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丁老闆頓時慌亂起來。我也開始後悔起來了,覺得自己今天做得有些過分。但是,我知道現在慌亂已經沒用了,急忙地跑到他身後,猛然地拍打了幾下他的後背。“咳咳!”他劇烈地咳嗽了幾下,“好辣!”他大叫。
“快喝水。”我連忙地對他說,心裡頓時放下心來。我知道,只要他能夠說話就是好事情。
“沒事。”他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對不起。”我很惶恐。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他說道,“秦處長,我敬您。”
丁老闆最後結了帳,我們分手的時候他僅僅是和我握了一下手,“萬分感激。”還加了一句話。
“感謝你請我們吃飯。”我微微一笑,心裡對自己剛纔去勸他兒子吃火鍋的事情仍然感到愧疚。
“兄弟,你今天的事情唐突了。”丁老闆離開後五哥對我說。
“是啊。”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次的事情我還心有餘悸呢,結果今天差點鑄成大錯。”
“不是那樣的。”五哥搖頭道,“上次的事情你應該做,但是今天不應該。當然,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可是你想過沒有?萬一今天出了事情你怎麼辦?難道還要給他劃一刀?很多時候,我們想做好事情,但是結果可能往往會適得其反。”
“我覺得秦處長今天沒錯。”易科卻道,“現在的富二代,太嬌氣了。”
“救人是你的事情,但是教育他的事情卻不屬於你。”五哥嘆道。
我連連點頭。現在,我真的發現膨脹的心態很害人。
我讓張萌萌送易科回去,然後我坐上了五哥的車。
“你準備把這個畫家介紹給你的美女同事?”五哥問我。
我看着他,很詫異。
“他們不合適。”五哥卻不理會我的詫異,他說道,“他們不是一個世界裡面的人。你們那位張處長像男人性格一樣,而且還有些單純。那位畫家有些神經質,他不適合結婚的。”
“我沒介紹啊?”我急忙地道,“不過我相信緣分。對了,韋教授給嫂子看病了沒有?現在情況怎麼樣?”
“看了。很難。”他嘆息。
“我不是對你講過了嗎?乾脆將嫂子轉到我們醫院來吧,這樣的話我也好照應一下。”我說。
“已經轉到你們醫院了。”他說。
我訝然地看着他,張了張嘴,但是卻什麼也沒說。
“不好意思。韋教授說了,我老婆的情況不適合大家去探視。他告訴我說,我老婆的情況需要絕對的安靜,他每天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去給她理療和鍼灸。”五哥說。
“可是,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告訴我啊?”我還是很不高興。
“兄弟之間,不要過分地講究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他開着車,卻抽出了一隻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說話,心想這幾天一定抽時間去看看他的老婆纔是。
“你要做好準備,那位丁老闆會好好感謝你的。”他卻忽然地轉移了話題。
我驚訝地看着他。
“像他那樣的人,要感激某個人是不會隨便說出來的。今天他找到了你,但是卻沒有問你的電話號碼,這就說明他和其他有錢人不一樣。據我所知,他在生意人裡面還算講良心的人。不說其他的,他每年捐助的那些希望小學,還有那麼多貧困大學生,這一點都很不容易了。而且,他捐助的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從來不把錢捐給某個機構。他捐助的希望小學都是他自己修建,給貧困學生的錢也是由那些學生親筆簽字領取的。”
“他不相信那些機構?”我問道。
“這不是相信和不相信的事情,是他覺得捐助過程中的體制有問題。具體的我也不懂。”五哥嘆息道。
我默然。我也不懂,不過我估計那位丁老闆一定有他的苦衷。
五哥把我送到了我家的樓下,我下車後不住苦笑。
待他開車離開後我纔去打車,我不想回這個家。不過,我覺得去張萌萌那裡也不大好了。有一件事情我現在很好奇:她現在在和易科交談些什麼呢?
雖然五哥說他們倆不大合適,但是我希望他們合適,希望他們能談得攏。今天有一點我是注意到了的:易科沒有對張萌萌作任何的置評。按照我的理解,一個男人只對自己在乎的女人才不會在外人面前去評價她。比如我,就從來沒有
在外人面前評價過杜楠。
杜楠……我發現自己現在特別地想她了。
再也忍不住地去給杜楠打電話。她現在一定開機了吧?我在心裡期盼。
把她的號碼調出來,然後開始撥打。讓我鬱悶萬分的是,她的手機依然是處於關機的狀態。現在,我有些後悔不回家了。其實不是後悔,應該是一種無奈。不知道是怎麼的,在以前,當我還是一名小醫生的時候,那時候的我是不那麼地注重面子的,特別是在我父親面前。但是現在,當我成爲了處長之後,我才猛然地發現自己是那麼地在乎自己在父親面前的形象,那種來自於內心的自尊感猛然地升騰了起來。在父親面前,我太在乎自己的優秀了。這一點我自己最清楚。
可是,又有誰知道我內心的痛苦?而小然,她卻在內心認爲我獨自回到市裡的原因是因爲我有了外遇。我有外遇確實不假,但這不是我這次回來的原因,這個原因裡面沒有主要和次要,我回來的原因裡面根本就和外遇沒有任何的關係!她在一次又一次地試探我,通過她的父母,通過短信。我不知道她今後還會採用什麼樣的方式。
既然你那麼懷疑我,當初爲什麼還要那樣拼命地在救我?我在心裡憤憤地想道,內心忽然地充滿了一種悽苦的情緒。
臨近春節,平時繁華的大街的夜晚也變得冷清了起來,街邊的燈光也顯得很黯淡。天上是黑的,空氣中的水分子正在醞釀着成冰的過程。我,獨自站在街邊,等候能夠有一輛無人乘坐的出租車的到來。這一刻,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還有小然,猛然地,一股莫名的悲傷涌上心頭。我羞愧地發現自己已經潸然淚下。
手機在響。我早就希望它能夠像現在這樣發出聲響了,即使是一個陌生的人我也會和他說上半天的。我心裡想道。
打電話來的人我當然認識,在現在這樣的時間裡面,還會有誰無緣無故地給我打電話來?
其實我應該想到她會打電話來的,只不過我沒去想罷了。張萌萌。
“我把他送回去了。”她對我說。
“我和費大隊談點事情。”我只好這樣告訴她,試圖去掩飾自己讓她送易科的真實用意。
“你們談完了嗎?”她卻似乎渾然不覺。
“談完了。”我說。
她隨即說了一句話,她的這句話讓我忽然地感到了一種溫馨。“那你趕快回家來吧。我馬上到了。”
她的這句話給了我一種家的溫暖。“嗯。”我即刻答應道。“回家……”我在嘴裡喃喃地說。 剛到她家的門口處門就打開了。“我聽到了你的腳步聲。”她的臉上是燦爛的笑容。
裹着一股寒風進了屋。“哎呀,去,去洗個澡,滿身的火鍋氣味。對了,我給你買了幾套內衣,你換上吧。”
我這才發現她的身上早已經換好了睡衣,頭髮也是溼漉漉的。她的家裡很暖和。“你開了空調?”我問道。
“是啊。外邊太冷了。”她說。
“我們可是南方呢。冬天很少有人開空調的,搞不好晚上會流鼻血。”我說,猛然地想道:那天晚上你和曾子墨在一起的時候不是也開了空調的嗎?該死的!想什麼呢?你!
“你以爲我們還是年輕人啊?哈哈!”她卻忽然地笑了起來。
剛纔,在我想到和曾子墨的那個晚上的事情的時候忽然地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一種躁動,腦海裡面不斷浮現出來的是那具瘦弱的身體,還有那一雙碩大的乳。而且它們在轉換,正在轉換成易科畫面上的模樣:碧綠的草地,綻放的野花,它們在和野花們一同綻放,與大地融洽地結合在了一起。我發現,想象的東西永遠都比直觀的感覺要好。因爲這裡面賦予了我自己的思想。
幸好張萌萌的笑聲阻斷了我的臆想,她的笑讓我即刻地回到了現實。那雙正在同野花一齊綻放的巨大的乳已經不再存在,眼前是一張美麗的、笑容可掬的臉。
“啊……我說的是空氣,開空調會讓空氣乾燥。”我還記得我們剛纔的那個話題。
“我擔心把你凍到了。暖和一些你好看書。”她柔聲地說。
看書!對啊,我還有那樣一件重要的事情呢。我發現自己根本就已經忘記了那件事情了,心裡頓時地有些慚愧起來。我知道,自己的心是漂浮的,它根本就沒有沉靜下來過。我的內心一直都是處於一種浮躁的狀態,學習這樣的事情與我的心態根本地就是格格
不入。
我朝洗漱間走去。“自己開熱水啊。”她在我身後說。
從寒冷的外邊回來後還真的需要洗一個熱水澡。現在,我感覺到愜意極了。溫暖的水流在我身體的表面沖刷,但是它的溫暖卻直透我的內心,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了溫暖。溫暖的感覺真好……
記得我讀初中的時候,從語文教材上得知魯迅的一些趣事。據那本書上說,魯迅是相當節儉的,冬天都不穿棉褲。相反的是,他對革命青年則非常大方,關愛有加。當時的語文老師是魯迅的鐵桿文迷,對老頭子揄揚有加,他的學生我也不免對魯迅敬重和仰慕起來。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我讀到了郁達夫的一篇文章。郁達夫在他的那篇文章中說,魯迅在冬天不穿棉褲的原因竟然是爲了剋制他的xing欲!因爲魯迅知道,寒冷是一個男人情慾的敵人!
當時看了那篇文章後有些不大相信,覺得郁達夫很無聊。然而現在我有些相信了,因爲我的全身已經變得溫暖了,而內心的那種慾望卻開始在升騰起來。溫暖這東西,果然很厲害啊。
我的內心有些惶恐,我擔心自己就這樣走出去的話肯定會露出痕跡的,因爲一個男人身體的那種反應並不是大腦可以控制的。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我如何命令自己的那個部位“趴下”也將會是無效的。
於是,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自己解決了它吧。我指的是我的情 欲。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
手,在自己的那個部位摩挲,腦海裡面出現的是自己熟悉的那些女人。是的,是那些,不只是一個——杜楠、夏小蘭、曾子墨……她們出現在我腦海裡面的都是她們的臉,那種正處於歡愉狀態下的臉……
內心感覺到自己很骯髒,但是卻同時地感受到了從所未有過的刺激感受。我感覺到,這種刺激的感受竟然比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還要強烈。
“你的內衣……”我沒有想到的是,張萌萌卻忽然進來了!剛纔,我忘記了將門反鎖!也許是自己忘記了,也許是我潛意識裡面根本就沒有想去反鎖住它!
我這人有些麻煩,因爲我隨時地會去分析自己的潛意識。也許一般的人不會明白裡面的具體的東西。一個人渾渾噩噩地生活可能會是一種幸福,因爲他不會去考慮那麼的多,好也罷,差也好,反正都無所謂。而有一種人是很痛苦的,那就是,總是明明白白生活着的人。我應該是屬於這種類型中的人之一。
我很痛苦,因爲我是學醫之人。學醫的人很麻煩,我們偏偏也要學習心理學!而我,卻偏偏地對這東西感興趣!
當我和小然談戀愛的時候她告訴我說她喜歡心理學的時候,我僅僅是微微地朝她笑了笑,後來,她多次地在我面前提到了心理學方面的問題,而我卻總是說我不懂。我是真的不懂,因爲在心理學這個領域,懂和知道的距離是很遠的。我只能說我瞭解一部分,但是這種認知只能放在我的心底裡面。因爲我是矜持的,在我和小然戀愛期間,我覺得自己這方面的知識根本就不值得我拿出來誇耀。後來,我們結婚了,她不再在我面前提及任何心理學方面的問題,我當然也不會主動去講。因爲心理學領域的知識不可能成爲我們婚姻後談論的話題的一部分。
但是小然不知道,以專業的角度來講,我再不注意的知識都比她所掌握的要牢固。至少我的利用能力比她的高,當然,我指的僅僅是心理學方面的東西。我不是有意地要隱藏或者保留什麼,但是一旦在某些東西到來的時候,本能地,那些知識就會被我應用到實際中來。這是一種無意識。當一個人的知識積累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知識的力量就會在無意識中發揮出來。
這次她的短信就是一個例子。在我接收到她的短信的那一刻,我猛然地警惕了。隨同讓我警惕的因素很多,但是,心理學方面的知識就在那一刻體現到了它的實用價值上面去了。
知識這東西,可能平時看上去沒什麼用處,但是往往卻在需要它們的時候纔會體現出它們的力量來。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說某人在冰山之巔被困住了,於是用自己將自己的褲子脫下來、扎住褲腿,把它當成了降落傘然後安全地着陸了。對了,這好像是金庸小說裡面歐陽鋒的故事。不管怎麼樣,古人在那種情況下想到這一點是很不容易的,這說明知識的力量確實巨大。我體驗到了,不過非常慚愧的是,我把我的知識應用到了何自己老婆的鬥智鬥勇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