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進入蝴蝶湖之前已經猜測到了自己的便宜老爹陸俊會將包圍樊城的兵撤走,也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想先一步趕到樊城,好問羅舍要回它山之石。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他無緣無故被困在了蝴蝶湖,而且還弄得半死不活的。
另外一邊,羅舍並不知道要陸俊要撤兵的消息,他已經抱定了要死守樊城的決心,用他的話說:“人在城在,城失人亡!”
已經是深夜了,雨打蕉葉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楚。雨水從早上到現在就下個不停。房間內,羅舍正跪坐在桌案邊,他手裡拿着地圖,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樊城被圍已經有一個月了,可是卻沒有攻城。
陸俊還是想要用這種方法迫降自己吧!他早就猜到了樊城裡面糧食不多,不過多久,一旦米糧盡了,那麼就算是他們不攻城,自己這些人也不得不開城投降。
“羅舍,本侯很欣賞你!你開城投降吧!本侯在陛下面前,可保你富貴榮華……”
“羅舍,本侯是不會和你戰的,如今你已經是窮途末路了,本侯要困死你,將你困死在這個樊城裡。”
“羅舍,你知不知道,北夏已經放棄你了……在西面,西陵的大軍壓境,沒有人會來救你了。”
“羅舍,投降吧!開城投降吧!羅舍……”
回想到這了,羅舍的臉色變得憤怒起來了,他握拳拍着桌上,自言自語地說道:“陸俊,就算是戰死,我羅舍也絕不會投降於你,絕不!”
羅舍想起了當日他領兵駐守樊城的時候,十三王爺劉平安的話。
“對不起,羅舍……我知道,這……”
“王爺,你不必愧疚,這是我羅舍的選擇。王爺這些年對羅舍的知遇之恩,羅舍若是還活着的話,一定會報答的!”
朝廷之上,能夠領兵打仗的人,只剩下了他,他如何能夠袖手旁觀呢?身爲一個軍人,就算是戰死沙場,也是一種榮幸。
“嘭嘭嘭”敲門的聲音。
“誰?”
“將軍,是卑職!”門外傳來了他身邊跟隨的裨將的聲音。
“進來吧!”羅舍當下說道。
來人進來,就畢恭畢敬地給羅舍行了一個軍禮,然後說道:“將軍,今天如夜,我軍散佈在敵軍外圍的探子發現,敵軍調動頻繁,而且大肆捕捉探子和細作,似乎最近幾天將有大的動作。”
“調動頻繁?大肆不抓探子和細作?”羅舍聽到這話,頓時眼睛一亮,暗暗想:“莫非陸俊等不及了?要動手了?”
“不對,陸俊這個人一向穩紮穩打,而且他已經放出過風聲要將我困死,這個時候,他怎麼會攻城呢?”羅舍整個人又陷入沉思了。“何況樊城,如今已經快沒有糧食了,陸俊只要堅守多幾日,就可以了,他有必要拿自己的士兵的性命來和自己比拼嗎?這事不符合他的風格。”
“事異則妖!”羅舍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太太看向裨將說道:“你去通知四門守軍,最近幾日一定要嚴守,小心敵人半夜偷襲。晚上的巡邏也要加強!”
“是!”裨將畢恭畢敬地抱拳說道。他說完就出去了。
接下來,羅舍將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個遍,最後也沒有裡出所以然?
就在他要吹熄蠟燭睡覺的時候,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不會是因爲陸俊在國內圍城不攻,被人說參,所以才上演兩三場攻城的戲碼,然後堵住那幫文臣的嘴吧?”
“可是演戲,有必要抓斥候和細作嗎?”羅舍又疑惑了,他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外面的雨嘩嘩地下個不停,他也在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一連三天過去了。
南平的人馬都沒有攻城,甚至連一個挑釁的人都沒有。如果不是每日細作都能夠遠遠地聽到他們軍營裡聽到鼓角和兵刃的聲音,羅舍等人都懷疑這些傢伙是不是都跑了。
不對?!
非常不對!突然間,羅舍似乎明白什麼,他馬上命人準備一千人的精騎兵,親自率領殺出城,闖進了南平大軍的軍營去。
軍營裡空無一人,糧草什麼都沒有,只有幾十只羊被吊在了帳篷裡,他們那些細作聽到的鼓角聲,原來是羊兒們被綁不舒服,用腳踏下方的鼓發出來的。至於兵戈聲,更是簡單了,將兵器懸掛在繩子上,然後在繩子上綁上一大塊的布條,當風吹過來,布條隨風飄,兵器也跟着擺動,發出了兵戈的聲音。
該死!這陸俊竟然給自己來這招金蟬脫殼!害怕自己趁勝追擊。看着地上殘留的馬蹄印,看來,三天前的那個雨夜對方就已經撤離了。如今想要去追他們只有是追不上了。
突然間外面傳來一陣熱浪,羅舍發現外面似乎着火了,他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誰讓你們放火燒營的?”
“轟轟轟……”外面傳來了奇怪的響聲,像是炸雷。接下來,馬蹄聲四起,哭叫聲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從四周響起!
“將軍……不好了,敵人竟然在營寨的四周暗藏硝石等引火之物,跟隨我們進來的幾個士兵,因爲飢餓問題,見到敵人的火頭營裡有留下的大量來不及帶走的糧食,因此忍不住生火做飯,結果……觸動了機關……”
“快撤!”聽到這話,羅舍馬上想到的是快跑。這個陸俊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明的來不了就來暗的。
等他們這些人跑出大火的包圍的時候,一個個狼狽不堪,灰頭土臉的,而本來的一千精兵,也在這場大火當中變成了八百。
大火過後,敵人的大營,只是留下了灰燼。看着風吹過,卷着地上的灰燼,羅舍的內心感慨萬千。自己終於守住樊城了,就算自己是不戰而勝,勝之不武,自己也算是勝利了。至於陸俊爲什麼會放棄不攻打樊城,此刻羅舍也不願意再去想了,只要等到消息傳來,他自然知道了。
又三天過去了。
消息傳來了,羅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着那個探子說道:“你再說一遍?”探子又將探聽到的消息再一次說了出來,羅舍真的完全不明白了。
怎麼可能呢?陸俊會稱帝?他不是死忠之臣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