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立平不是那種喜歡示弱,以身體有疾病來博取別人同情心的人,他的內心是非常去傲氣的,他看到鐵蛋扶住他,不由生氣地揮手把鐵蛋扶住他的手推開,然後說道:“老子沒事!”
等他站穩之後,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才感覺到頭沒有那麼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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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爲什麼,自從他受傷了之後,每次一旦做激烈的運動,或者說話的時候嗓門有些大,情緒有些波動,他的大腦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眩暈,接着是大腦的一片空白,這樣的時間不會太長,可能就是一剎那之間而已。
施立平開始並沒有將這種莫名其妙的眩暈放在眼裡,對他來說,八成是因爲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所以纔會有這樣的眩暈的,只要過一段時間應該沒有事情了。可是他最近發現,這種並沒有因爲他的身體好了,而變得好起來,反而有更加嚴重的發病趨向。
“大將軍,你要不休息一下吧!”鐵蛋一臉關切地說道。他真的很擔心施立平出什麼意外,這樣子的話,他這個在施立平身邊負責照顧施立平的小兵,肯定會被魏威等將軍抓來批鬥的,弄不好還會被板子伺候的。
施立平自己慢慢地走到了石桌旁邊的石凳子上坐了下來,不過因爲是九月份,天氣涼得很,這石板光滑而冰冷,他坐上去非常的不舒服。不過他不會說的,因爲他是男人,而且是一位將軍,死都不怕,還怕一點冷石板?
看到施立平坐好了之後,鐵蛋忍不住說道:“將軍,要不要讓小人去請一個大夫來給將軍你瞧瞧?還是把軍醫請來?”
施立平搖了搖手,然後用嚴厲的目光看向鐵蛋說道:“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休怪我對你軍法從事。”
聽到這話,鐵蛋連忙說道:“小人絕不敢亂說的。”
施立平看到鐵蛋這樣保證,忍不住笑了,他說道:“你也不用害怕,我也不一定要懲罰你。鐵蛋,我問你,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聽到施立平這話,鐵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大將軍,小人跟在大將軍身邊有五年了。”
施立平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五年了。”他說完這話,目光投向了遠方,眼睛的焦距不在存在了,很顯然他陷入了回憶當中去了。而鐵蛋小心翼翼地在旁邊坐着伺候,不敢似乎怠慢。
突然間,施立平看向鐵蛋問道:“這五年來,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我施立平可曾虧待過你?”
鐵蛋連忙搖頭說道:“大將軍未曾虧待過小人。不僅如此,大將軍待小人恩重如山。如果沒有大將軍的話,鐵蛋只怕早就餓死了。就算不餓死,也要戰死在沙場之上了。”
聽到鐵蛋這話,施立平點了點頭,他說道:“鐵蛋,我問你,你要老實回答。”
鐵蛋連忙說道:“大將軍想問什麼儘管問,鐵蛋一定如實回答大將軍你的。”
施立平說道:“你對逍遙侯這個人感覺怎麼樣?”
施立平知道逍遙侯李辰是鐵蛋的主人,鐵蛋開口叫了李辰爲主人,而且鐵蛋留下來照顧自己,還是李辰的意思。並且李辰當日離開的時候,還和魏威等人說了許多話,當然包括了那次平王作亂,平王的人衝擊皇帝所住的軍帳的事情,也包括大軍發生動亂的事情。
這些日子,隨着施立平的身體越來越好,他的腦子也越來越清醒,他總是感覺所有的事情不簡單,可是到底哪裡不簡單,他一時間也琢磨不透。
鐵蛋說道:“侯爺是一個好人。他讓小人留下來照顧大將軍,就是說明了侯爺擔心大將軍。”
鐵蛋說到這裡,不由黯然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倘若不是那個蕭寒嫉妒侯爺,不想讓侯爺獨領大功勞,而將侯爺逼着去什麼朝歌參加博弈,只怕平王和燕王這兩個反賊的奸計也就不會得逞了。”
“皇上就不會死了,夏國也就不會亂了。侯爺是一個聰明人,他一定能夠阻止這些人的陰謀的。”鐵蛋低着頭繼續說道。
看到鐵蛋這個樣子,施立平忍不住皺眉頭了。就連一個小兵也能夠看出來,如果李辰在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爲什麼這麼重要的一個人,如今竟然失蹤了。有人說李辰死了,也有人說李辰隱退了,也有人說李辰去了唐國,還有人說李辰被冰雪銀城擄走了。總之關於這樣的一個人,他的去向沒有人知曉。
“鐵蛋,李辰有與你聯繫過嗎?”施立平問道。
鐵蛋搖了搖頭說道:“自從在廣宗城外軍營和侯爺分開之後,再也沒有接到過侯爺的任何的消息。”
施立平喃喃地說道:“李辰,你去了哪裡?”
如今夏國這般樣子,若是有你在的話,憑藉着你的聰明才智,應該知道該怎麼收拾的,可是你的人在哪裡呢?
莫非你真的如同別人傳說的那樣,被平王派去的殺手殺害了嗎?
可是這一路之上,你遇到多少次敵人的暗殺,都平安的度過了,難道就沒有辦法避開平王最後一次的謀殺嗎?
“大將軍,”鐵蛋看到施立平這副黯然傷感的樣子,連忙說道,“我相信侯爺一定沒有事情的。ishu.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我也希望。可是想他這樣的人,無論到哪裡都會有人發現他的才華的,他是隱藏不起了的。可是爲什麼,如今沒有人對他在哪裡有傳說呢?”施立平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語地說道。
鐵蛋咬了咬牙,然後低聲說道:“實際上,有一個傳說,不過這個傳說很不靠譜,所以小人也不知道這個傳說是真是假……”
施立平連忙問道:“什麼傳說?”
“李辰去了唐國,成了唐國的太子……”鐵蛋低聲說道。
施立平聽到這話,整個人呆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說道:“這絕對是一個最不靠譜的傳說。李辰城了唐國的太子?他姓李,而南唐的皇帝姓陸,他怎麼會是南唐的太子的?這絕對不可能。”
他說完這個又自言自語地說道:“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鐵蛋忍不住說道:“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言?大將軍,雖然侯爺說話的口音帶有很重的南越那邊的口音,可是人家說那是因爲侯爺是鹿門弟子,南越鹿門的弟子,所以纔有口音的……”
“對了,南越是哪裡的?”鐵蛋又忍不住問道,“很南邊的地方,是有多南邊?”
“就是南蠻之地。”施立平當下說道,“到底有多南邊,我也不知道,那個地方我沒有去過。不過,那個地方是南平的地方……南平的地方……”
施立平喃喃地重複了好幾次“南平的地方”,他的目光又一次呆了一下,隨即說道:“陸俊曾經是南平的將軍……如果……”他不敢想象下去了,他連忙搖頭說道:“這一定是誤傳,誤傳……”
施立平糾結了好一會兒,然後說道:“不會的!我想象,他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躲起來了。如今天下大亂,他或者是到別的地方享受安逸去了。”
施立平擡頭看了看天色,然後說道:“今天真是一個打獵的好日子。”
聽到這話,鐵蛋的臉色馬上變了,他連忙說道:“大將軍,不要……”
“鐵蛋,你可知道身爲一位將軍,如果不勤練武藝和騎射功夫,那麼如何在戰場上殺敵?今天我要去打獵。你若是害怕,你只管跟來,如果你不跟來,還想要去魏威哪裡告我的刁狀,小心我對你軍法從事。”施立平瞪了一眼鐵蛋,然後說道。
鐵蛋此刻真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只有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施立平說道:“大將軍……”
可惜他這哀求的眼神,完全被施立平熟視無睹了,施立平轉身就進來房間。
而鐵蛋無可奈何地跟着進了房間。
很快的,施立平就一身戎裝走了出來。他腰間挎着箭筒,箭筒上插滿了箭矢,而手裡挽着勁弓,腳上穿着虎頭鞋,看起來是精神抖擻,英姿勃發。
而在施立平身後的鐵蛋雖然也換上了短打,可是那個精神就像是奄奄一息花朵一般,垂頭喪氣的。
施立平回頭看了一下鐵蛋,然後說道:“走,別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去打獵,放心好了,老子的身體好了,一定不會出什麼意外的。而且老子保證晚上一定滿載而歸,到時候,你就可以吃上肉了。”
鐵蛋看到施立平要走,他馬上跑了上去說道:“大將軍,小人跟着大將軍你一同去吧!”起碼如果你發生了什麼意外,我也能夠照顧你,省得我留在這裡,讓魏威等將軍發現你不見了,那豈不是要拿我問罪?
鐵蛋說着就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跑去了。
很快的,鐵蛋就到馬廄裡,牽出來了兩匹馬。把其中一匹馬的繮繩交給了施立平。
施立平拿過繮繩,躍身就上了馬背,然後揮起鞭子,就一臉豪氣地說道:“駕!”馬兒就瞬間從側門跑了出去了。
鐵蛋趕緊打馬追了去。
而此刻在真定郡守府,某一個房間裡。
光澤柔和的鎮石下壓着密密麻麻的白紙卡,這些白紙卡都是從真定市井或者是來往的商人嘴裡得到的流言,或者可以說是消息。
八仙桌上,一共坐着四個人。坐在首位上的自然是魏威。其他三個人和魏威一樣,也都是施立平手底下的副將。
瞿木、司馬休,唐勝外加魏威這四人,都是施立平麾下的四員副將。
這四個人的性格不同,瞿木的性子比較開朗,是那種天生就喜歡笑的人,而司馬休是那種沉默寡言的人,唐勝則是那種性格平溫柔的人,至於魏威則是那種嫉惡如仇、剛正不阿,在軍隊裡他們都把魏威看做是第二個施立平。
性格不同,可是他們的身份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他們都是施立平身邊忠心耿耿的武將。今天他們坐在這裡,每一個人的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
大家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你看我,我看着他,等着其中一個人開口說話。
八仙桌上,除了那對紙條,沒有別的東西。
終於魏威開口說話了,他說道:“我也只是暫時代替大將軍訓練軍隊,所以我和大家是一樣的,不過既然你們都不肯開口說話,那麼就由我來說話好了。”
衆人看向了魏威。
魏威說道:“紙條上的內容大家都看了。這些信息有的是假,有的是真,不過大家看了那麼多,估計應該很容易判斷出真假。”
“有一條信息絕對是真的。那就是兗州被唐國進攻了。而且山陽太守已經投降了。東郡雖然在這些消息裡還沒有被攻陷,可是我估計時間割了那麼久,我們知道消息的時候,只怕東郡也是凶多吉少了。”
魏威繼續說道:“唐國一旦攻陷了東郡之後,那麼兗州剩下的就只有泰山郡了。我想以泰山郡的兵力也不會是唐國的那三萬人馬的對手。”
“很快的,兗州會完全落在唐國人的手裡。”魏威繼續說道。
這個時候,瞿木有些動容了,因爲他的家鄉正是泰山郡,忍不住說道:“難道青州刺史,還有徐州刺史,他們都是白癡嗎?他們爲什麼不聯合起來?他們難道眼睜睜地看着兗州被唐國吞併,而不作絲毫的反抗嗎?”
司馬休說了這麼一句話:“脣亡齒寒啊!”
這個時候,一向溫和的唐勝一拳砸在了桌上罵道:“真是一羣蠢東西,只懂得自己保存實力。他們以爲他們不動,就不得罪唐國了嗎?哼,唐國吃了兗州之後,下一個就是徐州或者是青州了。”
而魏威低聲說道:“也有可能會是冀州。”
司馬休搖了搖頭馬上否定了魏威的想法,他說道:“不會。冀州,唐國暫時還不會攻打。”他看到衆人一臉不明白,不由說道:“冀州人馬衆多,而且冀州如今一片荒涼,唐國拿下這樣一個地方,不僅害怕派兵駐守,還要養活冀州的百姓,唐國還沒有這樣的國力。所以,唐國暫時還沒有攻打冀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