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惶恐。小然卻在旁邊道:“爸,你說什麼呢?禾苗並不一定代表的是一般作物啊?大樹的幼苗不也可以說是禾苗嗎?還有,如果把人的一生比作是一年四季的話,秦勉現在的年齡不正好是處於春天的狀態嗎?爸,您究竟懂不懂測字啊?怎麼能這樣亂說呢?您說出來的話好嚇人啊。”
“就是,老頭子別打胡亂說。小秦,別聽你爸的。他經常裝神弄鬼的去給別人算命,沒幾次是算準了的。”這時候岳母也出來了,她手上端着菜盤。
岳父頓時尷尬起來。
岳母卻在那裡不依不饒的,“老頭子,你從街上路邊攤買了幾本爛書回來看了就到處給人算命。你在別人面前打胡亂說我不管你,可是小秦是咱們的姑爺呢。你剛纔的那話不是在咒他嗎?老頭子,你真是的!”
“就是!爸爸,您太過分了。”小然也說。我沒有想到今天自己的岳母和妻子竟然都去批評起我的岳父來。
“沒什麼。爸爸就是和我玩遊戲罷了,當不得真的。我覺得蠻好玩的呢。”我急忙地道。
“就是嘛,我們說着玩的。”岳父趁機下臺階,“菜做好了是不是?來,小秦,陪我喝一盅。”
我連聲答應,並對小然道:“去把我們今天拿來的五糧液開一瓶過來。”
“那麼好的酒,改時間再喝吧。今天又不是什麼節日,喝那酒怪可惜的。”岳父急忙阻止道。
我頓時笑了起來,“爸,現在的生活好了,天天都像是在過節一樣呢。好酒什麼時候喝都一樣。沒關係,喝完了我讓小然再給您送過來就是。”
“對,是這個理啊!”岳父說,連聲頓時笑開了花。
一家人其樂融融。 我心情極好,與岳父喝完了這整整一瓶五糧液。岳父畢竟年紀大了,到後來他開始興奮起來,說話時候的舌頭都有些大了。
“我給你們算過了,就這月的二十三號就是好日子。適合喬遷動土。”他說。
“你又來了。”岳母笑道。
“好,就二十三號我們搬家。”我說。
“你父母上來和你們一起住嗎?”岳父問道。
我頓時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了,急忙地道:“我最近回家去一趟,我到時候問問我父親。”
岳父點頭,卻不再說話。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說。”也許是喝了酒後的緣故吧,或許是因爲其它的原因,我猛然地說出了一句話來,“我前些日子做了一筆生意,對方因爲沒現錢付款所以就把他的房子抵押給了我。那房子很不錯,是新的,而且還裝修好了的。我看這樣,爸、媽,您們就搬到哪裡去住吧。”
當我說出來後才頓時明白自己爲什麼要對他們說這句話:因爲我想抹去自己對那個地方的一切回憶,同時也不想再犯那樣的錯誤了。現在我已經是市衛生局的局長助理了,今後的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我不想讓那樣的錯誤影響自己的前途。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那個地方處理出
去,切斷自己的後路。現在我完全地意思到了一點,我發現,那個地方是自己滋生墮落情緒的根源。
還有就是,剛纔岳父給我測字的話讓我警醒了起來。我的內心還是很害怕的,俗話說:“日中則昃,月滿則虧 。”對於祖國的傳統文化,我的內心還是充滿着一種敬畏的。
“在什麼地方?你怎麼以前不告訴我?”小然驚訝地看着我。
我笑道:“你這性格,我怎麼敢隨便告訴你呢?你不是更要懷疑我在外面幹壞事情了?”
現在,我對這類事情已經有經驗了,那就是反客爲主,把對方的懷疑提前說出來。其實,對於六哥給我的那套房子而言,最好的辦法是永遠瞞住小然,但是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可怕。那天小然對我講了關於給她父母買一套小戶型房子的事情之後我就即刻地想到了那個地方,而且還抽時間去把那裡自己住過的痕跡清除得乾乾淨淨了,包括裡面自己的專業書籍。房間裡面的清潔液不曾做過,現在那裡面顯得很髒亂,到處都佈滿了灰塵,而且我還特意地將窗戶打開,以便讓更多的灰塵能夠進去。
“我問你呢,那房子在什麼地方?”小然繼續在問我。
“就在醫科大學的後門那裡。”我回答,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忽然有些心慌起來。
“吃完飯我們就去看好不好?”小然問我。
“今天啊?改天吧,那裡一直沒人住,裡面可能很髒的。”我說。
“我就要去看!爸,媽,您們都去看一下,看滿意還是不滿意。”小然說。
“好。”岳父道,口齒已經不清楚了。
“爸,您今天喝多了,休息一下,改天再去吧。”我勸阻道。
“是不是那個地方住得有其他的人啊?”小然問道,滿臉的狐疑。
“怎麼可能呢?”我說,隨即去對岳父、岳母笑了笑,“小然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她老是懷疑我。”
“這不是懷疑不懷疑的事情,俗話說,‘人正不怕影子斜。’她要馬上去看,你讓她去看好了。”岳父說道。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樣的事情上,岳父不可能站在我這一邊的。
“好吧。吃完飯我們就去。”我無奈地道。現在,我已經把前面的功夫做得差不多了,後面的事情也就無所謂了。
吃完飯後我開車帶着一家人去往醫科大學後面處的那個小區裡面。
打開門後兒子第一個跑進去,“我喜歡這裡!”他說。
小然看着我,臉上在怪笑。她的笑讓我感到心裡毛毛的,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了:難道她看出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不過,我還是穩住了自己的心神問她道:“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我相信這裡不是你金屋藏嬌的地方了。”她笑道。
這下我反倒好奇了,不過我嘴裡卻在說:“如果我真的要金屋藏嬌的話,會帶你來這裡嗎?會把這房給咱爸媽住嗎?”
“算你老實。”小然笑道,“和你做生意的那人年齡不大吧?怎麼把家裡搞得這麼鮮豔啊?”
“搞藝術的。”我急忙地道,腦海裡面頓時想起了易科來,“美院的教授呢。他是我畫畫得很不錯,不過人有些神叨叨的。你看,他把這房子搞得太藝術了。”
“哎喲!秦勉啊,你看這裡,到處都好厚一層灰!太髒了。”岳母在廚房裡面叫嚷。
“很久沒住人了,那個人把鑰匙給我之後我就一直鎖上門,很久沒人來過了。”我笑道。
“我不想住這裡。”岳父忽然說道。
我很詫異,“爲什麼?”
“這裡的顏色太鮮豔了。特別是你那個臥室,那麼紅。我進去後覺得自己的心臟受不了。”岳父說。
我頓時笑了起來,“沒關係的,我找人來重新刷一遍漆就是了,把外面的沙發也換了。爸,您喜歡什麼顏色啊?告訴我就是了。”
“對啊,換一種顏色就是了。”小然也說。
“還是白色好。牆面就得用白色,看上去才覺得舒服。”岳父道。
“老思想。沒辦法。”小然忽然地笑了。
“可是,我喜歡這種顏色啊。”兒子卻提意見了。
“沒關係,兒子。我們新家那裡你房間的顏色比這裡還漂亮。”我過去對孩子說。
“真的?太好了。”孩子還是很天真,他頓時開始歡呼雀躍起來。
“是真的。”小然在旁邊證實道。
“我馬上要去看。”兒子說。
“明天吧,明天爸爸去給你買電腦。我們買了電腦後再去那裡。”我說。
“明天太遙遠了。”兒子搖頭嘆息,完全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
“媽,您覺得怎麼樣?”我問岳母。
“我覺得還很不錯。”她說。
“這套房子的產權是誰的?”岳父卻忽然地問我道。
“已經轉到了我的頭上了。對了,您等等。”我回答,急忙去到電視櫃那裡,從抽屜裡面取出房產證來遞給了岳父。
他打開看了看,隨即看着我,但是卻不說話。
“怎麼了?”我問道,心裡忽然惴惴的。
“沒什麼。”他淡淡地道。
“你來一下。”小然過來拉住我去到了外面的陽臺上。
“怎麼啦?”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小然。
“把房產證辦成我父親的名字吧。”她說。
“爲什麼?你知道不知道?重新辦房產證可是要給錢的,而且我還得寫一份轉贈聲明。很麻煩的。這房子雖然是在我的名下,但是我是真的把它送給了你父母住了啊?你和我是夫妻,難道他們現在就在想我們今後可能會離婚的情況?”我心裡很是不悅。
“我父親年齡大了,他有他的想法嘛。”小然勸我道。
“行,我去辦就是了。”我說,心裡煩悶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