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暱的拉着丈夫的手,揣着明白裝糊塗的張巧芳,笑着勸道:“再不咋地,人家小兩口的事,咱們也不好多插嘴,反正一半會兒也不能結婚,慢慢再說吧。”說完,她晃了晃丈夫的手,關心的道,“吃飯竟勸架了,吃飽沒?中午包餃子的面還剩下點,我給你擀點面片,用涼水過了,半點涼麪?”
宋長林這一晚上,還真沒考慮到肚子的問題,現在一聽媳婦的話,頓時覺得,肚子裡有點空落落的,裝了半瓶酒的胃裡火燒火燎的,這要是吃點面片,裡面拌上細細的黃瓜絲,蔥段,香菜,再來點辣椒油……越想胃裡越難受,他朝着張巧芳嘿嘿一笑,討好道:“媳婦,還是你瞭解我,那就給我擀點吧,片大點,多過兩遍涼水。”
“知道了,瞅着點孩子,我去擀麪。”張巧芳朝丈夫溫柔一笑,起身去廚房擀麪。至於那個白玉瑩,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別說長林對她沒有好感,就是有,她頂着趙偉東女友的名頭,也別想和丈夫有什麼關係,爲了這種不可能的事,犯不着給自己找不自在,而且,賢惠是需要襯托的,沒有她的矯情,又哪能顯出自己的善解人意呢?
好心情的擀着面,洗着菜,等做完了,她又服務到家的給端到了客廳。
這涼拌麪,宋長林吃了足足兩大碗,吃飽了的他,瞅着身邊的嬌妻愛子,藉着暈乎乎的酒勁,心情舒暢的躺那就睡,把晚上那點糟心事,全都拋到腦後了,反正就像媳婦說的那樣,他倆還沒結婚呢,而且偉東對那白玉瑩,也談不上多喜歡,說不上哪天就黃了,不用上火,明天再說。
第二天,他吃過了早飯,神清氣爽的去上班了,結果在公司門口,看到了一臉憔悴的趙偉東。
“呃,你這是咋了?酒還沒醒呢?”宋長林詫異的看向好友,不知道他爲啥這麼憔悴?
“酒醒?”趙偉東欲哭無淚的看着他,“大哥,我壓根就沒睡好嗎?”說着話,坐在臺階的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有氣無力的道,“長林,我昨晚到底說啥了?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就記得咱倆喝酒,然後玉瑩先下去了,後來我喝着喝着就啥都不知道了,迷迷糊糊的正睡着呢,讓玉瑩一盆水澆了個透心涼,然後她這動手的還有理了,哭哭啼啼說分手,讓我有臉就再別找她,說完她轉身就跑了,有這樣的嗎?”
看着好友這半死不活的委屈樣,宋長林心裡的烏雲都散開了,頓時一片敞亮,他拿出鑰匙打開大門,邊拉鐵門,邊對趙偉東解釋,他是怎麼把人得罪走的,最後還笑着總結:“活該,讓你喝點酒沒個把門的,看你還長不長記性?”
“長記性也不用這麼長吧?一盆涼水啊,正睡覺呢嚇都嚇個半死。”嘟嘟囔囔的進了屋,他坐到宋長林的椅子上,趴桌子上在那哼呀,“頭疼死了,這女人真要命啊,太狠了。”
“行了,狠不狠的人都走了,下次再找對象上點心,別整天迷迷糊糊的不把人放心上。”雖然那白玉瑩作風有問題,可趙偉東這態度也有問題,不能全怪女方。
無精打采的趙偉東一聽這話,好奇的擡頭,看向宋長林:“你竟然沒讓我去給她賠禮道歉?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呃,我主要是發現,你們倆的性格不太適合,兩句話就能吵起來,黃就黃了吧。”從衛生間拿出投好的拖布,宋長林準備拖地。
“難得你還有這麼體諒人的時候,看來我今天也不是太倒黴。”正自我開解呢,見宋長林的拖布,已經來到自己腳邊,趙偉東邊擡腳讓對方拖地,邊皺眉問道,“你手底下那麼多人,你這當老闆的,拖哪門子的地啊?”他是真不明白,這位老闆也太勤快了點吧?
“誰來的早誰幹,什麼老闆不老闆的?”只要那些人把公司當家,幹活時多細心多賣力,他從不介意和他們打成一片,更別說擦這麼點地。
“唉,真沒見過你這種爛好人……”一聲輕嘆傳來,讓宋長林感到語氣有些怪異,他不解的擡頭,只覺得對方的眼中一閃,讓他有片刻的眩暈……
“喂,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趙偉東已經來到他的面前,正疑惑的瞪着他。
他剛纔想什麼呢?宋長林晃了晃腦袋,發現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想不出來他也不想了,低頭繼續擦地:“餓不餓?附近有小吃部,陪你去吃點?”失戀的時候餓肚子,有點慘啊。
“小吃部?有什麼好吃的,味道好嗎?”趙偉東挑剔的皺了皺眉。
“還成吧,公司幾個小子經常去,好像還湊合。”擦完了地,把拖布放回衛生間,宋長林洗了把手道,走出來笑看道,“差不多就行了,別太挑了成不?我說你以前也沒這臭毛病啊,走鹼的饅頭沒菜都能啃仨,現在咋這麼多事?”
“以前的饅頭不花錢,現在一樣花錢,我幹嘛不吃點對口的?”說是這麼說,他人倒是跟着宋長林去了小吃部,餓了一宿的他,再不吃點東西,可就要餓趴下了。
皺着眉啃了倆包子,喝了三碗粥,趙偉東終於有了點精神,看着宋長林點了一碗豆漿喝了大半,他酸酸的道:“有早飯吃可真幸福啊。”
宋長林被他這哀怨的眼神給逗樂了,好笑道:“有本事你快點找個媳婦給你做飯,讓我也羨慕羨慕你。”
“哼,快了,別急。”看樣子吃飽飯的人確實有底氣,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脫離了失戀的痛苦,轉爲鬥志昂揚了。
笑着搖了搖頭,宋長林站起身前去付賬,剛走了兩步,他臉上的笑容退去,皺眉捂住自己的右上腹,只覺得從那裡傳來一股鑽心的刺痛,疼的他差點喘不過氣來,怎麼會這麼疼?
“長林,怎麼了?沒事吧?”趙偉東發現了宋長林的不對,忙緊走兩步擔心的瞅着他。
宋長林咬着牙沒有做聲,足足疼了能有一分鐘,才感到緩過了那股勁,滿頭大汗的他,笑着對着趙偉東搖頭道:“沒事,可能是起來的急了,岔氣了,呼,真他奶奶的疼。”
“真是岔氣了?看看你這一腦門子的汗,岔個氣能把你疼成這樣?”疑惑的看着宋長林,趙偉東明顯有些不信。
“別擔心了,我身體好着呢,平時連個感冒都沒有,能有啥毛病?”雖然他也覺得,這岔氣疼的有點厲害,不過宋長林並沒往心裡去,要是五十多歲的他,碰到這種情況,還能尋思尋思,現在他才三十出頭,年輕力壯的,有啥可想的?
早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起來的急了。白天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搬東西閃到了。可當晚上吃過了飯,坐在沙發上,又疼了的時候,他有點犯嘀咕了,怎麼會這麼疼?
“長林?怎麼了?”端着西瓜出來的張巧芳,一眼就看到丈夫那煞白的臉,她忙把手裡的盤子放到茶几上,伸手摸像丈夫的額頭。
宋長林扯了扯嘴角,很想露出個笑容告訴媳婦沒事,可這次的疼痛時間比白天還要長,他緊咬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呻、吟出聲,怕把身邊的媳婦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