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翌日就揮淚離開了迷失森林,白離雖然表面很冷,可是卻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他給楚風的包袱裡有足夠的銀兩,還有四張人皮面具,這是讓楚風應急用的。
他雖然知道楚風也能夠熟練的製作人皮面具,可是手段還是不太成熟,如果讓那些細心的人仔細看的話,還是會發現破綻的,而他製作人皮面具江湖上出了三個擅於易容的人以外,別人是看不出的。
白離沒有送楚風下山,只是將包袱交給楚風,交代了兩句:“一年爲期,若是一年之內,你未歸,以後便不用回這鹿門山了。”
“師父,你笑一笑嘛,你整天板着臉,真是浪費了你這張傾城傾國的面容了……師父饒命啊……好痛的,師父,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貪戀人世間的權勢的,一年一定會來。好了,我走了……”楚風摸着被師父用手指敲的腦袋,拿着包袱趕緊溜了。
而無言卻跟着他的身後,直到送他出了迷失森林,才依依不捨地回來。
楚風下山之後,就開始易容了。他本來烏黑亮麗的長髮,被他用黃色的染料擦拭了一遍,成了微卷的黃色的長髮,他又在兩鬢之間進行挑染,弄成一個兩鬢斑白,完全有楊過等小龍女十六年之後的那種滄桑感。而他雪白的皮膚也被他用染料弄成小麥色,同時他也將自己的柳梢眉弄成了一字濃眉,這些改變,瞬間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以前在迷失森林裡後腦勺扎一把馬尾巴的髮型已經不適用了,楚風當下將頭髮束了起來,插了一根木頭做的簪子,同時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麻布短打的衣服。
他的手中的那把生鏽的長劍和他這身打扮完全吻合,一時間他完全塑造成了一個流落他鄉的流浪漢。這樣的人,給人一種穩重、低調的感覺,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南越就是後世的廣州城,只不過這個時候的南越遠沒有後世的廣州城那麼大,那麼繁華,而是一個作爲南面的邊陲小郡,這裡有漢人,還有地方上的少數民族,外加南越有碼頭,偶爾還會有一些坐船來這裡做生意的商人。當然,這些商人都是從餘杭的碼頭那邊來的。不過,不是每天都有,一個月會有那麼兩三艘船從南越出發到餘杭。
楚風自然明白,如果走陸路的話,他起碼要跑死幾十匹馬纔有可能到達建業,不過如果走水路,似乎就容易多了。最多是十天的路程吧!畢竟現在是順水順風的。
走向大渡口,楚風就聽到激烈的爭吵,而且還能隱約聽到了男孩的哭泣聲。眺望遠處,卻見面一艘大船停放在碼頭遠處深水處,船很大,一看就是那種能夠出海的船,大船下正有十幾艘鋪滿木板的小船搭成浮橋,將大船和小船連在一起,幾十個工人來回地往船裡搬東西。哭聲是在碼頭旁邊堆放物資的地方傳來的,如今這個地方已經聚集了十多人,圍成了一團。哭聲就是在着人羣當中船來的。
楚風這身打扮當然是爲了低調行事,可是他畢竟來自後世,金庸古龍的小說看了不少,他內心世界還是渴望能夠當一回大俠的。當然,以他目前的武功來說,對付山賊什麼的,完全沒有問題,可是遇到高手之類的,那麼只有腳底抹油逃命的份了。
“怎麼回事?”楚風湊了上去,發現在人羣當中,一個穿着白衣,頭戴孝布的男孩子正跪在地上,抱着一箇中年人的腿哭,似乎在哀求什麼,他當下忍不住問旁邊一個人說道。
“這孩子的父親是從餘杭來這裡做生意的商人,可是剛到這裡孩子的父親就一病不起,爲了給他父親看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可是還是沒有能夠留得住他父親的性命,如今這孩子身上沒有多少錢了,想要運他父親的屍體回餘杭進行安葬,因此求船老闆行個方便什麼的……可是船老闆卻不肯。”
聽到這話,楚風明白了,看着孩子也是十一二歲的樣子。
“求求你了,巴叔,只要你肯答應我將父親的遺體運回去,侄兒願意爲奴爲婢報答你的大恩大德的。”那孩子可憐的哀求道。
“不行,這天氣那麼熱,將你父親的屍體放到船上去,萬一發生瘟疫怎麼辦?”船老闆當下連連搖手說道。
楚風知道這個船老闆的話很有道理,要知道這從南越到餘杭可不是一兩天的路程啊,萬一路上染上瘟疫,確實麻煩了。而且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怎麼死的,若是死於傳染病,那就更危險了。
“老闆,你看這樣行不行,讓這孩子將他父親的屍體火化了,將骨灰帶回去,這樣不是沒有危險了嗎?”楚風當下走出來說道。
聽到這話,船老闆似乎覺得有道理,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如果是這樣,到也可以讓他搭我的船,不過船費是要付的。”
“那個自然。”楚風說道。他低頭將跪在地上的孩子扶起來說道:“你父親如今在何處?我們去將他火化了,讓你將他的骨灰帶回去,如何?”
聽到這話,孩子當下搖頭,死活不肯同意。
衆人看到孩子這個樣子,當下忍不住議論紛紛。終於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忍不住站出來說道:“你這孩子,好不懂事,這大熱天的,你讓一具屍體放到船上去,船上航行多日,要是傳播瘟疫,那如何是好?你難道想要一船人給你父親陪葬不成?”
孩子聽到這話,眼淚直往下落,他哽咽了好久。
“這位先生,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告訴我們,爲什麼,你一定要帶你父親的屍體回杭州呢?在這裡火化再帶回杭州,不是也一樣的嗎?”楚風問道。
“父親客死他鄉,家中族人定然以爲是別人謀財害命,甚至有可能指鹿爲馬,說是母親下毒害死了父親,若是將父親的屍體火化帶回去,別人就說是我爲母親毀滅證據了。因此我……”孩子說着就直掉淚。
聽到這裡,衆人完全明白了,原來是擔心孤兒寡母的,被人陷害謀奪家產啊。在一片噓唏聲當中,孩子繼續跪下求那個船老闆,希望他能夠答應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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