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岳母大聲地去對她女兒吼了一聲。
“媽,您別管這件事情了。他這人就這樣,自以爲了不起。今天他不向爸爸道歉就不得行!”曾小然說。
我頓時憤怒了,猛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放,“原來叫我回來是對我開批鬥會的啊,行,我走!曾小然,你不是要離婚嗎?可以啊。你寫離婚報告,我隨時簽字就是。”
“小子!你要當陳世美啊?行,我讓你不但要當陳世美,而且還讓你當不成官!”曾小然的父親猛地一拍他面前的茶几道。
我沒回話,因爲我不想說話。我內心對他極度厭惡。站起來就朝外面走,“我走,我走行了吧?我什麼都不要,這房子,這裡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要!”
“秦勉,你不要走好不好?老頭子,小然,我求你們了,你們別這樣了好不好?”老太太急忙過來拉住我,同時在懇求。她的聲音帶着哭泣。
“他就一個白眼狼。”曾小然憤怒地道,然後猛然地大哭起來。
兒子站在那裡,他驚恐地看着我們。
“媽,您別拉我。”我試圖去掙脫老太太的手,但是卻被她攥得緊緊的。
“姑爺,你別走,好嗎?他們兩個人也是一時間生氣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她對我說道。我看見兩行眼淚在從她的眼角流出來。
“好,我不走。我們坐下來把今天的事情好好說說。”我有些心軟了,同時覺得自己今天的這種處理方式有些簡單粗暴。
老太太的手鬆開了。我朝沙發處走去然後坐了下來。
“今天,我因爲臨時有急事,所以就讓我秘書和駕駛員來幫忙。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忽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稱呼自己的這位岳父了,“那幾個民工不小心碰壞了一點點衣櫃。多大的事情啊?人家是民工啊,很不容易的,爲什麼不能寬容他們呢?以前,我們不一樣的是窮人嗎?這倒不說,我的那位駕駛員對我巴心巴腸的,但是卻受到了那麼大的委屈。我是他的領導,他義務來給我幫忙,可曾想,竟然會被人那樣說他!那是對他的侮辱啊!人家爲了我們家的事情,情願悄悄去補貼那幾個民工的錢,但是卻被人認爲他是在從中漁利。這種事情傳出去了我還在單位混不混了?我怎麼去面對我那駕駛員?”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
“喲嗬!你倒有理了?沒見過胳膊肘像你這樣朝外拐的人!”曾小然大聲地道,“我爸爸這麼大年紀了,還來受你這麼大的氣!有你這麼當女婿的嗎?說到底,你就是因爲捨不得那套房子!”
“曾小然!”我頓時大怒,“你問你父親,你問他,我今天吵了他嗎?我說了他什麼嗎?”
“得,你還沒吵我?”她父親怒道,隨即站了起來,“老太婆,我們走!我們這位姑爺成貴人了,長脾氣了!這個地方我可是呆不下去啦!走啊?!你不走的話我走!”
“你們……唉!老頭子,難道你飛得拆散你女兒這個家才滿意嗎?姑爺對我們夠好的了,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啊?”老太太開始在嘆息,但是到最後卻忽然地
痛哭了起來。
“你不走是吧?我走了!我懶得看別人的臉色!”曾小然的父親快速地朝門口處走去。
“爸,您別走。嗚嗚!他是個沒良心的,您別和他一般見識。嗚嗚!”曾小然朝她父親跑了過去,死死地拉住他的手不放。
“我走,我走!我離開得了吧?!”我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這次老太太沒來拉住我,她怔在了那裡。
小區裡面很漂亮,雖然燈光有些黯淡,但是卻有一種朦朧的美。然而,今天我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種美麗,我的心裡一片蕭索,一片悲苦。
“你怎麼在這裡?這麼晚了這麼還不回家?”猛然地,我聽到一個聲音在問我。我朝那聲音看去,是慕容嫣兒。她今天晚上沒穿工作服。
“出來走走。”我苦笑着對她說。
“心情不好?”她問我道。
“沒什麼。”我苦笑着搖頭。
“我心情也不好。”她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們一同高興、高興可以嗎?”她對我說道。
“什麼地方?”我問道,早已經心動。因爲我發現自己現在還真的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了。現在,我已經無家可歸,我的兩套房子都已經不再屬於我了。
“走吧。”她說。
我開車出了小區,進入到了夜色中的馬路上面。車已經不多了,眼前是斑斕的漂亮的夜色。
“我男朋友提出了和我分手。就在今天晚上。”她忽然地對我說道,卻沒有來看我,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爲什麼?”我問道,發現自己的聲音裡面沒有一絲的色彩。
“很俗氣的理由。他說他不再愛我了。”她說,忽然笑了,“秦局長,您說我是不是特傻?我是那麼的愛他,到頭來卻竟然被他給甩了。”
“你這麼漂亮,他不應該這樣做的。”我說,聲音裡面稍微地有了一點情感。
“漂亮又有什麼用處?人家喜歡的是有錢人家的女孩子。我終於知道現在的男人了,他們都喜歡走捷徑。他今天就是這樣告訴我的。他告訴我說:‘我如果和她在一起的話,我要少奮鬥很多年。’怎麼樣?秦局長,這人夠直接的吧?夠現實的吧?”她說,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不過,我聽她的笑聲卻很乾,和我剛纔的話一樣地沒有任何的色彩。
我默然。
“您呢?您爲什麼不高興?”她問我。
“我沒有不高興啊?”我包裹着自己的情感說道。
“你撒謊!我剛纔明明聽到你在嘆氣的。”她有些生氣,同時把對我的稱呼改成了“你”
“和家裡鬧了點矛盾。”我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地虛僞下去,隨即苦笑道。
“你覺得結婚有意思嗎?”她問我。
“沒意思,沒意思透了!”我大聲地道。
“哈哈!我也覺得沒意思!”她即刻大笑了起來。
這是一家迪吧。在外面的時候聽不到裡面有任何的聲音,但是進去後卻猛然地感覺到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朝我襲來。
“這地方怎麼這麼吵?”我問她道。
“……”她好像在問我,但是我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不過,我忽然地感覺到自己的手上一暖,她拉住了我的手,歡快地朝裡面跑去。
裡面是那種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喝酒、划拳的聲音與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混合在了一起,讓人的心臟不住顫動,我感到很不適應。
“威士忌。”我發現自己已經適應了一點裡面的這種聲音了,因爲我聽到她在對前來問詢的服務生在說。
她同時從她的包裡拿出了幾百塊錢。“我來。”我急忙地對她道。
“不用。今天我請你。”她說。
“我來!”我不同意。讓女人付錢的事情我還做不出來。
“得。”她笑着將錢放回到了她的包裡。
“來,我們喝酒!”不多一會兒,酒來了,她舉杯對我道。
“喝酒。”我說,仰頭喝下。這酒真烈啊,而且味道很古怪,完全地沒有五糧液和茅臺的那種醇厚的味道。酒下肚後我還能夠感受到一條熱線在從喉部到胃的線路上。
“喝酒!”她給我又倒上了,舉杯對我笑道。
“好!“我說,再次喝下。這次感覺舒服多了。
一連喝下了幾杯,我忽然感覺到這個地方還真不錯,音樂真帶勁,而且還得大聲地說話,有一種發泄的快感。
“走,我們去跳舞。”又是幾杯酒下肚後她對我說道,隨即站起來拉我的手。
舞池很小,很多人在裡面羣魔亂舞。她拉着我進到了裡面,與裡面的那些人會合在了一起。她的身體開始在隨着音樂扭動,扭動得像一支麻花似的。我看見她在對我說着什麼,這個地方的聲音更大了,我聽不清楚,但是我領會得到:她應該是在叫我跟着她一起跳。
我嘗試着開始扭動自己的身體。開始的時候我有些放不開,但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卻很快地感染了我,我的身體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快速地、跟着她扭動了起來。
一曲終了,“我去方便一下。”她的脣在我耳邊說道,隨後我感覺她的脣在我的腮邊溫暖地劃過。心裡頓時一蕩。
我和她又開始喝酒。我發現自己現在已經非常地喜歡這個地方了。
慢慢地,我感覺到自己有了尿意,“我也去方便一下。”我對她說道。
洗手間裡面沒有那麼的震耳欲聾,但是我卻發現好幾個人在裡面嘔吐。他們都喝多了。急匆匆地完成後便離開,我有些受不了這種場景,因爲這些人的嘔吐差點把我給撩撥了出來。
出去後我們倆接着喝酒。我發現現在的她越加的漂亮了。
忽然發現自己面前的她在晃動着她的腦袋,隨着音樂。情不自禁地,我也跟着她搖晃起自己的頭來。
她在不住地喝酒。我也發現自己口渴得很厲害,於是也一杯、一杯地往自己嘴裡灌。心裡忽然地感到很難受。然而,我發現,只要自己不斷地搖頭就會感覺到很舒服。
這種舒服的感覺難以言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