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麼多強者的威壓都拿洛逸沒奈何,斗篷紅衣人首領眼角沉了沉,終是一揮手,讓得手下們停了下來。
這洛逸洛少主,究竟是有什麼能耐,居然絲毫不懼比他高出了那麼多實力的強者威壓
難道他身上有着什麼特殊的法寶
洛逸望過去,見斗篷紅衣人首領似乎是非常詫異於自己竟然沒有受到傷害,少年脣角微微揚起,帶起一抹邪氣。
包括這紅衣人神秘種族在內,九州大陸上的所有生物,其實都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千落悄悄擡眸,看了看身邊的少年。
果然這就是洛逸哥哥的能力嗎
此時,但聽城內不斷有慘叫聲隱隱響起,還有一些武器碰撞聲,但很快便消失無蹤。而除去斗篷紅衣人首領這個僞裝的地下勢力的僞靈皇,那羣前來參加鑑寶大會裡餘下的九個靈皇,也都身死。
斗篷紅衣人首領微微吃了一驚,洛逸他到底帶了多少人來
酒樓內的氣氛越發的緊張,千落卻是轉了頭,看向崔二伯。但見後者面色頹然,小姑娘不由想起這段日子裡,崔二伯對她和洛逸哥哥還是很好的,不禁有些動了惻隱之心,問向洛逸:“他也要死嗎”
洛逸知道她指的是崔二伯,反問道:“你想呢”
千落抿了抿嘴,小聲說道:“他是好人,我不想讓他死。”
那麼好、又那麼老實的人,一定非要死嗎
聞言,崔二伯擡頭望過來,張了張嘴,卻又嘆息了一聲,終是沒有說出什麼。
事到如今,也的確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從剛纔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的存在開始,他就已經不對活命抱任何希望了。那麼多的同行,連靈皇都活不下來,他又豈能活命
崔二伯心中沉沉,朝着兩人走了過來,手一翻拿出乾坤袋,然後當着兩個孩子的面,將自己與乾坤袋的神識連接斷了開來。
“你”
千落一怔,他是要做什麼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乾坤袋,遞了過去:“裡面的東西,送給你們玩吧。”言語間,竟滿是平靜,似是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即將到來的死亡。
千落遲疑着望着他:“你不想活下來”
崔二伯見她不接,便直接投擲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隨即搖了搖頭,仍是和藹地笑道:“不必了。”說着,他陡然暴起,靈力化斧,轉身就朝斗篷紅衣人首領劈去,去勢洶洶,竟是破釜沉舟的姿態。
他既然不打算活下去,但至少也要拼那麼一次
突來變故,斗篷紅衣人首領並不慌張,寬袖一揚,僞靈皇級別的靈力揮出,乘風破浪般迎上崔二伯的斧頭。
一時間,光芒刺目,只聽“咔咔”幾聲碎響,崔二伯的斧頭斷裂成片片靈力。斗篷紅衣人首領磅礴的靈力不停,轟然襲上崔二伯的胸口。
這過程太快,等千落反應過來,崔二伯已經重重墜地,胸前血流如注。
“”
千落愣住了。
明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下去的麼
洛逸斂了眉,袖袍一拂,立時有許多白衣的人出現在他身後。他徑直吩咐道:“穿斗篷的留活口,其他的都殺了。”
“是,少主。”衆多白衣人回道,隨即分出幾個護住洛逸兩人,其餘的朝着對面的紅衣人一擁而上。
剎那間,整座酒樓裡聲勢動盪不已,狂暴的靈力四處碰撞,堅實的樓層開始搖搖欲墜。
“突圍”
一眼看出人數差距太大,且對方也有與自己同等實力的存在,斗篷紅衣人首領雖是靈帝,若是想走,完全可以走掉,但爲了族人的安危着想,不得已喝道。
這時,卻聽白衣人中一人揚聲道:“列陣”
一令而下,白衣人立即轉變原本頗有些散亂的攻勢。先是離着紅衣人最近的側身朝裡圍了一圈,處在外面的肩膀上又站有第二圈的人,再上面是最後一圈這樣的陣勢雖簡單,但防守俱是嚴密,圍在裡面的人插翅也難飛。
“殺”白衣人首領厲喝一聲,率先對着斗篷紅衣人首領出手。上下三圈的人聽令同時出手,劍光璀璨,靈力密佈,是一個大陣。
“繼續突圍”
大陣甫一開始,身邊的人來不及抵抗就倒下了幾個,斗篷紅衣人首領睚眥欲裂,殺意澎湃,在與白衣人首領的相抗之中,拼力幫助族人向外衝擊。
他可以隻身遁走,但,跟隨着他從族內來到了這九州大陸之上的族人,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拋棄
先祖的夙願,是他們一生的信仰倘若失去了族人,只餘他一人去完成先祖的夙願,那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空蕩蕩的酒樓中央,兩羣人馬在戰鬥,而一個較爲安全的角落裡,千落蹲下身來,看着被洛逸讓人帶過來的崔二伯,輕聲問道:“值得嗎”
不過是認識了一段時間而已,不過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罷了。
人族的感情是有多真摯,她能不清楚
根本就、比不上獸族。
崔二伯傷及心脈,失的血太多,靈帝的攻擊一下子便將他這個靈宗打得心脈碎裂,已是救不活了。他強撐着最後一口氣,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說話極爲的費力:“是不值得。可”
可他還是真心喜歡這兩個孩子
不過短短的五個字,崔二伯便覺得眼前開始發黑,靈魂深處有着要抽離的跡象。
“伯伯。”千落咬了咬脣,低下頭,“對不起。”
利用了你,抱歉。
洛逸在一旁看着,並未上前過去打擾。
聽得“伯伯”二字,崔二伯臉上笑意加深,下一刻,便閉上了雙目,氣息散開。
千落身形滯了滯,才站起身來,走到洛逸身邊。少年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他是個好人,他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什麼。”
在今天這種情況下,不論是不是由他做主,崔二伯都不可能活下來。
畢竟千落的身份,一點都不能透露出去。
這時,身旁的白衣青年提醒道:“少主,小姐,這裡要塌了。”
洛逸聞言看了看四周,手一翻,掌心忽的騰起一縷黑白雙色的火焰,他將其過繼在崔二伯的軀體上,隨後收起了地上的骨灰。做完這些,幾個白衣人才敢聯手佈防,托起兩人往酒樓外飛去。
還在混戰着的人卻不管,仍是在打着,靈力伴隨着武學使出,威力餘波讓整個酒樓岌岌可危,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等洛逸幾人出了酒樓後,後者終於不堪重負地坍塌。
斷瓦橫木被混戰之時所產生的波動給震碎了,沒了酒樓的妨礙,空間更易於展開拳腳,兩羣人打得更爲盡興,時不時有大型的羣攻武學施出,臨近的幾條街道就全都毀了個乾淨。
染了鮮血的細碎花瓣紛紛揚揚,在時不時濺起的塵土之中,有着一股別樣的悽美。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