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藥材味道,縈繞在這片小廣場上。
掌櫃老者洪亮的聲音,導致整個人羣陷入死寂,一雙雙帶着複雜神色的目光,落在他那穩健的身影上。
“是百味堂老掌櫃的!那少年有救了。”
人羣中,一聲帶着驚喜的歡呼聲響起,打破這份寂靜氣氛。
接憧而來的,是那些熟悉掌櫃老者的人們一聲聲議論聲:
“洪老竟然親自登臺了,看來那少年的怪病,引起了他的好奇,據說,洪老已經好幾年沒有出手爲別人治病了。”
“百味堂老掌櫃的,醫術好像很厲害,當初他的名聲在咱們這藥材市場,可是很響亮的!”
“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這百味堂的老掌櫃,就是隱藏在繁華都市裡的中醫界奇人啊!”
“兩千萬鉅額的薪酬,這下恐怕要被洪老得到了。”
“見獵心喜嗎?聽說厲害的中醫大師,都喜歡醫治疑難雜症?”
“洪掌櫃金盆洗手多年,沒想到他也忍不住了。”
“……”
站在人羣最前面的張毅,看着掌櫃老者舉步朝着木臺走去,聽着身邊的議論聲,轉頭看向侯天放,好奇道:“侯老,他的醫術很厲害?”
侯天放在掌櫃老者走向木臺的時候,那張蒼老臉龐上,便流露出淡淡笑意,聽到張毅的詢問,他含笑說道:“老洪在中醫領域的造詣,很厲害。雖然和那些國醫聖手相比,他還有着不小的差距,但中醫界等級劃分,他足以媲美明醫境界的中醫大師。”
中醫界等級劃分?
張毅神情一呆,眼睛裡浮現出迷惑之色。
“侯老,您能不能給我說一說,這等級劃分?”
侯天放笑道:“中醫有五個等級,分別是:中醫學徒,中醫醫師,明醫,鬼醫,神醫。咱們國內中醫學徒和中醫醫師很多,但能夠達到明醫境界的,可謂是少之又少。而鬼醫境界的厲害人物,更是鳳毛麟角。神醫嘛……”
說到神醫,他嘖嘖感嘆兩聲,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張毅問道:“神醫怎麼了?”
侯天放苦笑道:“相傳中醫界一共有四大神醫,他們醫術精湛,實力超羣,即便是和古時候的神醫扁鵲、華佗他們相比,都毫不遜色。只可惜,二十年前一場巨大變故,四大神醫消失匿跡,甚至一批擁有着神奇力量的奇人異士,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十年?
張毅心裡一顫,猛然間想到二十年前師父遭遇變故,流落到自己老家的事情。還有奪命魔醫郝成逍,他們是四大神醫中的兩個嗎?
酒醉仙姚天嘯,他算是侯天放口中的奇人異士嗎?
“侯老,您知不知道,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毅朝着侯天放靠了靠,低聲詢問道。
侯天放搖頭說道:“不知道。別說是我,就算是中醫界好幾位明醫,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國內無數勢力這些年一直都在秘密調查,可根本就查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張毅心底幽幽一嘆:
看來,想要知道答案,除非師父他老人家親口告訴自己,否則對於二十年前的變故,自己沒辦法弄明白了。
他的目光,轉到已經登上木臺的掌櫃老者身上。
肥頭大耳,但滿臉憔悴的雷大富,箭步迎上掌櫃老者,畢恭畢敬說道:“老先生,麻煩您幫我兒子診斷一下,他到底得了什麼怪病?全國各大醫院我都帶着他跑遍了,中醫界不少名聲在外的中醫大師們,我也尋找了很多,可他們對我兒子的怪病,全部都束手無策。”
掌櫃老者淡然的目光,從雷大富身上掃過,僅僅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便舉步來到摺疊牀前。
望着平躺在上面,面色蒼白,雙眸緊閉,眉頭蹙起,彷彿昏迷中還在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少年,掌櫃老者一邊伸手搭在他的左手腕脈搏上,一邊開口詢問道:“你兒子什麼時候得的怪病?都有些什麼發病特徵?”
雷大富不假思索的說道:“六個月前。本來我兒子好好的,突然間就昏迷過去了,後來就有時清醒,有時昏迷。至於說發病特徵,除了飲食方面沒辦法準時,甚至有時候一昏迷就是好幾天,只有靠營養針維持着他的生機。其他方面,沒有什麼發病特徵。”
掌櫃老者眉頭皺起,目光在少年臉上徘徊,靜靜感受着他的脈象。
兩分鐘後。
苦笑之色浮現出掌櫃老者蒼老的臉龐上,在雷大富緊張的神色中,默默搖頭說道:“奇怪,真是太奇怪了。他的脈象忽長忽短,時而鏘鏘有力,時而虛弱不堪。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種脈象,所以,我沒辦法診斷出他的病因。抱歉……”
雷大富的心一片冰冷,已經跌入了深谷。
轉頭走到摺疊牀邊,他那肥胖的身體因爲蹲不下去,所以雙膝跪在牀沿邊,把兒子那枯瘦的手抓在手心中。
看着兒子緊皺的眉頭,彷彿是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他眼眶裡淚水開始打轉,心疼的滋味,就彷彿被萬箭穿心一般。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爲兒子承受這份痛苦,承擔這種怪病。
擡起一隻手抹了抹溼潤的眼角,他的膝蓋在木臺上扭動了幾下,面色轉移到下面的人羣中,大聲吼道:“誰能夠治我兒子的病?誰能治?我雷大富豁出去了,誰要是能治好我兒子的病,我上億家產全部轉移到他的名下。求求你們了,誰能上來爲我兒子診斷治療?”
上億家產?
下面人羣中一陣譁然。
所有人都被他的這種大手筆給震驚。
上億家產啊!如果能夠得到這上億家產,恐怕他們這輩子都不用再辛辛苦苦爲了賺錢而忙活了。以後的人生,絕對是充滿着瀟灑和精彩。
當然!
他們也被雷大富的這種父愛所震撼,爲了兒子,傾盡家財,他那片慈父之心,令所有人心裡都是一片感動。
突然。
其中一個方向的人羣后面,傳來一陣騷動。
一名身穿白色長裙,擁有着天使般絕美的容顏,魔鬼般妖嬈的嬌軀,還有那份聖潔的令人想要膜拜氣息的女孩,施施然走進周圍衆人紛紛讓開的通道。
她沒有笑,但所有人卻都覺得她那絕美容顏上,是滿意的笑容;她那雙美麗的如同星辰般的眼眸,同樣帶給她前面所有人一種錯覺,那便是她的目光,是在看着自己。
整個場面,變得鴉雀無聲。
不管是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她,享受着那份賞心悅目的滋味。
“我來看看吧!”
如同天籟般的美妙聲音,從她那仿若玫瑰瓣似地紅脣中傳出。
生機?
張毅也在看着這個女孩,他同樣被這個女孩所吸引。不過,當女孩距離他只有十米左右的時候,張毅身軀一顫,雙眼瞬間恢復清明,心底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這個想法。
是的!
他從這個女孩身上,感受到了濃郁到極點的生機。
他的丹田中,生機泉彷彿遭到了神奇的感應,一股強烈的深綠色光芒,從泉眼中噴射而出,而那團生機液,也在不受張毅控制的情況下,涌進他的經脈,按照《回春訣》的運轉路線開始瘋狂涌動。
白裙女孩彷彿也察覺到了什麼,當她距離張毅還有三四米遠的時候,突然間停住腳步,那雙美眸在張毅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兩遍,這才遞給張毅一個勾魂奪魄的笑容,輕輕頷首,然後才收回目光,朝着木臺上走去。
她是……
和我點頭?
張毅快速控制住經脈中的生機液,讓它們快速返回到丹田裡,眼底浮現出幾分迷惑。
如果說除了張毅,此時還有一個人很快從女孩美貌中清醒,那無疑便是心繫兒子安危的雷大富。
看着白裙女孩走上木臺,他從牀沿邊爬起來,滿臉哀求的說道:“姑娘,一看您就不是凡人,求求您,救救我兒子。如果您能夠治好我兒子的怪病,我把所有的家產都給您。”
白裙女孩僅僅是對着他淡然一笑,然後便輕輕走到牀邊,蹲下身軀,那修長白晢的手指,搭在少年的手腕上。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下面的人羣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他們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注視着木臺上把脈的白裙女子,生怕用力呼吸,都會驚擾到她。
雷大富滿臉緊張的湊在另一邊的牀沿處,心裡充滿了期待。
他的妻子在幾年前車禍去世,家裡除了一個年過花甲的老母親,便只剩下這一個兒子。
他在妻子去世後並沒有再娶,生活的重心完全放在事業和兒子身上。原本他以爲,在他精心呵護下,兒子能夠健健康康長大成人,能夠接替自己的位子,將來成爲一個有大出息的人。
可天不遂人願。
他甚至在想,萬一兒子也沒了,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老母親百年之後,自己去下面找老婆孩子,找父母,應該纔是最幸福的事情吧?
幾分鐘後。
白裙女孩站起身子,搖頭說道:“我能夠診斷出他的病症問題所在,卻沒辦法治療。不過……”
雷大富心底涌現出一股狂喜,急促問道:“不過什麼?您說,我什麼都答應!”
白裙女孩展顏輕笑,頓時如同百花綻放一般,令所有人眼前一亮。
“不過,這裡卻有能治好你兒子的人,是他……”
說着,她那蔥白的玉手,指向木臺下的張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