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聽着手機裡傳出的忙音。他真想掐一掐自己的大腿,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可是這幾天跟着周明山的經歷,讓他從另一個角度認識到了周明山的精明之處,所以雖然心裡覺得有些難以思議,可是看見張老闆手下的幾個打手在孫婉柳的驚叫聲中,開始向林閒鬆發起攻擊時,他毫不猶豫地衝向了場中。
周明山掛了沈白的電話之後,立刻打了兩個電話出來,然後心急火燎地衝出了門,開着車直奔零點酒吧。
周明山從兩手空空,到現在這個地位,他依kao的絕非運氣,他kao的是踏踏實實的做事態度,和對機會的敏銳感覺力。
他從在沈巖面前狂傲不羈,到投入沈巖門下,前後之間只相差了三天。三天之內,他就能將自己面對沈巖的態度完全轉變過來,原因是什麼?就是他對從沈巖身上看到了自己將來獲得成功的機遇。
機遇可遇而不可求,這是周明山一直以來的信條,並且他一直都嚴格的遵守着。一旦他發現難得的機會來臨,他都會非常果斷的出擊。並往往都有很大的希望能夠獲得成功。
二十年前,他把握住了人生的第一次機會,跟隨了沈巖,一個月前,他有把握住了人生第二個可以讓他飛躍的機會,讓自己從一個沈家的僱員成了沈家管理層的一份子,而且已經有了完全屬於他周明山自己的產業。
而現在,他彷彿看見了第三個機會就擺在自己面前,這個機會也許暫時不會給他帶來什麼,不過他堅信,只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將來一定會成爲他更上一層樓的強大助力。
周明山一邊開着車,心情卻極其不平靜,他想到了上次沈白事件中,自己接到的一個又一個重量級的電話,一向備受的沈巖疼愛的沈白,不但被人打斷了雙腿,還被當做滋事方被警方帶走,而在沈家一言九鼎的沈巖,對此不但毫無辦法,最終還將家主的位置丟在了這個問題上。
這個叫林閒鬆的年輕人,身後的背景到底有多深,誰也不知道,他雖然和林閒鬆談判過,但是他從那個看起來普通得彷彿沒有任何特點的年輕人身上,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周明山當然不會因爲那個年輕人外表的普通就會輕視,這反而讓他對這個林姓的年輕人更加看重。年輕如此,又擁有的如此身後背景的人,卻能夠讓自己看起來低調平凡,這種人將來必然會有大作爲。
周明山對自己的眼光一向非常自信,這一次當然也不會意外。只是這樣一個年輕人,卻讓他完全沒有辦法和機會接近和巴結。他能給林閒鬆什麼,林閒鬆又有什麼地方會需要他來幫助?沒有,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後臺如山,前途無量的潛力股在自己眼前晃悠,卻有無能爲力。
而現在,機會忽然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怎麼可能不欣喜若狂,怎麼可能不竭盡全力,怎麼可能不心急火燎。
以林閒鬆的背景,說不定很快就有人去幫助解圍,如果他到得晚了一點,這麼好的機會就要白白錯過。
前方忽然一個紅燈亮起,周明山一踩剎車。
“TMD”周明山難得地罵了一句粗口,他眼睛盯着前方的紅綠燈,心中卻在猜測現在零點酒吧裡的情況如何,不知道沈白現在是否按照自己的話做了。
沈白這個原來沈家最跋扈的少爺。自從經歷了那件事之後,整個人性格立刻沉穩了許多。對於沈家老頭子沈巖將請自己做沈白老師,周明山當時二話沒說,一口就答應了。
“家主,只要沈白願意學,我就願意教。”周明山當時就是這麼對沈巖說的。
周明山記得沈巖當時非常高興,他用讚許的目光看着周明山說道:“遠山,我沒看錯人。如果小白那小東西敢不聽你話,你就告訴我,我立馬抽他。”
沈巖對周明山有知遇之恩,這一點周明山絕不會忘記,雖然這恩情在機會面前,可以被他忽略掉,但這並不代表着周明山是不記恩的人。
周明山從來沒有認爲自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也不會做任何趕盡殺絕的時候,所以當沈巖請求他在談判的時候幫沈白一把,於是他在和林閒鬆談判時,就將沈白的安全當成了一個重要的談判條件。沈巖離開的家主的位置,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沈白身上,於是他就毫不猶豫的答應當沈白的老師。
周明山難道一點都不怕沈白的報復嗎?說心裡話,剛開始他的確有那麼一點擔心,可是後來慢慢也就釋然了,他將沈白當做自己的學生,等於在自己身邊留了一個隨時都可能反噬他一口的狼。
可正因爲有了這條狼的存在,可以讓他時時刻刻保持着危機感,不斷提高自身實力,這樣才能讓那條狼始終只能看着,不敢動口。
他剛剛纔贏得自己的勢力,這股勢力必需要不斷的培養壯大。才能更加安全,更加可kao。同時,他收沈白爲學生,也變相贏得了沈家內部支持沈巖那一系人的支持,讓他從沈巖派系仇和,直接轉化成朋友,這樣一來,他等於獲得了沈家內部兩個派系的支持。
可以說,直到周明山收下沈白這個學生的時候,他真正成爲了最大的贏家。這也就難怪沈巖對他如此讚許了。
周明山腦海中回想着在這一次沈家內部權利調整中,他幾近完美的選擇和表現,這時候就見前方紅綠燈閃了一下,紅燈變綠燈。
周明山立刻將腦海中的思緒打住,一踩油門,車子飛馳而出。
當週明山的車停在零點酒吧門口的時候,離沈白給他打電話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鐘。雖然是全力在往這邊趕,可是他所住的地方和零點酒吧不是一個區,若換成白天的話,這段路程恐怕最少也要開車開個四五十分鐘,好在晚上路上車流量少,這才讓他半個小時內趕到。
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怎麼樣了?周明山皺着眉,拿出手機正要撥打個電話,就見幾輛小車飛馳過來。一陣急剎車聲之後,都停在了零點酒吧門口。
車門打開,走下十餘個身材壯實,保鏢模樣的漢子。
看見這些人,周明山臉色稍鬆,他招呼了一聲,就帶着的着十幾個保鏢模樣的男子走進了零點酒吧。
說是走進,其實用衝進酒吧也許更加貼切一些,周明山一進酒吧,就立刻發現酒吧內安靜得有些嚇人,這種安靜到都能夠聽見自己呼吸聲的狀況。對於酒吧來說,只能用反常來形容。
可是此刻零點酒吧中的確就是如此,沒有音樂,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咳嗽都沒有一聲。
周明山一擡頭,目光立刻停留在了吧檯中間的小舞池中,就見舞池中間,林閒鬆和一個個頭不高,卻格外壯實的中年人相對而站,看那劍拔弩張的樣子,似乎大戰一觸即發。
而順着舞池往後看,入目的是躺了一地的穿着酒吧侍者制服的人,不過裡面似乎有一人穿着不同,而且那人也不是躺着的,確切的說,他是kao着吧檯半躺着。
周明山立刻就認出來那個kao着吧檯半躺着的人就是沈白,看來自己還是來晚了一點啊。
周明山帶着一干保鏢快速的向身邊那邊走去,他們一羣人的忽然出現,也引起了舞池中央兩人的注意力。
林閒鬆看見是周明山帶了一羣保鏢過來,自然認爲他是來保護沈白的,不過林閒鬆到現在都對沈白剛纔忽然發瘋一樣衝過來,擋在自己前面,結果被對方砸過來棒子兩下KO倒地的行爲難以理解。
相對而言,如果沈白當時是拿着棒子衝向他,反而更加合理和正常。
張老闆看見周明山等人卻是皺了皺眉頭,剛纔林閒鬆表現出驚人的身手,自己這邊十來個打手,幾分鐘之內,就被他一套非常流暢的連環腿給幹翻了。而且更加詭異的是,這些打手只要給林閒鬆踢上一腳,就立刻失去了戰鬥力。
張老闆發現這些打手被林閒鬆踢中之後,渾身無力,還一個勁的哆嗦,也不知道林閒鬆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做到這一點的。
雖然眼看着自己的十幾個打手,很快就被林閒鬆全部擊倒,可是張老闆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他倒是要見識見識。林閒鬆到底有什麼古怪的功法。
爲示公平,張老闆讓林閒鬆休息片刻,然後又提議在舞池中間交手,因爲舞池中間比較寬敞,比較合適雙方動手的,而且也更不容易傷到其他人。
對張老闆的提議,林閒鬆也沒有提異議,最少張老闆沒有和那一羣打慣羣架的打手們一起衝上來,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個張老闆倒是頗有幾分自持和講究。
於是林閒鬆乾脆讓孫開文送孫婉柳和高凌先離開零點酒吧回龍華校園,那裡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可是誰知無論是孫婉柳還是孫開文都堅決不肯。最後只能讓他們繼續在吧檯邊呆着,然後林閒鬆又從張老闆那裡要了一個不傷害孫婉柳幾人的保證。
這個保證,其實張老闆這個時候等於就是當做順水人情一樣,看這個情形,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也不會是林閒鬆的對手,今晚零點酒吧的規矩算是徹底給林閒鬆破壞了,不過既便如此,他也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再試一下,即便機會微乎其微,他也絕不會放棄這最後維護零點酒吧規矩的機會。
張老闆又打了個電話,讓人來將這一地的打手,送去醫院治療。
兩人協調好了其他的事情之後,便走進了舞池中間,這剛準備開始動手呢,就看見周明山帶着一羣保鏢呼啦啦的衝進零點酒吧來。
周明山先是看了看沈白,發現他並沒有什麼什麼大礙,只是頭上和身上捱了兩棍子,現在已經基本換過勁來。
“你總算來了。”沈白看着周明山苦笑着說道:“我剛纔按照你說的做了,不過也就擋在他身前,捱了兩棒子,然後就暈暈乎乎的倒在這裡了。基本上等於什麼忙都沒幫上。”
“這就夠了。”周明山很是羨慕地看着沈白說道,就差直接說出來‘爲什麼這兩棒子不是打在我身上’這樣的話了。
“林閒鬆沒有受什麼傷吧?”周明山問道。
“你看他樣子,像受了傷了嗎?那小子打起架來,簡直就不是人,這些倒在地上的人,都是被他三拳兩腳給報銷的。”沈白不由得又會想到在龍華大學舞蹈練習館外的情景,現在想起來,依然後怕得心裡一顫。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周明山鬆了一口氣說道。
沈白聞言簡直就有了要咬周明山一口的衝動,什麼叫這樣就好,我被打成這樣的慘象,還成了好事了。
周明山此刻卻顧不得沈白怎麼想,他已經站了起來,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十幾個保鏢說道:“留兩個人保護白少爺,其他的人去圍住舞池中的那個中年人。”
沈白一聽,立刻有些急了,他拉着周明山說道:“那個中年人是零點酒吧的張老闆,他可是在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人物。”
周明山卻笑了笑,他看着保鏢迅速將張老闆圍了起來,纔不緊不慢地對沈白說道:“白少,這個張老闆和沈家比起來這樣。”
說完之後,周明山便丟下聞言呆住的沈白,擡腳向舞池中間走去。
原本正打算和林閒鬆交手的張老闆,忽然看見一羣保鏢衝進零點酒吧,然後他們在沈白身邊停了半分鐘,又忽然衝過來將自己圍住。
“沈少,你這到底是演的哪一齣啊。”張老闆對kao在吧檯上的沈白喊道:“雖然你的傷是我的手下造成的,可那明明是誤傷。如果不是你忽然衝出來的話,根本一點事都不會有。”
張老闆還以爲這些保鏢是沈白叫來報仇的。
就在這時,周明山走到了林閒鬆身邊,說道:“林少,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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