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曾經喝過冰雪銀城的那杯藍色液體,做了一個三十多年的權勢之夢,讓楚風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恍如隔世。在夢的世界裡,他是有家,有妻兒,有幫助他的前輩,他對家人是很照顧的,很有保護**的。
陸俊是他的家人,是他的父親,如今他的父親的性命差點被人謀害了,這使得他憤怒了,憤怒的人是不會記得父親的種種不好的,只會記得父親的種種好處。.
看到陸俊睡下之後,楚風看了一眼旁邊的王樂和李響說道:“王丞相,李尚,有些事情我要和兩位說。還請兩位隨我來。”
“是!”王樂和李響兩個人如果還看不出此刻楚風內心所隱含的憤怒,那麼他們這個丞相和尚也白當了。
王丞相早就從軍中傳言得知這位太子殿下醫術無雙,今天他親眼看到了太子殿下的救人時候的從容和說話的語氣,更是確信傳言不假。
或者眼前這位太子殿下陸青,所有的傳言都不會是假的。只是人們不敢相信罷了,只會當傳言是傳言。
太子憤怒了。他要報仇,看來那些小丑是要遭殃了。
到了隔壁一間空曠的房間裡,楚風那張臉瞬間陰了下來,像是快要下雨的天空一般,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就像是暴風雨就要來臨了一般。王丞相和李尚兩個人被楚風的那骨子怒氣震住了。
“孤王想知道,父皇是如何遇刺的。”楚風橫掃了他們一眼說道。
好凌厲的眼神。被楚風的目光橫掃過後。他們兩個人的怦怦作跳,王樂發現他竟然在這股凌厲的眼神裡讀到了殘忍和殺戮,沖天的殺氣。
兩個人緩過神來之後。王樂說道:“陛下遇刺是八月二十六日……”
每年的八月中秋過後,百姓就會忙於秋收。而陸俊按照往年的慣例,都會到荊州附近的各個鄉鎮去視察,順便體驗民情,帶着一干文武到地裡去收割糧食,也當一會農民。
那日按照預定的計劃,陸俊是到襄陽城外景山附近的村子裡體察民情的,因爲不想勞民傷財,所以陸俊那日和衆多文武都是穿了普通人家的衣服下的鄉。只帶來幾十個護衛。裝作是出行的大戶人家。
一路上都很順利,很快到了景山。看到景山附近的田地裡,果然有百姓忙於收割水稻。陸俊當下就讓地下的人去交涉,很快的他們這些人也加入了收割水稻的行列當中。
就在衆人在地裡。忙着收割糧食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兔子”,大家都循着喊聲的地方看了過去,很快的,就看到了距離稻田不遠的地方果然有一隻兔子。不過那隻兔子很快就跑開了。
很快的,就有幾個人騎着馬朝着這裡跑過來。守着陸俊身邊的那些御林軍,一個個馬上拿出了武器,戒備地看着那些人。
“你們看到有兔子跑過嗎?”在衆多騎馬的人當中。一個年級在三十左右的青年人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陸俊等人。然後不慌不忙地問道。
“往那邊跑去了。”有人指着兔子跑去的方向對那些騎馬的人說道。
那些騎馬的人聽了,馬上打馬就朝着兔子跑去的方向追求。也不再管陸俊等人了。
“哎。這些人每到秋天稻子收割的時候,就出來打獵,若是獵物跑進百姓的田裡,他們也不顧,只會驅馬到田地裡追趕,也不知道要糟蹋多少糧食。”旁邊的一位農民老大爺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就繼續回到田地裡幹活了。
“這些是什麼人?”陸俊問道。旁邊的王樂就把剛纔那位農民老大爺叫了過來。
那位老大爺也不知道陸俊的身份,不過看到陸俊隱隱是這麼多人當中地位最爲尊貴的一個,也看到陸俊等人竟然會下地爲他們百姓收割稻子,知道陸俊就算不是襄陽太守,也是縣令之類的官吏。
老大爺說道:“回貴人,這些人是襄陽城裡,蔡家、文家和馬家還有一些其他世家的公子們。每年秋風起,他們就會結伴到景山附近打獵。有時候還比賽誰打到的獵物多。”
“這些人來打獵,這秋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又有什麼不對嗎?”陸俊不明白地看向那位老大爺問道。他在老大爺的語氣當中,隱隱地聽出來了,老大爺很不待見這些人。
在古代,世家子弟們吃飽了整日閒着沒事做的話,就會出去打獵,再說了,秋高氣爽,正是打獵的好時候,這沒有什麼不對的。
“這些人來打獵,就算了,可是還喜歡糟蹋莊稼。”這個時候旁邊另外一箇中年漢子說道,他和這個農民老大爺長得很像,一看就知道是這個農民老大爺的兒子。
“糟蹋莊稼?”陸俊不明白地說道,“如今糟蹋莊稼?”
“他們這些人幾十個人追着一隻獵物,那隻獵物如果跑進了莊稼之後,他們也會跟着追了進來,也不顧那些莊稼損失的多少,一直追進去。在馬蹄之下,莊稼不知道損失多少。”中年漢子說道,“我們這些老百姓,對他們那種行爲,都是敢怒不敢言。”
“這是爲何?”陸俊不明白地問道
“這片田地都是蔡家的,我們是蔡家的佃農。他們將田地租給我們種,我們若是壞了他們打獵的雅興的話,只怕會挨一頓鞭子,第二年只怕是租不到田地來種的。”中年漢子無奈地說道。
陸俊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看看天色已經晚,而那片廣闊的稻田也已經收割得差不多,王樂不由提醒道,應該是回宮的時候了。
在回宮的路上。陸俊和王樂等人商議,等明日就在整個唐國頒佈一道法令,不準私人打獵的馬匹踐踏地裡的莊稼,若有踐踏莊稼。不僅踐踏莊稼的馬匹被沒收,踐踏莊稼的馬匹的主人也要被罰款三千錢。
可是就在過山道的時候,剛纔那羣打獵的世家子弟又次出現了。他們驅趕着一隻鹿,那隻鹿被他們驅趕得無處可逃,竟然朝着陸俊等人所在的地方逃了過去。眼看這那隻鹿就要衝了聖駕,身爲御林軍的軍士,自然義無反顧地拿着武器攔了上去,要將那隻不知死活的鹿給驅走。
而衆多文臣們。也不由驚訝地看着前面衝上來的路。當是時,大家完全被被突然間衝過來的鹿吸引過去了。這種時候,正是防守最爲薄弱的時候,陸俊就遇到了刺客。
“嗖”地一聲。箭矢破風的聲音響了起來。
“保護陛下!”聽到這箭矢破風的聲音,身爲御林軍的副統領姜漢,馬上大聲叫道。他拿着長劍就要衝到陸俊的身邊,要護在了陸俊的身前,可是那支箭的箭矢實在太快了。而且箭矢不是迎面射過來的,而從側面射過來的。
可是陸俊是什麼人,大將軍?一位身經百戰的大將軍,就算這些年來。他不用上戰場,他身手也沒有落下了。他當下側身就閃過了那支突如其來的冷箭。那支冷箭被陸俊閃過之後。射中了一位御林軍的軍士,那位御林軍軍士。當下就被那支箭穿了,整個人瞬間落到了地上,一臉青黑色,不再動了。
兩邊山道密林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十幾個身穿黑衣,手拿勁弩的刺客,他們的箭矢全望陸俊身上招呼。
陸俊躍身從馬上跳起,和衆多御林軍的軍士一樣,投入了這場搏擊戰當中。陸俊的伸手很好,那些刺客毒箭根本傷不到他,反而是他一出手就會要了人的命。
楚風聽王丞相說到這裡,不由說道:“既然那些刺客傷不到父皇,爲何父皇的肩膀上會有箭矢傷到的痕跡。”
王丞相說道:“那是因爲陛下是一個宅心仁厚的人。”
楚風聽到這話,恩了一聲,看向王丞相說道:“這話怎麼說?”
王丞相無奈地說道:“在殺死刺殺當中,有一支箭被其中一個御林軍軍士用劍掃偏了,朝着一位在樹林裡撿蘑菇的孩子射了過去,陛下不願意看到那位孩子受傷,就飛身衝了過去,將那個孩子抱了起來,躲過了那支飛箭,可是卻因爲事出緊急,陛下一心救人,忘記了危險,被另一個刺客找到了機會射中了肩膀。”
確實那個時候,陸俊不忍心看到一個孩子被流箭所傷,飛身救了那個孩子,可是卻因爲只顧得救人,忘記了身邊的危險,被另外一名刺客的箭矢所傷,箭矢刺入了肩膀,所幸傷口不深,陸俊當下就把箭矢拔了出來。
所有的刺客,也被御林軍的軍士們剿殺了,一共十八個人。那些逐鹿攔住了陸俊等人去路的世家子弟,也在刺客行刺的混亂當中逃之夭夭了,如今見不到人影。那個被救的孩子也一陣發傻地看着陸俊,一時間也不知道他是被嚇壞了還是什麼。
“陛下,你沒事?”衆人趕了過來,看着胳膊上血流不止的陸俊問道。
陸俊看了一下肩膀上的傷口,發現血不是鮮紅的,而是有些淤黑,知道這箭是有毒的,他說道:“沒事。快些回宮。這傷有毒。”
就站陸俊站起來的時候,他的眼睛不由一陣發黑,不知道是因爲中毒,還是因爲流血太多,總之他差點倒下來了,若不是旁邊有人扶住。
楚風聽到這話,不由說道:“這毒十分的霸道,父皇又流了許多血,暈倒是很正常的,不過看這毒性如此猛烈,若是父皇當時沒有處理,只怕是活不了的,當時父皇身邊可是有御醫?”
王樂和李響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父皇出行,竟然身邊不帶着一個御醫?”楚風聽到這話,臉上馬上不高興了。
王樂說道:“因爲離京不遠,所以陛下認爲不必要帶着御醫出行。”
“那是誰處理的傷口?”楚風看向王樂問道。因爲楚風知道,若是陸俊中毒之後,不馬上處理,再回到宮裡處理,定然耽誤了治療的時間,根本支持不到今天。
王樂說道:“陛下救的那個孩子看到陛下暈倒了,也嚇得懵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我們要將陛下帶走,他才說道,他家裡有一位大哥哥醫術十分厲害,一定可以治好陛下的。”
卻說當時王樂等人心裡着急陸俊的所中的毒,害怕耽誤了救治,聽到那個被救的孩子這麼說,他們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大夫,不過心裡想着只要是大夫,應該就可以暫時止住陛下肩膀上流血不止的傷口,馬上讓人帶着那個孩子去找那位大夫了。
也虧是那個大夫及時被御林軍的軍士帶到,那位大夫給陸俊止血了之後,說出了陸俊中的毒的毒性十分的猛烈,他身上也沒有解藥,只能夠用藥暫時減緩毒性。
他當時就給陸俊受傷的肩膀上塗了一個瓷瓶裡的藥,然後說道:“幾位,我看你們應該得罪了非常厲害的人物,這位先生中的毒,非常的厲害,我的藥只能減緩毒性,最多是能夠拖延半個月的時間。他的毒我也解不了。”
王樂等人當時想,一個山野大夫,他只能拖延毒性的發作,已經算是好的,解不了毒,也是正常的。只要回到宮裡,有太醫的幫忙,那麼應該就可以解讀了。自然也不多想什麼,王樂讓人給那個大夫賞了百兩銀子。
“這錢不能要,這位先生是爲了救人才中的毒,況且我也只能夠拖延毒性,解不了毒,所以這錢,我不能收。”那位大夫當下就拒絕收錢。
看到對方拒絕收錢,王樂也沒有多說什麼,此刻他們只想快些回到皇宮爲陸俊解毒,當下王樂朝着那人拱了拱手,表示謝過,就讓人把陸俊扶上馬車,急速地往皇宮趕去了。
王樂的話說到這裡,不由嘆了一口氣說道:“原以爲我們回到宮裡,宮裡的太醫應該可以解毒的,誰知道宮裡的太醫的醫術還比不上那個大夫。”
楚風問道:“既然如此,你們爲什麼不派人去找那位大夫?”
“找了,找不到。”李響說道,“那位大夫也是從北方逃難而來的難民,聽人說,他姓李,名字叫什麼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