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沈城西郊的一處小院。
降龍公主和往常一樣。練了一套拳腳,坐在已經堆了一打厚厚情報的石桌旁。
不過今天她並沒有急於看桌上的情報,而是回頭對站在她身後的錢伯問道:“錢伯,今天有什麼比較特殊的情報嗎?”
錢伯搖了搖頭,說道:“自從昨天李雪鴻的女兒拜訪了關家之後,整個遼東更加平靜了。”
“砰”
降龍公主一掌砸在石桌上,石桌桌面被她這含憤一掌拍得四裂落地,桌上厚厚的情報紙一隨之落地。
“鬆海那邊呢,鬆海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降龍公主微微喘息着問道。
錢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石桌邊,將落在地上的情報紙一張一張的全部撿了起來,非常整齊地擺放在降龍公主腳邊。
錢伯做完了這些,對降龍公主說道:“你的心亂了。”
“我的心這個時候怎麼可能還能靜下來。”降龍公主搖頭說道:“這裡是哪裡?這裡是遼東,是沈城,是華夏四大世家遼東李家的大本營。而我們卻在這裡和李家演空城計,一個不好,我們就會輸得一敗塗地。”
“你做過了最壞的打算是什麼?”錢伯不緊不慢地問道。
“最壞的打算就是將我這條命留在這裡。”降龍公主咬着牙說道:“這是一個契機,一個讓厚黑門重新統一的契機,所以就算再危險,我也要嘗試。”
“那麼,現在已經到了最壞的情況了嗎?”錢伯問道。
“可是如果再無所進展。按照現在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也許很快…………”
錢伯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如果你繼續保持現在的不冷靜,我敢說不是也許,最壞的情況肯定很快就會發生。”
降龍公主聞言不再說話,她低着頭,陷入了沉默。
錢伯卻沒有停口的意思,他繼續說道:“當你說出這次計劃的時候,我和門主都被你這天才又大膽的設想而驚歎。不費一兵一卒,僅僅是巧妙的利用此時李家的兩次小失誤,就能夠將厚黑門失去的那一半重新拿回來,而且還能順便給李家添加一些麻煩。”
“不過這個計劃也有很大危險,當時你不顧門主的勸阻,堅持擔當這次機會執行者。因爲你知道,只有你或者門主親自擔任執行者,才能增大這個天才計劃的成功率。你的堅持和自信,讓門主最終同意了,可是我現在覺得門主的決定是錯誤的,因爲你的能力還沒有達到執行這個計劃的能力。最終的結果將會是門主失去一個女兒,厚黑門也失去一個難得的機會。”
降龍公主猛地擡頭,看着錢伯,說道:“我會證明給父親看,他的決定沒有錯。”
錢伯臉上lou出笑容,看着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女孩,說道:“那麼你首先需要的就是保持冷靜。”
降龍公主點了點頭,然後默默地從腳邊拿起一張張情報翻看。
半個小時之後的。厚厚的一打情報被她全部看完,她重新擡起頭來,說道:“看來李家和沈家應該已經有了某種默契。”
錢伯點了點頭。
“那麼在李雪鴻看來,我們手上有少了一個本來就不存在的籌碼。也許他很快,他就會發現,我們已經失去了和他對抗的本錢。”降龍公主繼續分析道。
錢伯又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繼續按照原來計劃的話,那麼我們將越來越被動,因爲現在沉默已經無法讓李雪鴻感覺到壓力了。那麼我們只能用別的方式來爭取時間。攪亂,將現在看起來一潭死水的遼東局勢攪亂,逼迫李雪鴻跟着有所動作,也給鬆海那邊更大的壓力。”自信此時重新回到了降龍公主眼中。
錢伯微笑着點了點頭,臉上滿是讚許之色,說道:“計劃執行的過程之中,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變化,能否及時正確的變通,是能否成功的關鍵。”
“謝謝你,錢伯。”降龍公主搖頭笑道:“看來,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已經有了正確的變通,那麼現在需要的就是新的計劃了。”錢伯微笑着說道:“否則就算變通再正確,如果執行得不夠及時,那也只能是白搭了。”
降龍公主。點了點頭,說道:“既然要攪亂,那自然要攪得越亂越好。”
席海慧走進仁安醫院,按照這幾天的慣例,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辦公室,而是走向了樂蝶所住的病房。
推開房門,席海慧看見病房內的情形,立刻一驚。
負責夜班照料樂蝶的小護士趴睡在病牀上,而原本應該躺在病牀上的樂蝶卻不見了。
席海慧連忙拍醒了趴在是病牀上睡得正香的小護士,問道:“病人哪裡去了?”
小護士迷迷糊糊地睜眼睛,一看空空的病牀,瞌睡立刻被嚇醒。
最後席海慧在桌上看到樂蝶留下的一個小字條,字條上的內容大致是她要回家處理一些事情,因爲擔心席海慧不放心她的傷情,不讓她走,所以只好晚上自己點了小護士的睡穴,然後偷偷離開了仁安醫院。
席海慧看了字條內容,哭笑不得地說道:“這不是胡鬧嗎。她的傷情雖然已經控制,可是不好好在醫院休養一兩個月哪裡能夠徹底恢復。哎,如果她表哥來找她卻發現人不見了,我該怎麼向他交代啊。”
樂蝶到底去哪了?她此刻正在藍衛的辦公室內和藍衛大眼對小眼的互瞪着呢。
樂蝶半夜偷偷離開仁安醫院之後,直接回了組織的總部,原本想直接去找藍衛,不過最後還是回到自己的住處和衣躺在牀上。
天一亮,樂蝶就立刻找到了藍衛,提出要去沈城。
藍衛自然不會答應,他一口否決樂蝶的想法,說道:“你在身體完全恢復之前,別想執行任何的任務。”
“可是保護林閒松本來就是我的任務。我現在還處於執行任務過程中,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應該繼續將任務執行下去。”樂蝶倔強地說道。
藍衛搖了搖頭,說道:“你現在這個情況,如果這個時候去被保護人的身邊的話。恐怕不但不能對受保護人進行保護,反而會連累對方,讓對方更加危險。”
樂蝶聞言臉色一變,憤憤地對藍衛咆哮道;“你這話時什麼意思?我的捨生忘死的保護了受保護人,你卻說我會連累他?你這是在笑話我沒有完成好工作?我可從來沒有辱沒我的護衛工作…………”
藍衛皺着眉擺了擺手,打算了樂蝶的話,說道:“你此前的保護工作非常出色,你也達到了組織最嚴格的要求。這一點,我可以非常肯定地給你讚揚。”
“不過,你知道受保護人爲什麼忽然之間就不聲不響地離開鬆海嗎?你知道他爲什麼會將自己陷入一個危機四伏的境地嗎?”
樂蝶微微呆了呆,然後搖頭道:“我不知道。”
“是爲了你。”藍衛非常直白地說道:“你是爲了保護他,受重傷的。對了,在他眼中,你並非受僱的保護者,而是和他有血緣親情的表妹。他眼睜睜地看着你爲他擋下了那一擊,你想想接下來,他要做的是什麼?”
“爲我報仇?”樂蝶自然明白藍衛的意思,她張了張嘴,說出了答案。
藍衛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他不能讓你白白受傷,不能讓襲擊者不受到懲罰。於是他離開了鬆海,目標就是報仇。”
“讓我們設想一下,如果你現在到了他的身邊,看起來似乎和他一同面對危險。可是現在實力大減的你,能夠幫得上他的忙嗎?你能做到不過是敬自己保鏢的義務,有機會的時候再幫他擋一兩下拳腳罷了。不過說句實話,我覺得以你現在的情況,恐怕連這一點都很難做到。而且看林閒鬆的表現,他不可能爲了自己的安全。而放棄對你這位表妹的保護。於是,就和我剛纔說的一樣,你不但不能保護他,反而成爲需要他保護的累贅。”
樂蝶在藍衛這一番話說完之後,徹底陷入了沉默,藍衛的話說得一點問題都沒有,雖然有些太過於lou骨和傷人,可是她卻不能不接受。
“那…………那請你一定要多派人手保護好他的安全。如果他真的有三長兩短,不但是我任務的失敗,對我們組織的名譽也將會是巨大的損失。”樂蝶說完之後,轉身快步離開。
藍衛在她轉身的瞬間,看見她眼中已經微紅,他輕嘆了一聲,保鏢這項職業,講求的是最直接的實力,沒有任何英雄主義和浪漫色彩可言。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一定要逞強,那麼將會害了自己和被保護者。
所以儘管不忍心,藍衛還是不會吝惜這一次對樂蝶捶打的機會。如果她無法忍受這樣的決定,無法接受這樣的殘酷的現實,那麼就代表她不合適這一行,他以後不會再讓她在這條路走下去。
如果樂蝶能夠挺過這一次的挫折,那麼藍衛會非常爲她父親欣慰,並且開始讓她一步步接管組織。
總之樂蝶這一次的受傷,對她本人來說是一次考驗,不過同樣也是一次機會。
至於對身在沈城的林閒鬆人身安全的保護,藍衛自然也不會馬虎,他在得知林閒鬆地址的第一時間,就將現在組織內沒有出任務的四名身手最好的保鏢派往了沈城,就差他自己出馬了。
不過這一次林閒鬆所在的遼東局面的確混沌難明,而林閒鬆去沈城的目標,他也不知道。萬一這小子的目標就是那遼東李家或者厚黑門,以他之力,還真不一定能夠保證林閒鬆的安全。
所以除了派出最得力的保鏢外,藍衛還給大哥打了個電話,說明了一下林閒鬆的大體情況。
當大哥得知了情況後,說了一句對林閒鬆這次遼東之行的評價。頓時當藍衛當時就有‘同人不同命’的巨大怨念。
大哥當時的那句話就是“這小子不錯,挺能折騰的。”
看看,能折騰居然都成了大哥眼中的優點了,要知道當年那位大哥可是沒少因爲藍衛的調皮而教訓過他的。
只是不知道大哥會對這個受千萬寵愛於一身的小子做出怎樣的保護。
藍衛是深知他這位大哥做起事來中規中矩,可是腦袋裡也絕不缺乏奇謀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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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一萬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