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充滿了死亡氣息的世界鬼域。
黑乎乎的,很難看見什麼光線,但縱目可望之處卻有數不清的冰怪,有的交疊地向上攀爬着,有的正慢慢移向不同的方向,有的甚至沉入了湖水之中。
冰玫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在她面前站着一個面色冷峻的男子,他凝視着冰玫,眼神裡看不出有關心的點綴,反而帶着那麼一點點的責罵。冰玫手裡正握着只剩下半截的玲瓏,原來的潑辣勁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現在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低着頭,左腳不安份地踩着地面的小石頭。
男子鼻孔呼出重重的氣息,雙手抱在懷裡,說道:“小玫,那是上仙,能力方面與我們一樣,而決定勝負的關鍵就在於所使用的武器,那是聖祭劍,玲瓏與它不是一個等級,而且它殺了數不清的妖魔,它的正氣正與日俱增,你說,你拿着我送你的禮物去人界搞什麼?只因爲我罵了你一句,你就跑到人界去?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你可能永遠也見不到我了,以後我不允許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私自到人界,那是非常危險的。”
冰玫嘟起了小嘴,咬着下脣擡起了頭,臉上立即泛起笑意,說道:“還是索龍對我最好。”
索龍搖頭,說道:“我就你一個紅顏,我不對你好,我能對誰好,你自己想想看吧,不要老是讓我不愉快了,而且瘋傑的爪牙一直在地面活動,你們之間雖然有停戰協議,但我還是擔心他會單方面撕毀協議。”
冰玫小嘴直厥,一下子就攬住了索龍的脖子,笑着說道:“你應該是怕我和他聯合起來滅了你吧,嘻嘻,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野心,不過呢,我還是你的,誰叫你是我家夫君呢,好拉,以後我一定會非常的聽話的,絕對不會亂來的,”冰玫玩弄着索龍的黑髮,繼續說道,“我剛剛在人界碰到了一個好奇怪的人,年紀不大,竟然會知道我的身份,真的不知道他的來頭哦。”
索龍任由冰玫耍性子,他接過冰玫手中的玲瓏,拿起隨意丟掉了一邊,說道:“那麼好使的玲瓏都變成這樣子了,看來我應該給你一個更牢固的武器了,虎頭權杖怎麼樣?”
冰玫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對着索龍的嘴巴就是一吻,興奮地叫道:“我的親哥哥,我就喜歡你那把武器,那樣子霸氣極了,而且我看你使用的時候也很帥的呀。”
索龍笑了下,輕輕推開了冰玫,冰玫知道索龍是打算召喚出虎頭權杖,忙後退了好幾步。只見索龍雙手平着伸展開,隨着他的伸展,一柄透明的,閃耀着光芒的長狀物在他雙手間出現,這光芒在這幽暗的鬼域特別的明顯,猶如黑夜裡的一盞燈,索龍和冰玫的臉都被照得特別的多彩,索龍臉上是一成不變的冷峻,冰玫臉上是充滿了興奮之色,正目不轉睛地看着那把即將出現的虎頭權杖,那把虎頭權杖是索龍的貼身武器之一,索龍很少召喚出它,所以冰玫對於可以看到,特別是擁有虎頭權杖這一結果感到非常的期待。
長狀物體上一直泛着一層金光,就算索龍停止了召喚,把它豎着握在了手中,結果還是一樣,索龍說道:“接住這第二份禮物吧。”
冰玫忙點頭,伸出手,索龍將虎頭權杖拋了過去,冰玫忙抓住了虎頭權杖,一接手,虎頭權杖上的金光就消失了,這時,冰玫才最近距離地看到了這把虎頭權杖,結構非常的簡單,一個虎頭,虎頭之下是一根粗細很上手的杖身,杖身非常的光滑。冰玫不由自主地撫摸着虎頭權杖,眼睛一直不願意閉上,彷彿是怕眼睛一閉上,它就會消失一樣。
索龍看着冰玫那模樣,笑了下,說道:“我們去趟人界。”
冰玫一聽到那“人界”兩個字就忙擡起頭,不解地問道:“你不是叫我不要去嗎?怎麼現在又叫我去?”
“去的前提我我陪伴,懂了吧,走吧,看這時辰,人界應該快到晚上了,”說完,索龍就攬住了冰玫的嬌軀,兩人隨即慢慢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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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三雙眼睛,三種不一樣的眼神,一個冷漠,一個迷茫,一個溫和。
在這片小樹林裡,只有路殤、莫及嘟嘟,三人都沒有說什麼,彷彿是在用眼睛做對話,而這裡能聽到的最多的就是一陣陣的風聲,還有三個人的呼吸聲。天色已經慢慢變暗,末秋,夜晚來得特別的快,就如在眼睛一睜一閉之間,天色就改變了。
路殤似乎等待着什麼似的,一直不願意先走過去。而莫看着這場面,經不住轉身走到了一顆樹下,坐下,雙手僅僅摟着那隻髒乎乎的布娃娃,她冷漠的眼神一直看着嘟嘟。
嘟嘟看到了自己的主人,卻沒用立即走上去,而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淡淡的冷秋帶來了淡淡的憂傷,路殤深深呼吸了一下這侵入鼻孔都有點冷的空氣,緩緩張開了嘴巴,說道:“走吧,我們去朝歌。”
嘟嘟卻搖頭了。
路殤眉頭就是一皺,說道:“忘記了我們之間的契約了嗎?如果忘記了,我會殺死你的。”
嘟嘟依舊搖頭。
坐在樹下的莫好奇地看着這場面,她記得在現代的時候,嘟嘟是一定要跟着楚一凡,也就是現在這個路殤,而現在呢?莫不願意多想,世界被逆轉了,很多關係都變得很亂了,很多關係也需要重新建立了,莫再次用力抱緊了布娃娃,不願意去考慮那些煩亂的問題了,反正她現在的目標非常的簡單,繼續履行與路殤訂立下的契約,做他的劍,做他的盾,只要他能夠剷除那些煩惱的來源就可以了,其它她什麼都不要,僅此而已。
“爲什麼,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契約了嗎?難道你要選擇死亡嗎?”路殤眉頭已經擰在了一起。
嘟嘟還是在搖頭,叫道:“你讓我背叛了我原來的信仰,還讓我被聖祭劍現在的主人凌藍追殺,還丟下我,害我差點死在路上,我現在憑什麼相信你?!”
路殤目光如刺,直視着嘟嘟,說道:“你只是我計劃的一部分而已,你沒有太多選擇的機會,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太在乎的,一件工具,你應該明白的,而且在建立契約的時候,我就說過了,只要你沒有死,那就說明我並沒有解除契約,如果你還要再這樣子鬧下去,我八成會殺了你,因爲我的時間不會浪費在你身上的。”
莫靜靜聽着路殤的話,頭又是一搖,囈語道:“愛掩蓋的人。”
被路殤這麼一說,嘟嘟更是生氣,疾步走向前幾步,哭着叫道:“我是幻獸,但我並不是沒有感情的,你不要以爲你是邪物的寄宿體你就了不起了,告訴你,我最討厭你這種身上一直散發着妖氣的傢伙了,如果不是我的能力有限,我早就殺了你了,纔不會讓你污染了我的信仰!”
一聽到“寄宿體”三個字,路殤的臉色都變了,他握緊了拳頭,低聲語道:“你以爲我喜歡成爲邪物的寄宿體嗎?你以爲成爲邪物的寄宿體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嗎?你以爲我會在乎這些能力超羣的邪物嗎?”臉色猛然擡頭,眼中滿是憤怒,他吼道,“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爲我生下來就是邪物的寄宿體,我就不會失去我的家人,更不會失去我的那些朋友!你以後最好不要老是將‘寄宿體’三個字掛在嘴邊,我今天心情已經很差了,你再這樣子下去,我八成會殺了你的!嘟嘟!”
嘟嘟被路殤這一怒嚇住了,雙脣咬在了一起,愣愣地看着路殤。
莫長長嘆了一口氣,歪過頭,慢慢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不願意去考慮路殤的那些話,因爲她的過去也和路殤差不多,失去了很多,得到的卻非常的渺茫。
路殤慢慢走近了嘟嘟,兩人的目光頓時相遇,路殤陰冷冷地看着嘟嘟,而嘟嘟的眼中充滿了恐懼,腳步經不住移向了後面。
路殤突然抱住了正欲逃走的嘟嘟,雙手用力按在了嘟嘟的後背上,嘟嘟的世界一下子爆炸了,一種難以表達而出的悲哀似乎通過路殤的身體傳進了嘟嘟的身體裡面,嘟嘟的眼睛竟然經不住溼潤了。
路殤的眼睛看着前方,淡淡地說道:“我不允許你私下解除契約,就算要解除,也必須是我下的命令,所以你以後還是要跟着我,直到一個人死亡爲止。”
嘟嘟沒有說一句話,雙手卻抱住了路殤那瘦弱的身體。
路殤的眼神突然變得極度的兇狠,一隻手離開了嘟嘟的後背,一道強光之後,他的手上突然拿着那把烈焰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