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東方的撒旦

三天過去了,應天龍好了許多,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子彈沒有傷到骨頭是他的萬幸,依靠自己本身的體力,加上李成旺的草藥,傷口恢復的極好,連托馬斯都暗暗稱奇,李成旺不以爲然,他告訴托馬斯,在森林裡,野生動物都會自己去尋找醫治的辦法,野生動物患了病,受了傷,不用求助其他動物,它們用的草藥都是很有效的,我只不過是效仿了其中的方法,不足爲奇。

三天裡,D國的政府軍進行了大規模的搜查,“閃電行動”使他們大丟其臉,中方與B國的特種兵消滅了恐怖組織一百多人,順利救出人質,鬧的轟轟揚揚的贖購軍事技術人員的醜劇以D國的慘敗而告終,“閃電行動”作爲一次幾乎完美的人質營救迅速在各國的特種兵裡傳開,但是兩位指揮官身陷森林,生死不明,反過來給D國提供了情報,人肯定還在自己國家的境內,最高首腦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搜索部隊的總指揮官竟然是西蒙。現在他已經是上校團長,那個曾阻止他的團長已經見了閻王爺。

西蒙受的是輕傷,昏迷過去後,他的部隊羣龍無首,本來士氣早已經喪失殆盡,指揮官受傷了,部隊無心戀戰,把他救下來後撤走了。回去自然是沒好果子吃,被押入監獄,理由是擅自調動部隊。

關在死牢裡的西蒙是萬念俱灰,以爲自己時日不多了,等着宣判吧,不料形勢直轉而下,恐怖組織非但沒有埋怨政府撤出守衛人質的部隊,反而認爲其部隊在突擊隊返回的路上進行了英勇的阻擊,說明了政府與他們合作的誠意,兩下的關係更進一層。D國的政府害怕恐怖分子,只求雙方和平相處,西蒙是因禍得福,成爲阻擊英雄,官升至少校團長,他所採取的第一個報復行動就是參了原來的團長一本,如果不是他阻止,西蒙可以帶更多的部隊而不是一個連區區一百人,情況就會大不相同,人質也可能不會被輕易救走。這個理由站得住腳,原團長就這麼稀裡糊塗被押上刑場捱了一槍。

西蒙決心找到那個中國人,那是一個可怕的敵人,槍法奇準,指揮出色,要是抓獲了能爲他所用,自己平步青雲又多了一個臺階,可是幾天的搜索連個人影都沒看見,讓他大爲惱火。

托馬斯有的是耐心與時間,他要等應天龍的傷勢全部恢復才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山洞極爲隱秘,森林裡有的是野味,附近又有水源,正值秋天,滿山是成熟的果實,應天龍在這裡療傷,與在世外桃源差不了多少了,他也明白托馬斯的心思,傷必須養好。否則,四個人,武器不多,彈藥也不很充足,不能與敵人硬拼,更不能讓自己成爲他們的累贅。李成旺的中草藥,豐富的野味食物,每天都不會重複的花樣,吃得托馬斯與考夫大叫過癮,托馬斯甚至滿懷憧憬地對應天龍說:“應,等不再打仗了,我真想在森林裡建一處房子,娶一個老婆,過這種與世無爭的小日子,那纔是真美呢。”

應天龍說這個不難,我們這次能夠順利逃生的話,你和我去我的祖國定居,你的理想不就實現了嗎。

托馬斯說:“真的,那我們一言爲定。”

兩隻手又緊緊握在一起。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山裡已經見不到一個政府軍的身影,西蒙是徹底灰心喪氣了,他再一想,爲一箇中**人興師動衆不值得,做好自己眼下的事情吧,不過撤退前還是留了一個心眼,一方面加強各路哨卡的守備力量,另一方面,許下諾言,誰發現了中**人舉報者,重金獎賞,藏匿者,格殺勿論。

十天過去了,應天龍的傷口已經痊癒,行走也變得輕鬆利索,十天裡,四個人吃喝都胖了起來,精力充沛,滿面紅光,應天龍笑着說:“我們這哪裡是躲避,簡直是來休養了,上那兒找這麼好的地方,度假勝地,度假勝地呀。”

托馬斯很遺憾地回答:“本來是一片多美好的土地,不是政府窮兵黷武,弄的民不聊生,我的祖國應該是一個很富裕的國家呀。”

四個人商量的結果是,該動身了,這樣長久隱藏不是辦法,托馬斯說,現在情況還是很危急,想通過邊境是不可能了,我們只有四個人,一旦被發現,是無論如何拼不過人數衆多的政府軍的,唯一可行的辦法是從海上走,翻過這片山林,再穿過草原就到了我的老家,雖然親人都沒有了,可還是有熟人,想辦法聯繫上他們給弄到船出海,我們就有救了。

應天龍沉默一陣回答說:“我同意你的方案,這裡的地勢你熟,我和李成旺入鄉隨俗,接受你的指揮。”

托馬斯說:“應,你的戰鬥經驗我無法相比,你還是總指揮官,李又是森林之虎,我們充滿信心。”

應天龍說事不宜遲,馬上出發。

四人翻過山林穿越草原,進行的二天之中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這要歸功於托馬斯對線路的嫺熟與政府軍的懈怠,應天龍的槍法在西蒙的軍隊裡被傳爲神話,傳說裡的應天龍成爲無所不能的撒旦,專射人的兩眼之間,一槍斃命,決不拖泥帶水。連晚上站崗的哨兵都心驚膽戰,唯恐子彈突然會從某個地方射出來,死都不知道什怎麼死的。

托馬斯的家鄉在一處山林裡,兩座山中間的一塊平原撒落着百十來座茅草房,地裡的莊稼成熟了,村落裡升起炊煙,晚霞的映照下,好一幅田園風光。美麗的山河並沒有給這裡的人帶來和平安寧的生活,村裡居住的人不多,青壯年基本上離開家園出外謀生了,留下的只是老弱病殘和孤兒寡母,再有就是戰場上落下殘疾的男人,苦度餘生。

從遠處的山坡上觀察着村落,托馬斯的眼圈紅起來,故地重遊,竟然是這麼一種情景,托馬斯他們還沒有想到自己成爲政府的通緝犯,許下重金來緝捕他們。對於窮怕了的人,有時候金錢的力量足可以撕毀自己尚存的良心了。

托馬斯與應天龍經過研究,應天龍同意他先化妝進入村莊偵查並尋找老熟人,應天龍再三囑咐,現在是戰亂時期,人心叵測,要注意觀察,不要輕易相信一切,絕對有把握才能把人帶來,否則得話,後果難以想象。

托馬斯化妝成農民離開,應天龍心裡一直是墜墜不安。

天黑後,路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托馬斯出現了,身後還跟着一個人,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看見應天龍兩眼閃出激動的光芒,抓住他的手說:“你就是傳說裡的撒旦,殺人魔王,神槍手。”

應天龍沒聽明白,托馬斯向他解釋說:“應,你現在成爲名人了,在森林裡五槍放倒五個人,都打在兩眼之間,政府軍把你比作魔鬼撒旦,村裡人也聽說了。”

應天龍苦笑一聲,撒旦,《聖經》中的墮天使,反叛上帝耶和華,曾經是上帝座前的六翼天使,負責在人間放置誘惑,後來墮落成爲魔鬼,被看作與光明力量相對的邪惡、黑暗之源。自己本來應該是代表光明的,怎麼就成了黑暗之源了,鬱悶。

托馬斯沒去注意他臉色的變化,很興奮地介紹說:“應,這是我的一個遠房表親,我得叫他叔叔,麥考爾叔叔,戰前是一個商人,現在在家裡種地爲生。”

應天龍握住他的手說你好。

麥考爾叔叔也很高興,連聲回答:“你好你好,東方人,東方的撒旦。”

應天龍真的想告訴他東方沒有撒旦,有閻王,閻王與撒旦都是黑暗之源,一個代表了邪惡,一個是地獄判官,正義之神。

托馬斯告訴應天龍,我們有救了,麥考夫叔叔隱藏了一個好東西,一架廢棄的直升飛機,據他介紹,飛機受損不大,降落在一處蒿草密佈的山林裡,被他發現後用竹子搭了一個棚掩蓋起來,沒有別人知道這件事,修復了可以起飛。

應天龍說我們中間沒有機械師呀。

托馬斯說考夫就是飛機維修師,直升飛機對他來說應該問題不大。

應天龍說那太好了,有了直升飛機,我們就可以逃出去了,只是不知道它究竟還能不能飛起來。

麥考爾叔叔說明天天一亮我就帶你們去,你們自己看能不能修復,修復不了的話再想別的辦法。

應天龍說:“也只能這樣了,我們儘量遠離村莊,麥考爾叔叔你也不要到處去張揚,小心隔牆有耳,暴露了目標引來政府軍就糟糕了,你明白嗎。”

麥考爾說:“你放心,托馬斯是我的侄子,我決不會出賣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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