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華天寶,紫氣蒸騰,建業之所以被南平選爲帝都,據說因爲在這裡的山脈有騰龍之勢。堅固而巍峨的城牆,擡頭往上看,會讓人產生一種卑微的感覺。川流不息的馬車人類當中,一個揹着包袱,頭頂帶着斗笠,二十五六歲的黃臉青年人站在距離城門數丈的地方擡頭望上看。
“建業”二字十分的堅實,如同這座古老的成都。青年人用手掠了一下額頭的劉海,嘴角揚起了微笑,大步地走了進去。
而在他走進去不久之後,一輛烏棚四輪馬車也徐徐地駛過來。馬車在青年人剛纔停下的地方停了下來,車上陸續跳下幾個人來。
這幾個人當中,有一個是身穿黑色長袍的孩子,有一個是穿着文士服的少年,還有一個穿着文士服的中年人。他們都擡頭看向“建業”二字,眉頭緊凝,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而走在馬車前方的家丁們,察覺了身後的一樣,齊齊回頭看去,然後下馬駐足等待着那三人。
“鉅子,你覺得此地如何?”中年人看向孩子問道。
孩子沒有馬上回答,他還繼續仰望着城牆,表情十分的凝重,他的花白的短髮被風翻動,如同是枯萎的雜草一般凌亂在了頭上。他整個人的表情和他的外貌打扮,讓人覺得無比的滄桑和頹廢。這使得路人都忍不住回頭看這個奇怪的孩子。
好久,孩子纔回過神來,他冷漠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浮動,只是淡淡地說道:“雖有龍勢,不過一世之氣,三世必竭。建業不是定都的好地方。”
“你說這話,不會是那個老頭告訴你的吧!”這個時候,孩子的黑袍裡冒出一個四五歲孩子大小的木偶,張嘴就說。
“是的。”孩子冰冷地說道,“我本來不這樣認爲,可是今天卻認同了師父的觀點。”
“哎呀呀,真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孩子呢?”木偶叉着手說道。“你這個樣子,怎麼能夠擔當起重任呢?”
“小白,別吵了,我們上車走吧!”旁邊的少年忍不住拉着孩子的手說道,因爲旁邊的路人已經駐足觀看他們這一隊奇怪的人了。
而孩子也發現了異狀,忍不住一愣,隨即跟隨着少年進入了馬車。中年人扶額,心裡暗暗嘆氣,鉅子在墨們已經習慣了和木偶交談了,絲毫不顧慮到路人的感受。而且鉅子花白的短髮,黑色的長袍,真的讓人覺得詭異呢!
“進城嗎?”中年人問道。
“不進城。我們先去拜祭師伯吧!”孩子冰冷地說道。
“好。”中年人說道。
馬車調轉了車頭,離開了建業去了城外三十里的荒地,在那裡有一座長滿野草的墳墓。芳草萋萋,沒有認知道在這墳墓裡埋葬的是誰,因爲半年多之前的那場動亂,死了很多朝廷的文臣和武將。
很多官員一夜之間全家消失了。就連南平的前丞相藍宇也是一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有人說,藍宇被殺了,家族也被全誅,而又有人說,藍宇逃走了,帶着家眷逃走了。
除去墳上的荒草,中年人凝望着墓碑。上面赫然寫道:南平丞相藍宇之墓。沒有會想到,堂堂一個丞相,一個身居相位十五年之久的人,死了之後,會埋葬在如此荒涼的地方。指尖拂過墓碑,中年人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大哥,我來看你了。”
“爹,你別難過了。”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少年忍不住說道,“我們既然來了,那麼肯定會報仇的。再說了,你再難過,大伯也不會知道的。”
“平兒,當年你大伯決定輔周平的時候,師父就告訴過他,善始難善終,他偏不聽,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他自己能夠料到的。”藍天忍不住嘆氣說道。其實當年他給女兒取名爲藍平,同樣取“平”爲名,就是心裡有一種對周平的憤恨,讓周平做他的女兒,天天被他欺負的意思了。
“雲海蒼茫,官場沉浮,爾虞我詐,爹爹,爲什麼大伯會喜歡這樣的生活呢?”藍平很不明白地問道,“在墨門,我們生活得那麼快樂,根本沒有過多的憂愁,爲什麼要跑來自尋煩惱啊?!”
“……”藍天看着女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女兒自小就喜歡爭強好勝,可是偏偏就有一顆赤子之心,她這話問得藍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反而是旁邊的一直默不出聲的林墨給了回答:“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在墨門,一樣有爭鬥,只是你看不見罷了。”
“額……”藍平聽到這話,當下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那小黑,你也在爭什麼東西嗎?你是不是說,很多人都不服氣你當是鉅子?”
“你也是其中一個。”林墨看向藍平說道。
藍平頓時炸毛了,她馬上氣鼓鼓地說道:“我是不服氣,可是我又沒有背後害過人,再說了,師父說過了,人和人只有存在相互的競爭,纔會使一個人得到進步。你和我是對手,是對手……額,當然,還是朋友。”
這個時候從黑袍裡冒出來的木偶衝藍平說道:“只有你這樣的小孩子,纔不知道人世間世道險惡,人心叵測。我們家的小黑有很多次出手救了你,你自己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你的哮喘的藥丸,多少次被人偷偷換掉?是我們家小黑給換回來的?”
聽到這話,藍平忍不住呆住了,她真的是完全不知情的,她愣愣地看着林墨,雖然他沒有任何表情,可是藍平卻知道他內心是埋怨自己不會自我保護的。
“我……小黑,謝謝你。”藍平忍不住笑着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過是舉手之勞。”林墨淡淡地說道。看到藍平嘟着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林墨忍不住露出了笑臉補充說道,“況且,如果我的耳邊沒有你整日嘰嘰喳喳的,我也會很悶的。”
“我就知道……”你是面冷心熱的傢伙。藍平心裡忍不住罵道。
“有什麼話,就趕緊和你的大伯說吧!說完了,我們就找個地方住下,等他們安定好了,我們再分批進城。”林墨當下說道。
“沒什麼好說的,我對這個大伯也不熟悉。爹,你和大伯說話吧!我和林墨到一邊去了,不打擾你們兄弟兩個人鬼相談了……”藍平說着,就用手去拉林墨的長袍,將林墨扯到了一邊去。
“這個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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