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凌晨時醒轉過來,意外瞧見曼妮莎呆坐在牀頭,彷彿失去魂魄的雕塑般不言不動。我眉頭一皺,粗聲喝道,“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半夜的擺臉色給我看嗎?快睡吧!”
曼妮莎幽幽道,“我不過是你的玩物,你的女奴,我哪有資格生主人的氣?我好怕你不肯給我解藥,讓我自外而內腐爛而死。”
我豈能聽不出她話中的怨氣,心中暗歎,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蘇菲還沒有擺平呢,這兒又冒出一個定時炸彈!但曼妮莎可是七級強者,只要她恢復武功,將是我身邊不可或缺的頂級護衛。我伸出手,輕輕撫摸上她柔滑豐滿的大腿,直奔要害部位。
曼妮莎天生敏感的體質,被我略微挑逗頓時渾身打顫,紅暈上涌,咬着下脣道,“別碰我!我不要再和你發生關係!”
我呵呵笑道,“女人通常說不要的時候,其實心裡想得要死。你說對嗎,曼妮莎?”
曼妮莎嗔道,“你胡說!啊,你的手,不要放在那裡!”鼻息變得粗重,小嘴微微張開,噴出熾熱的甜膩味道。
我輕笑道,“你說的是這裡嗎?”不僅沒有罷休,相反加重了力道和速度,徹底挑起這成熟肉體的慾望狂潮。曼妮莎輕聲呻吟着軟癱在牀上,雙眼緊閉,頭顱後仰,玉頸如受創的天鵝般挺直,玉手緊緊抓住雪白的牀單,美妙的雙峰顫動不休。我攀上她富有彈性的嬌軀,用力吻去……
天色大亮,我掙扎着爬起牀,揉着麻木痠痛的腰眼,暗歎做男人難啊,要做讓女人們滿意的男人更難。我早早跑到馬家,結果不出意外蘇菲拒絕見我,令我無奈長嘆。
城內依然充滿緊張壓抑的氣氛,成羣的士兵在各條街道上巡邏警戒,看見可疑的路人都要嚴格盤查。因爲這起意外的恐怖事件,東海國際博覽會被迫宣佈提前結束,政府部門全力投入善後的各項事務中。逃過一劫的阿基諾總統在緊急發表聲明,措辭強硬地譴責製造暴動的恐怖分子,宣稱要舉全國之力和恐怖分子開戰,並號召民衆團結在政府周圍,齊心協力渡過這次災難。阿基諾還要求所有民衆主動檢舉暴徒,凡是消息屬實的,一律給予重賞。
何必拓的府院經過緊急搶修,已基本恢復原貌。但他經歷過那次刺殺,心有餘悸,一直稱病在家休養,不敢到公衆場合拋頭露面。何淡水亦被嚇破了膽,難得老實的龜縮在家。何氏父子見我忽然登門,又驚又喜,何必拓更是連呼我爲救命恩人,非要塞給我鉅額晶卡以示謝意。我勉爲其難地收起晶卡,然後向他打聽此次恐怖事件的損失情況。
何必拓一說起此事痛心疾首,跟我倒苦水般列舉了無數額外開支款項,那如喪考妣的架勢彷彿剛死了老孃。
我自動過濾掉他的廢話,問道,“除開財產損失,政府官員有意外身亡的嗎?”
何必拓臉上的肥肉不由自主的抽搐跳動,眼裡閃過深深的恐懼,“包括傑夫斯在內死了六個部長,以及近二十名副部長級別的核心官員。不幸中的萬幸是總統沒有遭到傷害,僅僅是受了驚嚇。”
何淡水插話道,“可是蘇麻西諾就沒有這麼好運了!今天凌晨一幫殺手攻破了皇家會所,將裡面的人盡數殺光,搶走所有財物,最後還把蘇麻西諾斬成九截泄憤。也不知道他究竟得罪了什麼強大的仇敵,即便秘密僱傭的五名七級高手也當場殞命,保護不了他的周全。總統得知此事後差點氣瘋,據說當場殺掉報信的人呢!”
五名七級高手殞命!可想而知紅楓湖一戰何等的激烈,白鯊等人隱藏的實力又是何等雄厚。
我愈發堅定除掉白鯊的決心,故作猶豫道,“何部長,對暴徒們濫殺無辜的殘忍手段我相當痛恨,更想將他們繩之以法!不知道政府方面鎖定疑犯沒有?我這裡有一個意外發現的情報,可能和恐怖暴動的頭目有關,不知道當不當講?”
“你有恐怖分子的情報?!”何氏父子失聲驚呼,一左一右撲過來抓住我的肩膀,滿臉的難以置信。英尼政府爲了搜尋恐怖分子的線索,出動數萬兵力封鎖全城,可是至今尚無半點頭緒。
我點點頭,正色道,“你們聽說過‘軍師’白鯊嗎?”
何氏父子倒抽一口冷氣,軍師白鯊!這位血骷髏船隊的海盜頭子,在朱羅港堪稱是家喻戶曉的風雲人物,他們怎可能沒有聽說過?何必拓斷然道,“雷醫生,請你稍等片刻。淡水,你親自去請沃倫將軍,告訴他我有重大線索,讓他即刻帶人過來!”
何淡水答應一聲,立即起身出門。何必拓示意我稍安勿躁,也不追問我情報的細節,徑自閉目養神,顯示出城府深沉的另一面。
如果說前日得罪龍人族的敖海峰,讓我感到如山的壓力,那麼被白鯊惦記上,就讓我如芒在背,提心吊膽片刻不敢鬆懈!白鯊是什麼人?發瘋起來敢襲擊總統府,敢犧牲掉成千上萬無辜的生命,敢焚燒掉整座城市!這是一個喪心病狂,視人命如草芥的海盜頭子。我決不認爲他離去時的威脅只會停留在口頭上,他的報復到來時,一定會把我轟殺成渣!只要想一想白鯊能調動的深厚力量,我就不寒而慄。在絕對實力面前,再多的陰謀詭計都沒有用。因爲蘇菲的緣故,我和白鯊之間絕無妥協和好的可能,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要破解這死局,必須要先下手爲強。
我苦思整晚,要幹掉白鯊,首先要剪除庇護他的龜族人。而龜族人在朱羅港根深蒂固,勢力雄厚,唯一可以將他們連根剷除的,只有英尼國的政府軍。假若能夠說動政府及軍方高層,集中軍中好手突襲龜族莊園,十有八九能抓獲白鯊。尤其是英尼總統阿基諾經歷了喪子之痛,對海盜是恨之入骨,白鯊落網後必死無疑。這一招叫借刀殺人,完全不用我去衝鋒冒險。
大約半小時後,一隊士兵狂風般衝進何府,不由分說將會客廳團團圍住,閒雜人等一律驅散開。沃倫將軍在何淡水和數名校官的簇擁下疾步而入,眼神銳利如刀鋒,劈頭便問,“雷醫生,你有恐怖分子的情報?他們是誰?此刻藏身何處?他們總共有多少人?”
“沃倫將軍,你的問題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我兩天前見過海盜軍師白鯊!我不敢肯定是他發動的恐怖襲擊,這應該是你們軍方要求證的工作。”
沃倫一震,“血骷髏船隊的毀滅者白鯊?!鐵槍屠夫湯瑪士剛剛慘死街頭,白鯊就出現了?難道白鯊是爲了復仇發動此次襲擊?以白鯊的瘋狂和智謀,策劃發動此次暴動的話倒有七成可能性。哪怕執行暴動的另有其他勢力,白鯊也一定脫不了干係!”不愧是軍方人物,馬上將湯瑪士和白鯊聯繫起來分析。“雷醫生,你是在哪裡看見過白鯊?你怎麼會認識他?”
我聳聳肩道,“沃倫將軍,我是醫生啊!我前兩天去幫龜山次郎先生看病,就是在龜族莊園裡意外撞見了白鯊。白鯊不是總戴着遮掩大半張臉的黑色面具嗎?任何一份雜誌上都有他的詳細介紹,我一看便認出是他。”
沃倫、何必拓等人如遭雷擊,面面相覷,驚駭至全身僵硬。沃倫艱難地喘了口氣,緩緩問道,“雷醫生,你確信剛纔提到的是龜族莊園?”
我見他們都是一副寧死不願相信的表情,乾脆將那天在製藥房所見所聞添油加醋地描述出來。至於龜族人的絕密王牌千米巨蛇那是不能講的,否則英尼國政府嚇破了膽,這出鬼打鬼的戲還怎麼唱得起來?
何必拓滿頭滿臉的冷汗,喃喃道,“血骷髏船隊竟和龜族勾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龜族人怎會和海盜是一夥?”
最近幾十年來,龜族人通過種種手段滲透進英尼國,經濟上、政治上、宣傳上、文化上都和英尼政府合作無間。英尼政府官員們,有哪一個沒有收過龜族的好處?身處高位的部長將軍們,有哪一個家裡沒有龜族美女貼心服伺?至於龜族人開設的商行店鋪工廠遠洋船隊,或多或少都有官員們的股份,每年的分紅要數到手軟!毫不誇張地說,唯有軍隊還保持着一定純潔,未曾受到龜族人太深的影響。
何必拓等人向來是和龜族富商同吃同嫖的,沒想過對方暗藏貳心,此刻聽到他們和海盜私下裡勾結,完全難以接受。何況白鯊剛掀起一輪恐怖襲擊,甚至危及到總
統的生命安全,往大里說就是謀逆!假如龜族人是同案犯,事態的嚴重程度還要可怕,這將直接動搖社會的穩定,引發更加血腥的暴力衝突。僅僅是在朱羅港,就生活着超過十萬的龜族人!
沃倫相對之下較爲理性,低聲道,“難怪我們搜遍全城都抓不到恐怖分子,原來他們躲在龜族莊園!沒有人懷疑過龜族人,他們很聰明地利用了我們的思維盲點。我早該想到,那麼多人行刺殺人放火,怎可能一眨眼全都消失!除了龜族莊園,再沒有更適合的藏身地點。”
我決定再加點猛料,撓撓頭道,“我替龜山次郎診治的時候,曾經無意間聽他提過,大約三十天後要開展大行動,還提醒屆時我要留在家中,不要外出。”
何必拓和沃倫對視一眼,失聲道,“海軍授勳慶典?他們竟然計劃刺殺總統和軍方高級將領!”
原來國防部計劃在三十天後,在朱羅港的軍港碼頭,舉行十年一度的海軍閱兵儀式,同時舉辦海軍軍官授勳慶典活動,屆時總統、國防部長、總參謀長等高層人物都要參加。爲趕上十年一次的閱兵儀式,英尼國的三支海軍艦隊的主力戰艦都會雲集朱羅港,接受總統等人的檢閱。這次活動屬於絕密級別,目前僅限於軍方和部分高官知情。
我恍然大悟,龜族人並非要刺殺政府官員,而是要乘英尼國主力戰艦集中的機會,徹底打垮海軍艦隊!哪怕那些主力戰艦再堅固,炮火再猛烈,船上的魔法師再高強,全部加起來都不是九級王者異獸的對手!想象一下吧,千米長的、具備全系魔法力的巨蛇,在海中追波逐浪,任何擋在它前方的戰艦都如紙片般破碎、沉沒,它所過之處只有死亡。當海軍艦隊失去戰鬥力之後,龜族人和海盜們可以任意縱橫東海,徹底掌握海上貿易的話語權,封死朱羅港的出海通道,將它變成一座死城。沒有海上貿易的支撐,沒有稅收,英尼國或將分崩離析,成爲歷史的一部分。
沃倫面冷如冰,果斷地說道,“我要立刻向總統彙報此事!雷醫生,請你留在何府不要外出,以免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留下一隊士兵名爲保護實則是監視我,心急火燎地衝去彙報。
何必拓在客廳內團團亂轉,額頭上的汗水密如雨下。他身爲財政部長,天然和龜族富豪關係緊密,更在他們開設的商行銀行存有大筆存款和珠寶。一旦政府認定龜族人圖謀不軌,定然要凍結龜族的所有資產,那他的損失將相當慘重。何必拓思慮再三,招手讓何淡水近身,附在他耳旁飛快的囑咐着,末了遞給他一枚私人印信。何淡水收好印信,急忙衝出去辦事。
我冷眼看着這一幕,心底無比失望,脊背上嗖嗖直冒寒意,貪官果然是視錢如命的自私鬼,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信任。龜族人和海盜勾結,這是何等嚴重的機密大事,在政府和軍方決定開展清剿行動之前,萬萬不可泄露半點風聲,讓對方有所警覺。不然,本可採用突襲的清剿行動將變成一場強攻,軍方的損失會十分慘重。何必拓在此時此刻,竟然先考慮自己的財產損失,難道他不知道何淡水這麼一去,龜族人會暗生疑心?這和打草驚蛇有什麼分別?龜山次郎和白鯊都不是蠢蛋,尤其是心思縝密、智慧超羣的白鯊,這種反常的鉅額財產調動能瞞過他?我敢打賭,政府軍尚未集中出動,龜族人已經做好迎戰的準備。
龜族人的情報網已建設數十年,只要他們有心分析何氏父子的異常舉動,結合我造訪何府的時間,不難推測出我是告密者。難道對待告密者白鯊會無動於衷,任其逍遙?何況告密的我跟他有奪妻之恨!
反正我挑動英尼軍方抓捕白鯊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坐等刺客殺來。我誒呀一聲捂住小腹,硬生生憋出幾顆汗珠,“何部長,我肚子疼得厲害,可能是吃到了不乾淨的東西,請問衛生間在哪裡?”
何必拓忙叫來僕人,帶我去解決個人問題。當我進入衛生間的時候,四周站滿了士兵護衛。可惜他們看不到,隱形的我轉眼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溜之大吉。至於何部長能否逃過接踵而至的刺客追殺,就不是我所關心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