好好休息休息。”
我怎會不知他的心思?將我安置在豢苑,本意想增加與我獨處的機會,卻不料輕煙整了一出神蛇患病的事件來,我一時無法脫離干係。狡猾的喬越這幾天一直沒來豢苑,目的就是要與我保持距離,在外人看來他是秉公之人,倘若我真的因爲神蛇一事受罰,也不會牽連於他。今日神蛇復原,危險信號解除,他沒有理由不留下親近我,所以,我搶在他未開口前便拒絕他。
喬越這個渣,我早晚會讓他嚐到苦頭的。
“唉!也好,這幾日辛苦你了,是該休息休息。”喬越撫摸着我的頭髮,溫和地說道。
我不着痕跡地側過身子,躲開他的手,淡淡道:“我想出去散散心,放鬆一下。”
“去哪?我陪你去!”喬越拉住我的胳膊。
“只是想出去走走,越哥哥事務繁忙,就不用陪我了。”
喬越不依,“那怎麼行?你一個人出去,我怎能放心?”
“過幾天公主就回府了,越哥哥爲了迎接公主一事已然耗費心神,阿寶怎能再讓你抽時間陪我逛街?”
喬越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我越反抗他,他便越來糾纏我,索性我裝作溫順小女人的模樣,反倒令他戒心減小,唉,當男人用下半身思考時,智商完全是零。
我溫柔地笑笑,“日後阿寶嫁與越哥哥,定要做個懂事的賢內助,爲你分憂,而不是爲你添憂。”
喬越似乎被我的話感動了,愣怔地看了我許久,纔將我拽到他的懷裡,柔聲道:“阿寶,你真的願意嫁我?”
我的心底有一瞬間鬆動,或許喬越是真的愛阿寶?
但很快我又否定了。
不,不可能,比起阿寶,他更愛權利和地位,以及征服阿寶的成就感,他即使有感動,也只是一剎那,在面臨抉擇之時,他依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甚至出賣阿寶。
我擡眼,嬌羞地看他一眼,臉色一紅,嗲聲道:“人都是你的了,不嫁你又嫁誰呢?”
靠!我的演技都快能拿百花金雞獎了。
在我的“柔情”攻勢下,喬越爽快地答應了讓我出府,還給了我出府通行牌,不過我卻高興不起來,總覺得這出府的機會是出賣色相換來的,我真的快成職業間諜了嗎?
事不宜遲,我沒有等的時間,當天下午就出府了,直奔〖南北歡〗而去,當日面具男說過,找他就去〖南北歡〗,在北悅館點上一壺茶水等他便是。
於是,我坐在北悅館裡,要了一壺龍井茶,奶奶的,這裡不愧是公子哥和貴小姐們消遣的地方,茶水的價格不是一般的貴,一壺龍井就花了我一個月的月錢,心疼死了,等會要找面具男報銷!
戲臺上此時尚未開臺,臺下已經坐了許多等候的觀衆,我在人羣中掃視一圈,居然又見到了浮雲!她仍舊坐在上次的那個位置,穿着同樣的衣服,一雙眼眸中滿是期待的神情望着戲臺,渾然沒有察覺到我的目光。
四官人的院子是有多清閒?清閒到她天天來〖南北歡〗聽戲!還是說四官人身份特殊,兼職〖南北歡〗總經理一職,他身邊的丫鬟也可以隨意出入〖南北歡〗?
唉,比不起呀,瞧瞧人家,清閒到看大戲,再瞧瞧我,苦逼的做任務換解藥,同樣是丫鬟,差距怎麼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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