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學徒卷_5-4 兵災(上)

(“笑傲天下”正在連載)

“滾!我要你的命有什麼用?”我毫不客氣地一腳踢開髒兮兮的矮人,如果換成美少女哀求我,那還可以考慮一下。

巖魁鍥而不捨地滾回我的腳下,討好地笑道,“大人,我會打獵捕魚,我會生火做飯,我還精通五門語言,我熟悉各國的地圖和風俗,我對歷史倒背如流。您是在旅行嗎?帶上我吧,我會對您大有用處的。”

“哦,那你說一說,從阿里村出發,到奧斯曼王國首都奧克雷該選擇哪一條線路最快捷最安全?”

巖魁眼睛一亮,口中吐出連串拗口的地名,邊比劃邊跟我講解沿途的地勢地形和特產風俗,簡直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彷彿是一本活動的人形地圖冊。矮人族的頭腦果然不是吹的,光是這份超強的記憶力就讓我望塵莫及。

我不緊不慢的點點頭,“你勉強夠資格當一名嚮導了,但要想跟我學習魔法,這點表現還不夠啊!”

巖魁聽到我口氣鬆動,不禁精神大振,一骨碌爬了起來,衝到一間儲物室內哐當哐當亂翻,幾分鐘後捧着一把一米多長的闊刃長刀衝到我面前,“大人,這是我父親生前打造的頂級兵器‘斷雲刀’,請你收下,就當做學費好嗎?”

我接過斷雲刀,入手沉重,寒氣*人,整把刀自刀柄開始到刀鞘部分,做工極其精美,一看便是名家大師嘔心瀝血的傑作。我微一運勁,倉啷一聲龍吟虎嘯,冷電似的刀芒驟然綻放,雪白森冷的刀鋒緩緩滑出刀鞘,莫可抵禦的寒氣四散開來,令巖魁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我信手揮動鋼刀,立刻發覺刀身重心設計巧妙,能夠減輕使用者的力量消耗,刀刃破空非常順滑,不會過多的受到空氣阻力影響,忍不住衷心讚道,“好刀!不愧是出自大師之手的寶刀啊!”

帕克萊萊贈送給我的裂空刃被李青梧“借走”之後,一隻沒有歸還給我,今天的收穫正好彌補我的損失。

巖魁心痛地看着我收起斷雲刀,那模樣就像是我搶走了他心愛的情人,“大人,那你答應教我魔法了?”

我拍了拍巖魁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巖魁,你是水火雙屬性的天才,我很看好你哦!你有學習魔法的決心,可是你的誠意還不夠。我是魔法師,你送給我一把刀有什麼用呢?你再想想,有沒有適合魔法師使用的武器?”

巖魁哀怨地望了我一眼,轉身回到儲物間噹啷乒乓好一陣翻找,終於拿着一根銀色的魔法杖走了出來,“大人,您看這件作品怎麼樣?”

這銀色的魔法杖同樣做工精美,表面鏤刻有神秘繁複的花紋,最妙的是長度可以自如伸縮,很方便收藏。我握住魔法杖輕巧的旋動數下,暗暗點頭,指着法杖頂端幾個凹陷的小洞問道,“這些是不是預留用來鑲嵌魔法晶石的?”

“是的。使用者可以根據自己的魔法屬性鑲嵌晶石,最終發揮的效用是同樣的。大人,您攜帶有魔法晶石嗎?我可以幫您鑲嵌上去,晶石純度越高威力越強大。”

我二話不說,掏出五顆顏色各異的晶石丟給他。

巖魁仔細一看手中的魔法晶石,搖頭說道,“大人,這五顆晶石分別屬於風火土水雷五大屬性,您確信一起鑲嵌到魔法杖上面嗎?從專業的角度來說,您最好使用同一屬性的魔法晶石,這樣汲取的魔法能量最爲強大。五種屬性的晶石同時鑲上去,儘管看起來賞心悅目五彩絢爛,卻沒有什麼實用價值。您不可能同時掌控和施展五系魔法吧?”

“少羅嗦!如何使用魔法杖我還需要你教嗎?”

巖魁脖子一縮,討好地笑道,“您別發火,我立刻動手!”不敢再多嘴亂放臭屁,老老實實埋頭工作。

看在寶刀和魔法杖的份上,我勉爲其難地答應教授巖魁魔法,但絕不做他名義上的老師。巖魁是多麼聰明的人物,立刻改口叫我“老大”,把自己定位在跟班小弟的位置上

,一點不覺得委屈,相反有幾分沾沾自喜。既然新認了小弟,按道理做老大的要給一份見面禮,於是我丟給巖魁兩本魔法入門書籍,讓他先自行專研。巖魁高興得手舞足蹈,拿着兩本魔法書跑到父親遺像前,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晚風中突然送來一陣淒厲的哭喊聲,像是婦女的掙扎呼救,也像是人瀕死前的哀號,在寧靜的黃昏格外刺耳。我推開窗戶,只見漁村稍遠一側的民房不知何時燃起了大火,風助火勢,火舌迅速卷向更多的木屋。正準備享用晚餐的漁民們尖叫着,倉皇萬分地跑出家門,像一羣無頭的蒼蠅東跑西竄。在慌亂奔逃的人羣中,忽然閃出一羣披着皮甲的男子,他們揮動兵器呼喚笑罵,肆意殺戮着擋路的漁民!

“是山賊!老大,我要去救人!”巖魁一眼掃向那羣餓狼般的男子,立刻轉頭衝進臥室,再現身時披上了一套鎧甲,手中還握着一柄黑漆漆的長柄石錘,看起來竟有幾分武士威武的模樣。被殺的人裡面,或許有巖魁的朋友、親戚,他雙眼赤紅,咬牙切齒地撞開房門直接衝了出去。那夥闖進漁村殺人放火的山賊約有數十人,其中還有一位火系魔法師,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剛收的小弟去送死,只好緊跟在巖魁身後,一起衝向起火的現場。

短短的幾分鐘,已有三四十間房屋被點燃,火光沖天,血流遍地。偶有漁民舞動魚叉反抗,立刻被無情地斬殺成肉醬。這夥山賊並不是盲目的殺人取樂,而是散開成一條散兵線,一邊製造恐慌,一邊把村民驅趕到中心處的空地上。另有幾名悍匪包抄到側面,切斷了漁民們逃向大海的路線,不給他們乘船逃離的機會。這麼有組織、有策略的山賊很少見到,怎麼看怎麼像是軍隊的士兵。

巖魁的住處位於漁村最邊緣,暫時尚未受到波及。巖魁剛奔出十餘米,迎面涌來二三十名土著漁民,大多數是婦女幼兒,他們哭喊着爭相奔逃,有的人惶急中撞到一起,骨碌碌地跌倒翻滾,頭臉處被亂石割得鮮血淋漓。巖魁身穿鎧甲、手握石錘攔在前方,正亡命奔逃的衆漁民嚇得連連尖叫,還以爲他是山賊一夥的,又紛紛轉頭沿着原路跑回。忽然間寒光一閃,跑得最快的一名男子頭身分家,血箭直噴上天,大好頭顱飛出數米之外。衆漁民愕然站定,面面相覷,膽小的人已癱軟在地哭成一團。濃墨般的陰影中閃出兩名手握長刀的男子,他們渾身泥濘,衣甲破爛不堪,眼裡射出殘忍暴虐的冷光,如同兩頭餓了幾年的流浪野狗,看到任何生物都想撕裂咬碎,合着鮮血吞進腹中。

巖魁並沒有半分遲疑畏懼,依然勇猛地直衝上前,揮動石錘大叫,“該死的山賊,我要殺了你們!”他天生神力,石錘展開時虎虎生風,聲勢極其驚人。那兩名山賊不禁駭了一跳,揮刀急封,“有敵人,快支援!”

噹噹兩聲巨響,火星四濺,那兩人握不住手裡的刀柄,兵器竟然被一擊打落。巖魁收回石錘再次掃出,錘頭重重擊中右側一人的肋骨,那人肋骨登時斷折凹陷,一頭撲倒在地。另一名山賊反手拔出腰間的短刀,怒吼着跳到巖魁身上,狠狠插向他的頸側動脈。巖魁沒有什麼搏殺經驗,全靠一股血勇之氣支撐,危急中丟開石錘,死死抓住對手握刀的手腕,一記頭槌撞上對方的胸口。喀嚓一聲脆響,那人胸骨斷折倒插進心肺,噗的鮮血狂噴,腥熱的血水淋了巖魁滿頭滿臉。巖魁從未有殺人見血的經歷,被濃烈的血腥味一衝,推開那男子軟綿綿的身體,轉頭哇的大吐特吐。

嗖!幾支利箭遠遠射來,叮叮叮落在巖魁的鎧甲上,又紛紛彈開。只見遠處跑來了六七名山賊,估計是聽到了同伴的呼喚趕來支援的,其中三人是弓箭手,他們邊跑邊拉弓急射,都對準了閃閃發光的巖魁。巖魁急忙抓起身旁一柄長刀亂舞亂打,但他畢竟不懂武功魔法,若非身披的鎧甲防護力超強,早被對方射成一團爛肉了,剛剛的悍勇氣勢一掃而光,顫聲叫道,“老大,救命

呀!老大,快來呀!”

“真是的,沒有本事又要充英雄!你難道不知道孤膽英雄最容易死嗎?”我慢吞吞地取出銀色法杖,指向那幾名撲到近前的山賊,咒語默誦,魔法杖末端亮起藍色的光芒。

那些山賊看到我的模樣和閃光的魔法杖,立刻意識到遇到了魔法師,嚇得哇哇怪叫,急忙閃身避開魔法杖所指的路線。在戰場上只要距離足夠遠,一名魔法師可以輕易屠殺過百的士兵。不擅魔法的武士要擊殺魔法師,必須要儘快縮短彼此間的距離,不能留給對方足夠的空間和時間施展魔法。只有靠近魔法師貼身肉搏,武士纔有獲勝的機會。

藍光一閃,數十顆足球大小的水珠從天而降,噼裡啪啦砸到山賊們中間,當場將他們淋了個透心涼。寒風吹過,渾身溼透的山賊們瑟瑟發抖,他們呆立了幾秒鐘,驀地發出一聲歡呼,“幹他老母的,這是個不入流的魔法師!”正常情況下,魔法師一招便可殺盡他們,哪有閒心幫他們洗澡?山賊們慶幸自己死裡逃生後,竟然一窩蜂朝我衝來,連那三名弓箭手都拔出短劍加入了衝鋒行列。大概在他們心裡,哪怕是最差勁的魔法師都是潛在的威脅,必須先剷除掉。

我靠!我時靈時不靈的魔法失效了。我再次揮動魔法杖,一道微弱的閃電驀然劈落,正擊中一名山賊,瞬間的高溫燙得他渾身冒煙,頭髮倒立。那山賊呸呸吐出兩口青煙,誇張地狂笑道,“哈哈,神靈庇佑啊,連雷電都劈不死我!”另一名腦筋轉得較快的山賊顫聲道,“兄弟們,這傢伙不會是雙屬性的天才魔法師吧?”衆山賊駭然止步,雙屬性的魔法師那可是萬中無一的風雲人物,豈是他們這種層次的小人物能夠挑釁的?再往前衝不會是送死吧?

我鬱悶的無語望天,連續施展兩次冰凍術,居然沒有一次成功!正好這夥山賊躊躇不前,不需要考慮他們快速移動的因素,我排除雜念一揮魔法杖,陰陽二氣再次分別射出。只見無數白色冷霜忽然憑空閃現,順着魔法杖所指的方向急速延伸,轉眼間就把七名山賊凍成了人形雕塑。

巖魁嘖嘖讚歎,忍不住跑過去觸摸冰凍住的人形雕塑,好奇地問,“老大,他們都被凍死了嗎?”

“沒死,暫時凍僵而已。沒有我的准許,他們想死都不行!”我收起魔法杖,反手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

我話音剛落,冰凍的雕塑上忽然出現無數裂紋,喀喇喇連串脆響,大片冰塊應聲剝落,露出內部活動自如的人體。冰凍魔法失效麼!?這簡直就是在當面扇我耳光!巖魁嚇得踉蹌倒退,“老大,他們復活了!”

那些山賊抖落滿身的碎冰屑,驚恐之色消退,相互交換了個眼神,猛的齊聲大吼,再沒有任何猶豫地聯手殺來。

我無奈地亮出斷雲刀,嘆道,“本來不想殺掉你們,非*着我動手!”那些山賊見我捨棄魔法不用,愈加得意張狂,人人露出嗜血的獰笑,衝在前方的兩人同時出刀,照準我左右胸膛大力劈落。

山賊們的殺招雖然兇狠,可是落在我的眼中破綻百出,動作慢如龜速。我連鳳凰族的七級武士都能擊退,何況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我看準破綻飛起一腳,把右側敵人踢飛數十米遠,跟着側身一撞,肘尖擊中左側敵人的胸口,硬生生壓碎他的心臟。我身法動作不停,隱藏於肘後的長刀疾速揮動,嚓的一聲,又有兩顆頭顱被斬斷滾落。跑得最慢的三名弓箭手見狀嚇得肝膽俱裂,膝蓋一軟,不約而同的噗通跪倒,“大人饒命啊,不要殺我們!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巖魁看着我輕描淡寫連殺四人,不禁瞠目結舌,“我靠,原來老大你是魔武雙修的高手!”

我毫不客氣地踢翻那三名弓箭手,“少廢話,先把他們綁起來!”信手舞出兩朵刀花,拔腳奔向漁村中心。既然翻臉動手了,那就殺到底吧!在我的正前方,受到驚動的山賊們簇擁一名魔法師氣勢洶洶地*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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