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做什麼事情都沒有失手過,這一次卻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面前失手了,他心裡能不恨?
這個逍遙侯,果然不簡單,怪不得劉平順會將當年文侯住過的宅子賞賜給他,只怕就是劉平順早就察覺到這個孩子不簡單之處。
雖然自己也曾經懷疑這個孩子不簡單,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狡詐到讓自己失手的地步。果然是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真的好不甘心,好恨,好恨!想到這裡,李涵咬着牙齒捏起了拳頭,可惜此刻他那裡還有什麼力氣可以反抗的?嗜心的疼痛,已經讓他全身疲憊了。
“那綁架我,也是你計劃的事情?卻不知道,我如何影響了你的計劃了?我覺得,如果你不綁架我,你就不會有現在的失敗了。我這個人就是有一點好,那就是,你不來惹我,我絕不惹你。當然……如果你惹了我的話,那有可能就不是我報復你那麼簡單了。”楚風冷笑地將李涵的下巴勾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李涵說道。
聽到楚風這話,李涵只能苦笑了。自己之所以綁架這個李辰,不過是因爲知道他的棋藝超羣,又知道他有可能會打敗李晟,綁了他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卻沒想到,竟然會惹出這樣的禍事來。
李涵長嘆一聲說道:“綁架你,不過是想要見識一下你的棋藝,還可以製造出天子和西陵國的矛盾,卻沒想到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是我太小看了你。”
楚風從瓶子裡拿出一顆藥丸,丟到了地上,然後說道:“這顆藥你吃了吧!我雖然算不上什麼良善之輩,可是說過的話,還是算數的。”
黑夜之中,傳來野狼的呼叫聲。整個郊外顯得格外的寂靜。楚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馬車上跳下來,轉身就離開這裡了。
看着楚風跳下馬車,李涵無奈地苦笑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這個人真的就是文侯讖語裡所言的風雲了。只是他姓名裡,既沒有風也沒有云,如何能夠成爲風雲呢?”
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李辰,辰不是龍的意思嗎?龍不是可以吞雲吐霧,製造風雲的嗎?風虎雲龍!
想到這裡,李涵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可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毒又一次發作,他在馬車上打滾了好久,痛苦才平復下來,他額頭全是汗水,那種痛苦實在是讓他受不了了,他從馬車上撿起杜若扔下來的毒藥,整個人顫抖地將毒藥放進了嘴巴里,吃過藥之後,他身上的痛苦完全消失了,只是眼前的視線逐漸地變得模糊起來。
迷迷糊糊當中,李涵彷彿回到了童年,回到了父母都健在的時候,家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相互間那種關切的溫暖當中……
擡頭望着星空,北極星十分的明亮。
李涵死在這裡,夏國必然會亂,自己是繼續留在這裡,看着夏國是怎麼亂起來的,還是去西陵看看?若是師父知道自己又做了這樣的事情,他會怎麼樣呢?
想到這裡,楚風不由苦笑地搖了搖頭,師父只怕會提劍來將自己殺死。可是就算沒有自己這個人的存在,這個世界還能夠保持平靜嗎?只怕未必吧!自己不過是使暴風雨來得更加猛烈一些罷了。
李涵的反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一次他的佈置得那麼圓滑,就可以說明一件事情,他早就有預謀的了。
燕王劉平羌更是在封地上招兵買馬,一有機會就會騎兵造反,至於那個平日裡看起來是老好人的十三王爺劉平安,骨子裡卻一心惦記着王位,這樣的江山,真是危機四伏,戰火一觸即發。
腳下生風,直往城裡趕去,可是走到一半,楚風又停下來了。
自己這樣回去,只怕脫不了關係。自己被綁架的事情,翠兒應該在清醒之後,只怕會告訴別人。若是有人發現綁架自己的人是李涵,那麼李涵的死豈不是和自己脫不了關係?如此一來,自己只怕會腹背受敵了。
楚風可沒有自大到,憑藉自己的一點點小聰明,就可以應付得了整個夏國那些“能人”的高招。他當下不由思考該如何處理,如何撇清自己和李涵的關係。
當時李涵綁架自己的時候,身邊帶了兩個人,可是在馬車上,只有一個護衛和一個聾啞的趕車人,那麼還有一個護衛去哪裡了?
不行,得找到這個護衛滅口。
李辰想到這裡,不由點了點頭,他又折回了剛纔馬車丟棄的地方,來一個守株待兔。畢竟他要找那個護衛,無疑是大海撈針,可是那個護衛應該是被李涵派遣去做其他的事情了,他應該會來尋李涵的。
只要自己守株待兔,也許就能夠等到他。
回到馬車上,楚風撩開車簾,就看到李涵已經七竅流血死在馬車上了。看到他這副樣子,楚風不由地搖了搖頭。一向慣於征戰的大將軍,沒有死在戰場之上,卻死在這裡,真不知道他臨死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自己該怎麼樣對付那個隨時會找上來的護衛?如果論武功,硬拼的話,自己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唯一能夠取勝的方法,那隻能“暗箭傷人”了。
想到這裡,楚風想到了什麼,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就開始佈置自己的殺人陷阱了。
“滴答、滴答”的馬蹄聲,在曠野當中響起。在這北風呼嘯,寂靜的初冬之夜,顯得格外的清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上是一位身材雄偉、肌肉結實的漢子,他的腰間挎了一把長刀,整個人在夜色之下顯得格外的粗獷。
馬蹄聲很急,可以看得出來騎馬的人,是着急的趕路,似乎在追趕什麼人。
“籲!”突然間馬上的人藉着夜色,看到前面竟然停了一輛馬車。他不由喝止了馬,慢慢地走過去。
當他靠近馬車的時候,他愣住了,因爲這輛馬車就是自己要追趕的。
拉車的馬竟然悠然地低着頭在吃草,這一切實在太詭異了。他不敢輕易地靠上去,不由跳下馬來,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聾子竟然死了。”當他走得再近一點的時候,他發現馬車邊上倒了一個人,他不由將那個人翻過來,卻發現死的人竟然是趕車的馬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