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本來患有頑固失眠者的嶽幻華大概是昨天泡過特製藥湯的緣故,竟然睡得分外舒服。睡夢中,他又夢見了通靈火狐向自己衝來,並再一次把自己撞飛出去。然後,安小萱忙跑過來,不停的說對不起,然後露出那雙峰的溝壑。
“哈哈哈,沒事的,小萱。我也很喜歡小動物...還有你啊,你好漂亮...和送我玉佩的女孩一樣美...”
他流着口水,說着夢話,不知道自己的醜態全被一個人看在眼裡,那就是晨雪。
她聽到嶽幻華的話,心中如同卡了一根刺般刺痛。他甚至喊了安小萱的名字,而沒有提及自己...
“這個男人和其他人一樣,認爲我是很討厭的存在麼...”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個男人在夢中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晨雪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她也不明白爲什麼這樣在意這個男人的看法。
晨雪渾身涌出一陣寒氣。每當她情緒失控,因爲常年修習寒冰法術而積累的寒氣就會不可控制的涌出。
睡夢中的嶽幻華突然感到自己如墜入冰窖中的寒冷,他打着寒顫睜開惺忪的睡眼,整個房間被一層薄薄的冰霜所覆蓋,鐘錶的指針上還結了冰凌。
“這是怎麼搞的!”
“你終於醒了。”晨雪從他身後探出頭來和他打了個照面。
“晨雪!”
“因爲怎麼也叫不醒你,所以就使了點小手段。”
“手段?”嶽幻華被凍得不停打冷戰,忙用被子裹着自己“你是怎麼做到的?”他當然不知道自己夢話中說的話刺傷了晨雪的自尊心。因爲這小子個睡醒後總會把昨天夢到的事情全部忘掉。
晨雪沒有說實話,滿屋的冰霜是因爲他內心的波動所致,並非是因爲她要叫醒嶽幻華的結果。
“宗主叫我帶你過去。你跟我來吧。”
嶽幻華看看錶,它顯然還在走而沒有因爲寒冷而失靈。“什麼啊!才早上五點!”
“如果你不想跟我來也行啊,我就把你鎖在這屋裡吧。”
“別急,我沒說不去啊。昨天我不是睡得還算早麼!”
嶽幻華忙穿上衣物,他沒說謊話,今天早上他不明原因的精力充沛,這是曾經的他少有的狀態。
兩人來到一處房間,這房間非常寬闊,簡直和巨塔的大廳不相上下。沒有窗戶也沒有蠟燭照明卻令人費解的敞亮。四面牆壁和天花板乃至地板都是純白色,塗滿了各色似乎充滿某些神秘意義的圖畫,在嶽幻華看來只不過是些不明意義的塗鴉。
在一片看似毫無意義的塗鴉之中,看起來比較特殊地方有兩個。一是東南西北四面牆壁的角落分別繪製有四個盛裝華服的玄巫教真人的圖畫。輪廓清晰,構圖精美。而房間中央也有一副巨幅的圖畫,畫的分別是猛虎,火鳳凰,白鶴和鯉魚,色彩鮮豔,構圖講究,對於完全沒有美術審美情趣的人來說也很有吸引力。
嶽幻華站在地上這幅畫前細細端詳,不知不覺,房間變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晨雪小姐,你在哪裡。怎麼突然那麼黑啊。”
對於黑暗,很多人都有本能的恐懼。就像人類潛意識中對於求生的渴望。而嶽幻華對於黑暗的恐懼還有更深層的原因。從小到大,他一直覺得在人類所不能涉足的黑暗角落有常識中難以認知的邪惡存在。
晨雪沒有對嶽幻華做出迴應。
嶽幻華驚異大大叫:“你在哪裡?拜託,不要丟下我!”
在黑暗中,他如同一個盲人一步步的挪動。
“不要怕,我在這裡。”
晨雪的聲音充滿了溫柔,她此刻就在嶽幻華的身邊,拉住他的手。那雙手帶給了嶽幻華異性特有的溫暖感受。
這時,黑暗中有火光泛起。黑暗中四個身影裹挾着深意的火焰出現在周圍。其中一個是他最初見到的道長,另外三個人他沒有見過,但都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四位道長身着代表着地位的華貴道袍,端坐在平臺的上中左右四個方向。他們每個人渾身散發出一團光暈,將原本黑暗的空間照耀的猶如白晝。
她拉着嶽幻華趕忙跪下,口中說道:“晨雪拜見玄巫教通天闕四大宗主大人。”
跪在地上的嶽幻華擡起頭,“什麼,四大宗主?是黑社會啊!帶我到這裡幹什麼?”他站起身,“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是神還是鬼!”
他實在受夠了這兩天來的遭遇。他感謝晨雪救了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隨着晨雪來到這個白色巨塔的話自己早就被外邊的冰雹給砸死了。但他自來到這裡就充滿了疑問,爲什麼自己所仰慕的女孩和晨雪一個模樣,這裡究竟是哪裡?和玄巫教什麼關係?你們這幫道士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自己的小學同學也在這裡?
嶽幻華大聲的將自己的疑問親口訴出。當他斗膽將自己的心聲全盤托出後,連自己都驚異於自己的大膽。看看周圍,他再次畏怯的低下頭去。直覺告訴他,這裡隨便一個人殺死自己都比捏死個螞蟻還簡單...
四位宗主卻並沒有責怪他,其中一位身材魁梧毛髮濃密的老者聲音洪亮的笑道:“這孩子倒是爽性,和我的脾氣。老晨,不如就讓他入我門下吧。“
嶽幻華最初見的道長則微微含笑回道:“常言道先到先得,這孩子乃是雪兒救下,可不能輕易的轉手贈人呀。”
“什麼,把我當東西了怎麼的!還有這種作爲炙手可熱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這話是心裡說的,嶽幻華沒有說出口。
“你們這麼說來這孩子就太可憐了。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送人的禮物。而且,在決定他是入誰門下之前得先確定他是否願意加入通天闕吧。以我看,不如先打消這孩子的疑惑,聽取他的意見後再做決定不遲。”
說話的是個面容俊朗的青年,從外貌看是四大宗主中最年輕的的,看樣子不比嶽幻華大幾歲,卻稱嶽幻華一口一個孩子,這讓嶽幻華很不舒服。
“各位先做下自我介紹吧,我乃玄巫教直屬通天闕玄天宗宗主祝久雙。”這位青年宗主說道。
最開始講話的有着如灌木叢般濃密絡腮鬍子且四肢粗壯充滿霸氣的那位老者說道:“我乃通天闕闢地宗宗主劉聖。”
嶽幻華最熟悉的道長則道:“我是拓海宗宗主晨霜。”
一直沒有說話有着白色鬍鬚的一位黑瘦老者道:“我乃是通天闕淨空宗宗主於觀絕。”
“既然諸位道兄都做完自我介紹了,那麼就由宗主中輩分最小的我來解答這位小友的疑問吧。”祝久雙說道。
“我想你已經看出,我們是玄巫教的修道者,但有有別於一般的道士。因爲我們是玄巫教最隱秘且最有戰鬥力的實戰機構通天闕的道士。在外人甚至是那些普通的玄巫教道士眼裡,玄巫教只不過是個民間興起,順着歷史潮流而漸漸發展起來的普通宗教。但事實上,玄巫教自一萬年以前就擔負起了保護整個世界不被邪魔外道的侵擾的責任。而代表玄巫教除魔衛道的主幹,就是我們通天闕!”
“通天闕自上古以來,一直四處尋覓具有優秀修道資質的人以期望將玄巫教一脈相承的強力法術傳授之,但這種人很難找到,甚至萬中無一。原因不外乎絕大多數人都不具備修道的良好“道器”。”
“道器?”嶽幻華對此又感疑惑。
“簡言之就是修道的潛質,道器越好,能最大效能的發揮出法術的可能就越大。而你,嶽幻華。就是具備絕佳道器的萬中無一之人。”
“你們怎麼會這麼認爲。”一向不自信的嶽幻華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認爲自己是萬中無一之人。
“因爲你來到了這裡。哦,不。現在在這裡說可能有些費解。簡單點說,就如你也能想到的,你原先在紅山地區遊玩,落水後就來到了一個不知道的地方。任誰想也不會覺得這種事情正常吧。”
“如果一個人從一個地方被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帶到萬里之遙的地方,或者這個地方是另一個世界。這就是常人所說的穿越。而穿越一般來說分兩種情況,一種是靈魂的穿越。穿越者靈魂出竅,在另一個世界的某個宿主身上以全新的姿態出現。穿越者可以繼承那個異界之人的一切,除了靈魂。但從外表,他和原先的人完全一樣,所以並不會被人察覺。”
“另外一種情況,就是整個人連同精神與物質都通過某個空間的隧道而來到另外一個世界或者另一個時空。這種穿越相比較前一種就會悲催很多,因爲在一個本不屬於自己的地方以外來者的身份突然出現,如果搞不好下場會很慘的。”
“穿越。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嶽幻華想想這幾天的遭遇,這不就是平常某些低俗小說所常常描述的名爲穿越的情形麼。
“但是,過只是穿越的話,完全是概率的存在啊。這和我是否具有良好的道器又有什麼關係呢?”
“的確,如果只是普通的穿越那純粹是概率的問題。就像一個人中了億萬頭彩一樣,雖然罕見,但必然會發生,”
晨霜拿出嶽幻華曾擁有的那塊玉佩,說道:“這點就讓我來說明吧。我還不知道你是如何從佳音那裡得到了這塊鏤刻着我們拓海宗徽章躍鯉紋的玉佩。這原本是我送給佳音的一件禮物。在外人看來,這只是普通的玉佩。其實,這塊玉佩內本身就蘊含了部分靈力。本是我授予本宗內弟子,以便在其外出執行任務之時如遇到性命之危時可以保命。”
“原來那個女孩叫做佳音。”嶽幻華終於知道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孩的名字。
“如果戴着這塊玉佩的是修習了轉移法術並具備一定修爲的人,在遇到生命危險之際,玉佩就會感知到佩戴者的危機,將之轉移到我們通天闕所屬的這個世界。”
“對了,你們所屬的世界是指?”
“你可能還不知道,這裡已經不是你從小成長生活的那個世界了。你被晨雪所救下的那個湖泊,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世界了。這裡是通天闕。而通天闕就是你所看到的巨塔,它是根植的土地就是一個完全有別於你認識的星球。”
“什麼什麼?你逗我麼!這完全不符合常識好麼!現在我們世界最先進的載人航天技術甚至還不能把人類帶到月亮上。你們竟然說這裡是另外一個星球!科學界到現在也無法確認在茫茫宇宙中是否有適宜人類居住的星球。即使有,也很有可能在千萬光年之外。你們竟然說這裡就是那種地方!就算我是穿越過來的,那麼你們爲什麼還一副和我所生活的世界息息相關的態度。難道你們掌握了可以超光速旅行的技術可以任意來往於兩個世界?這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的。”
嶽幻華說這些話的時候語調壓得很低,但仍然掩飾不住他激動的言辭。
“這裡確實是另外一個世界,但有不是普通人常識中的另一個星球。準確點說,這個世界與你所生活的世界是平行的,是建立在蓋美拉的基礎而又與蓋美拉完全不同。如果你無法理解的話,那麼你就試着設想一下,如果這裡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你真的認爲你來到這裡是普通的穿越,亦或者是因爲概率問題所出現的巧合嗎?”祝九雙突然這麼問道。
“當然是巧合啦。難不成你想說我會通過意念而穿越麼。我又不是傳說中的神仙!”
“和可惜,你說錯了。你確實不是因爲巧合而來到這裡的。”晨爽拿着那塊玉佩,“我剛纔說過了,這塊玉佩是老夫贈予所認可的弟子的。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如果弟子中誰的道法功底過弱,將無法發揮這塊玉佩瞬間轉移的功用。而你,根本沒有修習過玄巫教秘傳的法術卻將這塊玉佩的功能完全的發揮了出來。”
“巧合,這一定是巧合。”嶽幻華可不相信自己有什麼超人般的潛力。
“的確,我也想過這個可能。所以我讓晨雪將你的洗澡水拿了一點給我。”
“什麼,拿我的洗澡水!你們不是說什麼那洗澡水是藥湯什麼的。拿去做什麼...“嶽幻華將太惡趣味了這句話噎在了嘴裡。
“那東西時藥湯沒錯。晨雪應該告訴過你藥湯可以洗去門中弟子的疲勞。其中原理就是可以將弟子一天修行中體內過於充溢的靈氣吸附出來,好達到解乏的效果。所以,這藥湯中會蘊含一些弟子體內的靈氣。而強弱也是因人而異。”
晨霜說着,伸出左手掌,栽培有一株鮮花的花盆從一團混沌的虛空中憑空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你大概不知道,這靈珠花如果用普通的水澆灌要一百年才能開花,而用有靈氣的水澆灌其開花期限也要數年到數十年不等。“
嶽幻華聽這些道人所言全是怪力亂神的東西,腦洞大開,心中道:“敢情你們這裡就沒有平常的東西了嗎?”
“爲了檢驗你是否真的是無意識的發揮出體內所蘊含的靈力而激發了玉佩的力量,我就將一小瓶你洗澡過後的藥湯澆到了這株剛剛發芽的靈珠花上。結果,僅僅幾個小時,靈珠花就綻放開了花朵!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嶽幻幻一愣,沒有回話。晨霜高聲道:“還不明白嗎!你來這裡根本不是巧合!你體內蘊含着強大的可怕的靈力。你就是千年難遇的絕佳道器!”
嶽幻華聽他這麼說,差點以爲晨道長之後的臺詞就是“維護世界的和平就交給你了”。實在點講,從小到大都沒有人給予自己的存在給予這麼高的評價。他對此並沒有現實感,但他知道這不是做夢,因爲是夢也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