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讓人悲哀的是,他卻已經死了,他的靈魂已經飛離了這個世界。
我暗自傷痛和嘆息。“睡吧。”我對她說了一聲。
“嗯。”她說,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一個人睡不着,我要你陪我。”
我不做聲,默默地跟着她去到了臥室。
躺倒在了牀上,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前面那種複雜而悲痛的心緒已經蕩然無存,我的心中只有寧靜。死了好,死了好啊,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這一刻,我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心靈深處的坦然與平靜。我想沉沉地睡去。
然而,她不讓我享受到這一刻的這種難得的寧靜,“老公,我想要你。”她的聲音在我耳畔。
我不想睜眼,我有些生氣了,因爲她破壞了我這種難得的心境。
“老公。我真的想要你。”她依然地在說,手已經到達了我的臉上,還有胸部。
“我朋友死了。我沒有心情。”我竭力地剋制住自己憤怒的情緒,低聲而沉悶地說道。
“你這人,真無趣。我知道的,你心裡還在想今天晚上那個漂亮的姑娘是不是?我承認我比她差遠了,但你要知道,我纔是你的老婆。她,什麼也不是!市長的女兒怎麼啦?她勾引別人的老公就是婊子,就是破鞋!今天在外邊我可是給足了你面子,你不要回到家裡來後還想要我那樣!秦勉,我告訴你,你如果想去外面搞破鞋,休想!”她的雙手離開了我後開始說道,越說聲音越大,越說就越生氣。
雖然我知道她因爲肝病而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我的內心卻厭煩她急了。今天晚上前面好不容易積累起來對她的感激與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我不想和你說了。我要睡覺。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我低聲地嘀咕了一句後翻過自己的身去,讓我的背對着她。
她開始在我背後哭泣。我的心裡更加地煩悶,但是卻沒有了心軟和心痛。我想睡覺,只想睡覺……她的哭泣聲越來越遙遠,越來越遙遠……。
雖然昨天晚上睡得那麼晚,但是早上的時候我還是準時地起牀了。醒來後就再也難以入睡。這是生物鐘的作用。
我沒有想到小然在昨天那種情況下也依然地沒有忘記泡黃豆。我打好了豆漿,然後放到鍋裡,開着微火。隨即出了家門。兒子和我都喜歡吃外邊的饅頭或者包子。
兒子起牀了,現在他已經長大了很多,因爲我發現他竟然可以自己穿衣服、洗臉了。
“媽媽怎麼還不起來?”兒子洗漱完畢後坐到餐桌處問我。
“我去叫她。”我說,想了想,“兒子,你去叫你媽媽起來吃飯吧,我去給你拿碗筷。”
他去了。我隨即去到廚房。
猛然地,我聽到孩子從臥室裡面傳來了尖叫聲,“爸爸,你快來看媽媽!”
我心裡一沉,心想小然
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然的話兒子是不會發出那種聲音的。
快速地朝臥室跑去,我頓時被眼前的她給嚇住了——
她在沉睡,一張蠟黃的臉,嘴角處、枕頭上邊是一灘鮮紅的血跡!
“小然!”我大聲地叫道。
她沒有答應。“小然!”我大聲地叫,急忙去摸她的脈搏。很微弱。
“兒子,快去給你外婆打電話,讓她和你外公馬上過來。不,算了。”我發現自己的心已經亂了。
急忙地撥打120。
隨後給岳父家裡撥打電話,“爸,小然的病情復發了。很嚴重。我已經撥打了120,你們直接去附屬醫院,我隨後就到。”
兒子在哭。放下電話後我去抱着他,“兒子,你媽媽不會有事情的。”
“我覺得她要死了。”兒子卻嚎啕大哭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我安慰他道。其實,我的心裡也很不踏實了,因爲我知道,從她的的情況來看,她的肝病更加嚴重了。因爲她出現了嘔血,那是肝硬化的表現啊。
肝硬化後往往會造成食道靜脈的曲張,一旦裡面的血管破裂後就會出現嘔血的症狀。不過還好的是,她嘔血的情況已經停止了,這說明她的病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醫生來了。我忽然地想到了孩子的事情,於是急忙地問小陶到了什麼地方。
“已經到你們小區裡面了。”他回答。
“你趕快上來,送我孩子去學校。我愛人生病了,我得馬上送她去醫院。”我吩咐他道。
“我不去上學,我要和你一起去醫院。”兒子哭鬧着對我說道。
我心裡很煩,但是卻不忍大聲地區對孩子說話,“兒子,聽話。媽媽生病了,你去醫院會更麻煩的。去上學吧,下午外婆來接你。”
兒子很聽話,他答應了。
“怎麼樣?是不是肝硬化?”我問醫生。
“不是。估計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或者心情不好,這樣就導致了她肝病的復發。”醫生回答說。
我很是不解,“可是,她不是出現了嘔血的症狀了嗎?”
“我們檢查過了,那是她自己咬破了她嘴脣的裡側造成的出血。”醫生回答說,同時詫異地看着我,嘴巴動了動卻什麼也沒再說。
“我們沒有吵架。”我當然知道醫生想問我什麼,因爲她的出血其實是外傷。
我很是詫異——她爲什麼要咬傷自己?難道昨天晚上她竟然那麼生氣?現在,我明白了:她蠟黃的臉色纔是肝病復發造成的,而出血卻不是。
“秦局長,你愛人肯定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你說呢?”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問道,神情與昨天晚上的那位警察一模一樣。
我點頭,“最近我太忙了,沒有注意到她的心情。醫生,麻煩你好好對
她進行治療,不要考慮費用的問題。”
去到病房,發現她已經醒了,不過臉色卻依然是那麼難看。“小然,你醒了?”我問道。
“醫生怎麼說?”岳母問我道,岳父也在看着我。
我不敢告訴他們關於小然出血的事情,“沒多大的事情,就是肝炎又復發了。”我竭力地讓自己的話顯得輕描淡寫。
“我要出院。我不想住醫院。”小然從病牀上掙扎起來。
“不行,這怎麼可以呢?”岳父對她道,“你別這樣,都這麼大了,都有孩子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任性呢?”
她不再說話了,躺倒在了病牀上。她很聽她父親的話。
“我對醫生講過了,他們會使用最好的藥物的。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我說。
“你就是想我早點死呢。少在這裡假惺惺的。”她忽然冷冷地對我道。
“小然,你這是什麼話呢?今天秦勉都差點急瘋了。你這孩子,真是的。”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岳母卻急忙地去責怪她了。
“他自己清楚。”她恨恨地說。
岳母來看我,我不禁苦笑,“小然,你這樣說有什麼意思呢?俗話說,‘一如夫妻百日恩’我再怎麼的也不可能盼望你死啊。你整天無端地懷疑我,你的病怎麼好得起來?”
她不再說話了。而這時候我的手機卻叫了起來。我心裡煩悶不已,但是卻不得不接電話。
號碼不熟悉,但是我還是必須得接聽,因爲我擔心警察找我有事情,“誰啊?”我問道。本來我應該出病房去接聽電話的,但是我不想再讓小然懷疑。
“我是刑警隊的。想找秦助理了解一些情況。”電話裡面傳來了一個聲音,我覺得不大像昨天晚上那個警察聲音。也許是另外那個警察吧?我心裡想道。昨天晚上,那個年齡稍大的警察一直在問我,而另外那個警察卻幾乎沒說話,他在作記錄。
“你們昨天晚上不是找過我了嗎?”我心裡很是不悅。
“昨天晚上?哦,那不是我。”他說。
我很詫異。最近是怎麼了?警察都來和我攀親戚了?
“我愛人生病了,我在醫院裡面呢。”我說,實際上是在拒絕。
“這樣啊。不過秦助理,我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協助。這樣好不好?我們儘量少耽擱你的時間。”對方很客氣。
“好吧,我現在在附屬醫院裡面。在醫院的門口處有一家茶樓,我們在那裡談吧。”我想了想,說道。
“太好了。我們現在也正在附屬醫院裡面呢。”他說。
我很詫異,但是卻即刻地明白了,“是不是韋老師、韋一笑教授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他詫異地問。
“我們見面再說吧。”這一刻,我比他還着急了——韋一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