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證明?
夏末影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不由無奈地搖頭。
她連一個身份證明都沒有。
男人冷冷地扯扯脣角,眼神銳利地瞪了一眼夏末影,直接一揮手。
衆人馬上朝夏末影圍攏過來。
夏末影眼睛猛然一亮,直接伸手從脖子裡面拿出一根項鍊,遞給對方。
“諾,這個你們應該認識吧?”
夏末影在心中狠狠地呼出一口氣來。
幸好,因爲這個項鍊太過於重要,她一般都隨身攜帶,將這個給掛到自己脖頸之間。
爲首的男人皺眉看着這東西,狐疑地詢問。
“你剛剛說你叫什麼?”
旁邊停下的小丫頭此時飛快地開口。
“快點將人抓起來啊!她原本就是壞人,快點抓。只是一條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項鍊,就能放人嗎?那我也有,好幾條呢!”
夏末影皺眉單單地掃了她一眼,沖人輕輕頷首。
“我是……”
身後猛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宮穆樑那熟悉的聲音瞬間在耳邊徘徊。
只是那聲音中,明顯地帶着焦急,煩躁和幾許氣急敗壞。
夏末影轉頭看過去,就見宮穆樑鐵青着臉,大踏步地朝這邊走過來,眼神在夏末影渾身上下來來回回地掃視着。
衆目睽睽之下,夏末影被宮穆樑緊緊地抱在懷裡面,那力度簡直要將人嵌入自己的骨血。
夏末影咬緊牙根,伸手環抱着他。
小丫鬟站在旁邊,一臉懵逼地看着這一切,整個人忍不住在如風中凌亂。
隨後跟來的耿婆婆和孫婆婆兩人直接在旁邊跪下。
“先生,都是我們的錯,我們甘願承受處罰。”
“先生,我們照顧夫人不力,請先生懲罰。”
兩個人原本還抱着僥倖心理,此時看到夏末影這模樣,整個人心中頓時吃了一驚。
簡直……
是誰在太歲頭上動土?
宮穆樑面無表情地看過去,聲音冰冷,甚至還有幾分微微的嘶啞。
“罰。”
夏末影張張嘴巴,這兩個婆婆可是宮老爺子送給自己的,原本想要給他們求情,畢竟是自己不讓她們跟着,才被人鑽了空子的。
可是這時候她猛然想到上次宮穆樑懲罰宮穆艾和宮四時候的樣子,猶豫一下,重新閉上了眼睛。
只是在心裡面告訴自己,以後可以補償他們。
可在執法堂的人將兩個婆婆帶離這邊的時候,夏末影猛然睜開眼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耿婆婆,手指慢慢的收緊。
“等等!”
衆人頓時朝這邊看過來。
宮穆樑緊擰着眉頭,黑漆漆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夏末影,表情尤其陰沉。
“我不允許。”
夏末影伸手拉着宮穆樑的胳膊,微笑着搖搖頭。
“不,我不是要給兩位婆婆求情。而是有件事情我想要問問耿婆婆。”
孫婆婆好奇地看了過來,然後轉頭朝耿婆婆看過去,忍不住眉心一跳。
這位老夥計……
“不知道夫人想要問什麼?”
對方不卑不亢地轉頭看着夏末影,臉上掛着跟平時毫無二致的笑容。
夏末影勾勾脣角,臉上帶着濃濃的笑意。
“耿婆婆,爲
什麼要這麼做?”
對方臉上的笑容猛然一收,眼睛微微眯起,轉頭看着他們,表情沉重地開口。
“我不知道夫人究竟在說什麼?”
夏末影冷笑一聲,往前走了一步,飛快地開口。
“是嗎?不知道?非要我說出來嘛?昨天我離開之後,你難道沒有跟着我進後花園?”
孫婆婆不敢置信地看着耿婆婆,有些惶急地往前幾步,伸手緊緊地攥着她的手。
“你,你不是說你要去廁所嗎?你不是說你腸胃炎嗎?”
她的聲音尤其尖銳,有些憤怒地瞪着耿婆婆。
耿婆婆伸手從她手中掙脫開來,臉上帶着笑容。
“是啊!我的確是那麼說的。“
她的視線越過孫婆婆朝夏末影和宮穆樑看過去,然後勾脣一笑,點點頭。
“對,是我做的沒錯!只是沒想到,夫人你還能跑出來,是那人失算了!”
夏末影往前一步,手指緊緊地掐着宮穆樑的聲音,往前一步,連聲開口。
“那人是誰?你是誰的人?任務是什麼?”
耿婆婆搖頭笑了笑,然後看着面前紅着眼眶看着自己的孫婆婆,搖搖頭。
“可能,以後我沒辦法陪你了。”
說完,不等衆人反應,一個轉頭直接朝旁邊的石階上狠狠地撞過去。
頓時,紅的,白的全部從頭裡面迸射出來。
宮穆樑冷着臉,伸手緊緊地將夏末影護在懷中,寬大的手掌緊緊地捂着她的眼睛。
“不要看。”
孫婆婆站在原地,忍不住眼淚沾溼了衣襟。
旁邊從開沒見過這一幕的小姑娘,猛然尖銳地叫了一聲,整個人瞬間暈倒在地。
夏末影心情尤其沉重,表情難看地攥緊了手指。
究竟,是誰?
宮穆樑眼睛冰冷地看着地上耿婆婆的屍體,冷着臉開口。
“收拾了。今天的事情務必保密。有認外傳,殺!”
暈倒在地的小丫鬟或許因爲地上太涼,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孫婆婆站在原地,看看這個,再望望那個,忍不住撲通一聲朝宮穆樑跪下,抱着他的腿飛快地開口。
“先生,看在我們都伺候老夫人那麼長時間的份上,您給他留條全屍吧?好不好?”
夏末影緊咬着脣瓣,心中的天平不斷地來回傾斜。
宮穆樑伸手護住夏末影,視線冰冷地轉頭看着那具屍體,冷冷地眯了眯眼睛。
“屍體,扔進海里面的。家人,趕出去。”
孫婆婆忙不迭地點頭,跪在地上嗚咽地跟宮穆樑道謝。
夏末影有些狐疑地緊皺了眉頭。
之前宮四不是說過嗎?他們是不能離島的,因爲會怕被有心人利用。
可是這個想法她一直都沒有說出來,而是等到回去之後,她纔將自己的想法問了出來。
“是!所以,爲了防止他們泄密,斷手斷腳,聾啞。”
宮穆樑認真細緻地給夏末影身上澆水洗澡,那輕柔的動作就像是夏末影是個完完全全的玻璃製品。
夏末影聞言,渾身驟然一冷,忍不住抱住了胳膊,打了個寒噤。
“我冷血?”
宮穆樑面無表情地緩緩開口。
夏末影先是一愣,然後慌亂地咬着脣瓣搖頭,並且連聲開口。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爲什麼要這麼做?與其這樣痛苦的活着,還不如直接死掉了比較好。”
宮穆樑脣角溢出一抹不太明顯的笑意,眼神陰鷙。
“只是,留個根而已。”
夏末影有些瞠目結舌地看着宮穆樑,瞬間感覺這樣有些太過分了。
“爲什麼要這樣?難道那些孩子成長起來,會感激宮家嗎?而且,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能肯定那些被留下的孩子,真的會無所覺地爲宮家服務,感激宮家嗎?”
簡直……
超過了她的理解範圍。
宮穆樑從旁邊拿出一個毯子,給夏末影緊緊裹住,將人抱起來,送進臥室的牀上。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宮家太強壯,不是什麼好事。”
夏末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畸形家族?他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所以,你們這樣只是爲了給下一代樹立靶子?”
宮穆樑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
“是也不是。以前只是單純地想要給他們留個根,可誰知道這些孩子的存在竟然有了意外之外的結果。”
夏末影輕輕地頷首,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力。
“好吧!這是你的決定,我不會插手。但是這次綁架我的人,真的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嗎?”
夏末影的話讓宮穆樑馬上陰了表情,眼神微眯,脣瓣緊抿,下巴收斂,渾身冷氣外溢。
他在夏末影的注視之下,緩緩地搖頭。
“也不是沒有發現……”
腦海裡面猛然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幕,他的手指慢慢蜷縮起來,骨節泛白。
黑幕高高地掛在天上,宮穆樑帶着一羣人沉默地一個挨着一個院子翻找。
可惜,處處都不見夏末影的身影。
而走了沒多久,就看到急匆匆趕來的宮老爺子。
“爺爺,我來就好。”
宮穆樑不贊同的朝人迎了上去,一張俊臉面無表情,可眼中卻是滿滿的煩躁。
宮老爺子狠狠地跺跺腳,臉上也帶着幾分氣急敗壞。
“穆樑,你……有件事情,你千萬不要生氣。”
宮穆樑猛然轉頭看着他,宮老爺子老臉一紅,滄桑的臉上滿是褶皺。
“這件事情……我剛剛讓福伯去找你爸爸。可是……他不在!”
老人頓了一下,慢慢開口。
宮穆樑咬緊了脣瓣,眼神晶亮地瞪着他們,手指緊緊地蜷縮在一起。
該死!
如果真是那個男人的話……
宮穆樑面色陰戾地轉身,整個人的身上被濃濃的低氣壓所籠罩,壓抑地近乎讓人無法喘、息。
宮老爺子臉色猛然一變,急忙伸手抓住了宮穆樑的胳膊,一臉難色。
“穆樑,聽爺爺說。爺爺求你,如果……如果真的是他,給他留條活路,成嗎?”
老人心中發狠,有心想要藉此機會懲治他。
可是想到自家老伴臨死之前種種的誓言,他還是決定,再最後委屈宮穆樑一次。
小影那個孩子……
宮穆樑眼神發狠,咬緊了牙根看着宮老爺子,眼睛猩紅地握緊拳頭衝着宮老爺子低吼出聲。
“難道,他重要到你都可以無視我的痛嗎?”
(本章完)