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國已經罷戰,飛鳳公主也來夏修好,可是邊境上的商隊的出入,還是要例行盤查和繳納一定比例的稅銀。
冰雪銀城的商隊已經不是第一次過潼關了,因此把手關隘的將軍都認得冰雪銀城的旗幟。不過,因爲冰雪銀城在夏國來說,算是一個禁忌,因此他們的旗號都不打冰雪銀城,而是換成了林家的旗號。
在關隘上盤查的將軍是負責鎮守潼關陳留侯秦躍的親信,一個叫秦明的年輕將軍。他一日前,就接到了洛陽發來的文書,知道飛鳳公主被李晟綁架的事情,因此他盤查得非常嚴格,幾乎是每一個過關的男女老少,他都要人親自對着文書上的圖像,如果樣貌有幾分相似,他就會讓人給扣留下來。
他看到林家字號的商隊來了,不由走上前說道:“諸位,這次秦某得到上峰發下的文書,因此要對整個商隊所有的人都要檢查,還請諸位排好隊,一一過關。”
負責接洽的正是林寒雪身邊的老管家鍾叔,他馬上拱手說道:“秦將軍,我們商隊裡都是本分的商人,沒有作奸犯科之人。”他說完就將手伸過去,偷偷地往秦明的袖子裡的手塞銀票。
可是秦明不爲所動,將銀票還了回來,一臉歉意地說道:“上峰的命令,秦某不敢違背。還請鍾老見諒。”
鍾叔見狀,不由說道:“既然如此,那鍾某去和商隊裡的兄弟說說。”他說完就抱拳告辭了。
鍾叔回到商隊之後,馬上來到了林寒雪所坐的馬車,然後說道:“少主,盤查很嚴。只怕要勞煩少主下車接受檢查了。”
林寒雪搖了搖手說道:“無所謂。只是她那邊有些麻煩,你讓人給她穿好衣服了嗎?可不讓她着涼了。”
鍾叔點了點頭說道:“少主放心,姑娘的衣服穿得很好,不會着涼的。”
“那就好。”林寒雪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吩咐大家按照秦將軍要求的去做吧!過了潼關之後,就是西陵的國界了。”
“是!”鍾叔點頭說道。
冰雪銀城商隊的人,一一排着隊押着貨物慢慢地朝着潼關去。關上的士兵每過一個人,都會讓那個人停下,然後照着畫像看半天,查找飛鳳公主和李晟兩個人。
“這位是……”秦明看到被人扶着的林寒雪,只覺得這個年輕人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是大病了一場過後的,可是卻有一種讓人不敢正視的威嚴之氣,這種氣息他只在自己上峰秦躍身上看到過。
林寒雪歉意地抱拳說道:“秦將軍,在下是潁川士子郭軻,因爲身染惡疾,聽聞西域有神醫可治,便和內子一同與林家商隊同往西域,以求良醫。”
鍾叔看向秦明說道:“這位郭公子是老朽好友之子,老朽當年蒙其父大恩,今見其子病重,故而順道帶其就醫。”
秦明看着眼前這個林寒雪確實是一個病人,他抓過他的手看了看,他發現這個年輕人的手掌上除了食指與中指有老繭,其他地方都沒有老繭,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平日裡喜歡動筆的讀書人。他不由點了點頭說道:“你這身體確實很差,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你過去吧!有這位老先生幫你,你的病應該可以治好的。”
“多謝將軍吉言。”林寒雪微笑地朝着秦明點了點頭。
秦明一揮手,手底下的人就給林寒雪放行了。
而這個時候,有兩個丫環扶着一個站裡有些不穩的女子走過來。她的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風,就連頭上也帶着帽子,根本看不清她的臉。
“把帽子摘下。”秦明當下皺眉,馬上說道。
這個時候,旁邊的丫環忍不住說道:“啓稟將軍,我家夫人生病了,把帽子摘下,會感染風寒的。”
“摘下!”秦明再一次嚴肅地說道。
這個時候,林寒雪回頭看向秦明說道:“將軍,這是內子。她和在下一樣,身體十分羸弱,本來在下不想帶她出門的,可是她硬要跟着,可是剛剛出門沒幾日,就着涼了,如今額頭還滾燙着……還請將軍……”
“將帽子摘下!”秦明也不管這些,再一次說道。
林寒雪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可是他還是對丫環說道:“把夫人的帽子摘下來吧!”
丫環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女子的帽子摘了下來。
秦明親自拿過畫像,對着飛鳳公主的畫像仔仔細細地瞧着那個被摘下了帽子女子。這個女子臉色蒼白到了幾點,嘴脣乾癟到一點血色也沒有,整個人像是就要暈倒過去,她的步子虛浮,手腳無力,如果不是丫環攙扶着,只怕馬上就要摔倒了。
秦明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用手去摸了一下那個女子的額頭,發現那個女子的額頭果然是如同火爐一般滾燙,他不由將手收了回來,然後說道:“走吧!”
那名女子迷迷糊糊地朝着秦明屈身行了一個萬福,輕聲說道:“多謝將軍。”
“等一下……”
隨着這一聲,要離開的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而秦明聽到這聲音,馬上轉身朝着來人躬身行禮說道:“末將叩見監軍大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蕭寒,朝廷派來潼關的監軍,說是監軍,其實就是軍師。在這裡,每一個人都知道,秦躍和鍾鄺兩位將軍對這個監軍是恭敬有加,幾乎是惟命是從的地步了。因此,聽到他的聲音,每一個人都忍不住要行禮。
蕭寒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秦將軍,還有諸位都不必多禮了。”
“是!”秦明馬上說道。
蕭寒看着那位被扶着的女子,然後說道:“人言飛鳳公主擅於易容術,而且這易容術又是冰雪銀城最爲擅長的東西。秦將軍,我看來往的人,你都要仔細檢查他臉上是否貼了人皮面具纔好。”
“是!”秦明馬上說道。他說完朝着旁邊的士兵使了一下眼色,那位士兵馬上明白過來,走過去,就用手扯了一下那名女子的臉,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然後抱拳說道:“將軍,這人的臉沒有問題。”
秦明點了點頭,然後揮手說道:“過去吧!”
那兩個扶着女子的丫環,馬上扶着女子就要過去。
蕭寒揮手叫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